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下跳进江户湾也洗不干净了
野村浩史这辈子做过很多投资，财物，金融，人才，这些他都投资过，有亏有赚，总体上来说是赚的多，他不是个多么高明的投资者，但是他此刻正在为自己曾经的一次无意“投资”而庆幸。
而那次投资，拯救了山口组。
山口组大厦的最高层，这里是各地成员头目每年年终会时才能来参与商讨的场所。
两边壁龛中，供奉着黑道们所信奉的神明。神像后面有白纸墨字写着：
『八幡大菩萨』、『天照皇大神』、『春日大明神』、『今上天皇』、『神农黄帝』。
只有小混混才不供奉神明，正规的黑道和地球天朝的黑帮拜关公一个样子，这些是维系他们组织的重要纽带之一。
主座是用檀香木制作的的椅子，椅子上雕刻着龙纹与鬼神花纹。
而主座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绝世の美少女楚九歌。
“佐藤小姐，感谢您救山口组于水火之中！”
一帮子黑道在野村浩史的带领下齐刷刷朝着主座深鞠躬。
“现在起，佐藤小姐就是我们的大姐，你们所有人要比尊敬组长还要尊敬她！”
野村浩史因为大出血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末世的医疗水平确实要高很多，很多诡异和怪物相关的东西能发挥出惊人的效果，就像赵阳当初被两个大怪物打的要死，药水一喝就能恢复基本行动力了。
但即便如此，野村浩史依然很虚弱。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乏力感，并且试图用黑道特有的坚毅味道覆盖掉。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惊得楚九歌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现在就跑路？”
楚九歌是一点儿也不想和黑道有任何联系，更别说当什么山口组大姐头了。
“大姐您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是您的权力。”
楚九歌眉头一挑：“哪怕我明天中午不去赴宴？”
“是。”
“妈的，把我放火上烤是吧。”楚九歌看着野村浩史为首的一帮人鞠着躬，一动不动的样子，气得直磨牙。
“属下绝无此意，若大姐心中怒气难消。”野村拔出小刀，“我切下小拇指给大姐谢罪！”
组长都这样了，其他在场的山口组成员也齐刷刷拔出小刀，见势就要砍自己的小拇指头。
东瀛人都是神经病，舞璃除外，这帮人捏麻麻的这不是存心让我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吗？
“停！”楚九歌一声令下，山口组的所有成员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
这种纪律性不去当兵真是浪费了。
“山口组的诸位，我没有瞧不起大家的意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完人情咱们从此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楚九歌苦笑，她是真受不了这群人的操作。
没有人说话，场面异常尴尬。
“你们先把小刀收起来，然后别鞠躬了，旁边不是有两列椅子吗？找个椅子先坐着呗。”
一众山口组成员按照组内职务高低，有序就坐，没有位置坐的就站到了椅子后面。
“大姐。”野村浩史开口了。
“别叫我大姐！”楚九歌炸毛了，哪有黑道头头喊美少女大家的？！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好的，大姐头。”野村找了个近义词。
“你还是喊我大姐吧”
野村浩史“哈依”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我们明白大姐瞧不起我们。”
“我没有瞧不起谁，只是生存方式不同，我不喜欢你们的生存之道。”楚九歌打断了野村浩史的话，“你继续说吧。”
“我们是生存在下水道的老鼠，但在成为黑道前，我们很多人也都只是想努力过日子的人。”野村浩史朝着两列椅子的最后几个位置的方向望去，说道，“北本胜，你来讲讲你当初的事情。”
“是！”北本胜从椅子上站起，先朝楚九歌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在成为黑道之前，我曾经是一个独自活动的猎人，那个时候东瀛还没有被诡异笼罩，猎人协会也没有被十武家取缔，我靠着自己的实力，能够凭借完成协会的任务，过上一个比较富足的生活。”
“但是在一次外出行动中，我得罪了十武家之一朝仓家的人，当时我还很年轻，难免有些气盛。但是很快，我就被人在野外围堵，侥幸逃脱之后我调查到，那些人是我得罪的朝仓家喊的打手。”
“很快我就在很多地方遭到了明枪暗箭，正常的日子根本没有办法维持，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逃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北本胜说完，野村浩史又指着一个在一侧椅子后站着的年轻男子道：“三木文雄，你是为什么加入山口组的？”
不良少年模样的三木文雄也和北本胜一样，先朝着楚九歌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有个稻川组的王八蛋奸污了我妹妹，我把那个王八蛋杀了，然后被稻川组追杀，逃进了山口组。”
故事比北本胜的短很多，却要更令人难过一些。
“还有一个人，他也有不幸的过去，他叫小野见则，他现在医院病房里，不过我可以替他讲一下他的故事。”野村浩史说道，“小野是一个武术世家的长子，从小学习家传的战斗技，但是他比起练武，更像是一块读书的料。”
“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优秀，偏差值甚至能接近80，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去江户大学或者樱都大学读书，而不是成为一个黑道。”
“但是他大学入试中心考试的成绩被人顶替掉了，用他名字进入江户大学的人是十武家的子弟，他不但申诉无门，前途还尽毁。”
“小野曾经一度想过自杀，也想过通过媒体曝光，但是这些都没有任何用，被十武家牢牢掌控的社会将他屏蔽与无视，就连找工作，都因为他曾经的一些事情而拒用他。”
又是一个难过的故事。
“野村，你想表达什么？如果可以，你们也想做个好人？”楚九歌知道，黑道能够存在，甚至能够发展出如此规模，必然是有它的土壤。末世的土壤可比地球肥沃多了。
野村浩史摇了摇头：“我们自然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未奢望以后能变成好人，我们说这些只是想让大姐您知道，我们中的很多人，曾经没有想过，也不愿意走上黑道这条路！”
“你是想和我说一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道理吗？！”楚九歌并不认为这种烂俗的原因能够说服自己。
野村恭敬的回答道：“我们是很可恨，但是我们并不可怜，我们是下水道的老鼠，但是我们也是人。”
没有人天生就愿意钻进下水道当老鼠。
如果说这些黑道是罪，那么诞生了黑道的这片土地本身，才是最大的罪。
“也是人吗？”
楚九歌沉吟片刻。
“行吧，但是有几点先说好。”楚九歌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或许自己能使他们做出什么改变，哪怕都还是下水道的老鼠，每天能洗一次澡来保持卫生也是一种进步。
“大姐请讲！”
在场的所有人又再次齐刷刷站起来，仿佛楚九歌的话是什么御旨一样。
“都先坐下听！”
所有人又齐刷刷坐下。
和东瀛人说话真是麻烦，舞璃除外。
“首先，不准在任何外人面前喊我大姐。”
“是！”
“野村，组里平时的收入来源有哪些？”楚九歌问道。
“赌场，色情业，高利贷，黑市，提供打手服务”
听着野村报菜名一样的报业务内容，楚九歌头皮发麻，甚至有些后悔先答应了他们。
“好了好了，可以了，知道大家业务范围很广，能力很强。”楚九歌摆了摆手。
“只不过接下来我说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否则大家一拍两散，之前那么多话就全当废话得了。”
“大姐请讲！”
楚九歌清了清嗓子：“从今以后，山口组所有业务，必须有三个限制。”
“第一，不准造成普通市民死亡，无论直接还是间接。”
“第二，不准通过破坏他人生活达成目的。”
“第三，组内成员一律不准吸毒、贩毒。”
“怎么样，野村，办得到吗？”楚九歌问道。
如果接受了楚九歌的条件，那么山口组起码会损失起码三成的收入，但是和生死存亡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野村浩史丝毫没有犹豫地站了起来：“定如大姐所说而行！”
其他山口组成员也站起来，齐声说道：“定如大姐所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