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安和侯爷掉马了 > 第32章 魏黯的两难

第32章 魏黯的两难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明珠一向和华深要好,听到这个消息,她想也没想,便直接来质问华深。

    华深拉着她,眼神朝两侧瞥了下。

    明珠反应过来,言淮和顾棠两个乾元人还在身边,华深自然不会信任。

    两人都是自小会看人颜色的,忙双双行礼告辞。

    言淮着急,他搞不明白事情如何会到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了解魏黯,魏黯不是个对女色热衷的性子,一向少年老成。便是他真和这些个公主有什么首尾,也必能将每一个都哄得深信不疑,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但……但他委实对算计钻营不在行,看不懂此局深意。所以他下意识看向顾棠。

    顾棠两脚行的飞快,面上难得冷峻非常,眉头微皱,呼吸急促。

    言淮两眼一黑,暗道,完了!

    言温在太极殿偏殿同北国使臣商量释放军营俘虏的事宜,有人来报正殿圣上的决议。

    言温亦看了眼魏黯。因他亲在北境俘虏了诸多敌军,对情形最熟悉,大理寺才将他请来一并和谈商议。

    魏黯身姿英挺,于香气氤氲间仍淡漠不言,但他的目光中却流露几分骇人的决绝之意。言温暗道麻烦,这局势当是已超出了魏黯的预料。

    言淮回府和他提过一嘴,大宛的明珠公主似和魏黯有情。如今又多个华深公主,三女争夫,若放在民间是能写入话本的笑谈。但这期间的意味却很不明朗。

    三国嫡亲公主争得是安靖侯府这个异姓侯爵的世子,既不是皇子本人、也不是皇族宗亲,无异直言乾元此代翘楚是此人,怕是将一众皇子亲王都比了下去。

    这人还执掌十万神策军,兵权在身,又有威望。若是天子再多想那么一寸,必会生出忌惮打压,安靖侯府危矣。

    如今魏黯免不了要留个风流多情的名声在朝中,圣上向来偏宠荣钦长公主,若因魏黯对公主未必赤诚,至此生了厌恶,也必会日后为难。

    若北境两位公主有谁侥幸胜了荣钦,不啻于当众打圣上的脸面,失了国威,也是要迁怒的。

    他思来想去这都是个死局,不怪魏黯神色深重。

    诸位官员看向这位魏世子的眼光,更添了几分调笑。

    魏世子一向性情冷淡,少于朝中交往,年纪不大,仿佛入定老僧,通身气质乾坤圆通,很有威压。如今竟惹得公主们不惜下场切磋,亲征姻缘,他们又觉得面前的人恢复了几分少年人的气韵。

    是了,是了,少年人就该打马扬花,纵歌未来,然后闹些桃色丑闻才好。

    所以,几位官员都觉得魏世子这么一表人才,果然于风月间多有心得呐。

    议会很快散了。

    独言温留下陪魏黯坐着。

    他今日,本有另一事而来,便是府中收到的不知名来信。

    信上直言与他一会,他爽了约,第二日便又有一封到府,其上写了两句暗语为“淮水春边暗,岳山晚中逢”,却显然嵌着言淮与李晚晚的名字!

    他本想找魏黯商量,如何试探此信出自谁手。却不料,魏黯今天麻烦缠身。

    他给魏黯斟了茶,只道,“随事而为。”

    魏黯心中苦笑,若他当真只是想娶荣钦到罢了,可他如今满心都系在顾棠身上,若……若阿漓她当真认为自己放浪形骸,同这些个少女真有些情谊,他这慢慢长路怕是熬不到天明了!

    他又想起爷爷那日所说“便是你只娶公主一时,于棠儿绝迹再无回转”,不禁暗叹,还是爷爷谋虑深远,算无遗漏。

    他真想锤自己一顿,骂自己当日的荒唐与自负。竟为着帮荣钦一把,把自己彻底卖了进去。

    他又想起荣钦平素里漫不经心的那张脸,便在心中恶狠狠说道——若是阿漓因此与我生了嫌隙,荣钦你还想舍了公主身份,和人双宿双栖?

    北境使团与乾元迎二娶二的联姻盛事,很快惹京都热议,传遍大街小巷。

    礼部受了上边的提点,刻意将此事安排的很是盛大,选了六月初一在禁宫外的广场上,举行联姻的三试。

    任何尚未婚配的贵女与宗亲有意联姻的,都可参加。

    将一个单独针对魏黯的公主相争的戏码,扩大到如今诸国间的相亲大会,自然是魏黯逼着荣钦推动出的结果。

    如今乾元诸多有爵位的府第都觉得若能联姻北境王储,对自家女儿来说,其实是不错的出路。虽是小国王储,但这正妃之位也不易得,与家族荣宠很有裨益。

    而这些府第里平素不太成器的儿子们,若能娶北境公主,为通邻友好做些贡献,无论多纨绔,身家性命自然能得保。

    安平侯言甄就是这么想的。

    如今言温行事激进,一改安平侯府百年偏安的作派,怕是会有些腥风血雨。若言淮能迎娶一位北境公主,日后圣上如何不快,必会留几分颜面。

    他自己就是个自小不爱揽事的个性,到如今一起长起来的顾清被斩了,魏凌捐躯了,只有他因着诸事不问,才平安到今天。

    他当然不赞同言温的行为,少年人肃清吏政的一腔热血,于他看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看的很透彻,大厦倾颓的趋势,不会因任何一个人,一件事轻易改变。

    言温也好,魏黯也好,顾棠也好,不过以卵击石。

    但他是个好父亲,他愿意让言温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折腾,即便这背后要以安平侯府百年传承为代价。

    他去宗庙里跪了三天,给他言家的列祖列宗请罪,因他看过言淮针砭时弊的文章,见过魏黯雪中练剑的困苦,瞧过顾棠捉襟见肘的隐忍。

    他在这些少年身上看到了那永恒的无畏,就似他幼年曾在顾清和魏凌身上见过的一般。

    他少时是没有这样的风华的,但当他于宗庙跪了三天,仍决心让言温放手一搏时,他觉得自己有了。

    他在心中暗自怅惘,两位兄长,愚弟终还是追上了你们!

    但他不可能不买个保票,言淮迎娶北境公主,就是他想要的保票。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