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众人未曾见过耶沙，也不明白艾罗在说什么。
森尔待在角落里，一如往常般不起眼。
“耶沙，画中的少女，像阿尔忒弥斯一样神秘，比阿弗洛狄德还要美丽的少女。”
艾罗好像是受了蛊惑，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念叨。
“可是这里除了我们，真的没别人了。”
众人打量着四周，石柱上的耶稣像好像是活人一样，眼神貌似正直勾勾的盯着这群王公贵族。
忽而在人群里有人问道：“石柱上是谁啊。”
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少女，与主殿上的少女很是相似。
少女始终没有正脸，背对着所有人。
银发与白色长袍上星星点点，像是他们日常争抢着的白色饰品。
这些白色得首饰看起来很华贵，宫里的贵族妇人经常佩戴。
但总是感觉笨拙或者富丽。
可这些首饰出现在眼前这位少女的身上。
却大有一种羽化成仙的感觉。
艾罗定睛一看，随即瞳孔放大。
众人只听见艾罗大喊了一声：“耶沙啊。”
随即一声碰撞，艾罗当着所有人的面撞向刻满了耶沙背影的墙壁。
头破血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耶沙？”
“艾罗怎么回事啊。”
艾罗将军的名声早就已经传遍了，出了名的理智谨慎。
是耶和国最为雄壮的男人，怎么会为了这个所谓的耶沙，变成这样。
“快去扶一下吧，有血啊，好多血。”胖子走近打量之后被鲜血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几个稍微胆大点的走近扶着。
但是艾罗的双手仍旧抱着石柱，嘴里念叨着：“耶沙。”
石柱上早已经沾满了点点血迹，艾罗以自己的血为耶沙的白色长袍抹上鲜红的颜色。
忽而，城堡里的所有蜡烛燃起，白色与黄色交相辉映。
城堡变的比国王的住殿还要繁华很多。
森尔抬头望向空中，雪花似乎隔着石板飘了进来。
王公贵族们伸手去接住从阁楼顶部飘进来的雪花，恍如隔世。
在阁楼的尽头，白色的背影真的出现了。
耶沙仰头，白雪与她的肤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长发微卷，轻盈的落在她的肩膀，背部。
“你们”
说话的人手中接着雪花，眼神都好像是看呆了一般的喊道：“你们快看那边。”
众人的眼光随着他看过去。
画面像是定格了一样，王公贵族们都在看着耶沙。
耶沙就是他们现在绝对的中心。
“这是耶沙吗。”
“看样子是，很难，哦，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众人心中都在打着小算盘，幻想着各种关于耶沙的场景。
耶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耳边风雪欲来。
耶沙安静的在听，听着这些王公贵族心底里对她的欲望。
“耶沙如果是情妇，那一定要建造一间金屋。”
“耶沙如果愿意，爵位又有什么重要的。”
“想要把耶沙藏起来，只属于自己。”
转而这些王公贵族一拥而上，互相推搡着。
他们无比渴望想要先人一步得到耶沙。
就在阶梯筑起的瞬间，整个城堡的蜡烛尽数熄灭。
众人费力的往阁楼望去，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怎么回事，耶沙呢？”
“耶沙，耶沙怎么不见了。”
“蜡烛熄灭了怎么上去。”
众人零碎的交谈落在空荡荡的城堡里。
这里只有他们，又不止有她们。
就在大家争抢着耶沙之时，森尔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有鬼，有鬼啊。”森尔哆嗦着，抬脚就跑。
“鬼，哪儿呢，哪儿有鬼？”胖子被踩在脚下，狼狈的问说。
森尔指了指众人的位置，大喊道：：“就在你们那边，救命，好丑啊。”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散开了。
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堪过，争先跑向正殿，冲出城堡。
等所有人都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森尔没出来。
角落里，森尔小小的身子拖着昏迷的艾罗一点点向外挪。
这座城堡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黑暗。
从下往上看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吃也吃饱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等我回去，一定要再回来一次。”
众人心里都有数。
为什么会回来，当然是那位少女。
谁又不想把耶沙占为己有呢。
风雪已经停了，外面晴空万里。
一行人朝着国土那边走去。
耶沙站在城堡的阁楼上，安静的看着这群人离开。
随即消失在阁楼之上。
集市中心。
她正在挑选一只兔子。
耶沙穿着纯白色的长衫，松软微卷的银发披散在两边。
面纱遮住了她半张脸庞，看上去神秘又诱人。
引得来往的人纷纷驻足。
“孩子，你生的真好看。”老妇人夸赞道。
耶沙抱起一只兔子，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抚过手中的兔子，轻声答道：“谢谢。”
耶沙把金币放在桌板上，两枚金币正面都印着狮头牛首，背面因为压印而凹凸不平。
妇人清点了一下，不禁问说：“姑娘怎么知道我这兔子多少金币？”
耶沙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她该怎么说她能读懂众生的所思所想呢。
片刻后。
一声尖锐的号角响彻在克雷托城市的上空，众人的目光聚集于城墙之上。
这是行军打仗凯旋而归的号角。
是了不起的国王带领子民保家卫国的荣誉标志。
卖兔子的老妇人本来还期待着耶沙的回答，听到号角之后则开始匆匆收拾摊铺。
耶沙抱着兔子，跟随着大众的目光看过去。
老妇人好心的提醒沙耶说：“孩子，快去东边的塔楼躲起来。”
耶沙只是淡然的对老妇人回了句：“为什么要躲着呢。”
老妇人面露难色，粗鲁的抓着好几只兔子塞进笼子。
随即回答沙耶说：“再不躲着就来不及了，这是胜利的号角声，每次胜利之后都要大肆的抢夺吃食供给国王将士们，还有你这样的小姑娘。”
“这样啊，知道了，谢谢。”说完后，耶沙抱着兔子慢慢地往北边走去。
东西两边是塔楼，南边是政治家或者哲学家们商论大事的地方。
而耶沙这个方向，是集市的看台。
老妇人懒得管耶沙去哪儿，自己拎着两只笼子往东边逃走了。
毕达哥拉斯此时正在南方的广场与自己的学徒探讨一个难题。
无意间看到了集市那边。
——少女抱着一只兔子，与众人背道而驰。
毕达哥拉斯的眼神落在耶沙身上,仔细打量着。
耶和国他不是第一次来，同样的胜利归来场景他也不是第一次见。
只是看惯了平常人这种时候仓皇逃窜。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迎着最高的看台，与人们背道而驰的。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亚达顺着毕达哥拉斯的眼神望去，空荡的集市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亚达是毕达哥拉斯的学徒，当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那就是毕达哥拉斯的信徒。
毕达哥拉斯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脑子里却还是刚刚少女的背影。
“没什么。”毕达哥拉斯答道。
亚达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激动地说道：“我知道，老师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难题的答案！”
说完还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这样，要不然老师才不会这么认真。”
毕达哥拉斯：
“那还真不是。”毕达哥拉斯微微笑道。
“诶，不是吗？”亚达惊了。
可是前几秒那专注的神情，也只有在毕达哥拉斯研究哲学与数学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毕达哥拉斯没说话，他并不想做这种无聊的解释。
旁边的几个哲学家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最近出现的新思想。
“要说起这个数学领域的成就和发现，那还是得看看毕达哥拉斯。”
“是啊，听说是发现了什么，勾什么定理。”
毕达哥拉斯默默地路过，轻飘飘的在后面补了句：“勾股定理。”
然而那位说话的年轻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闭着眼睛就是一顿乱吹：“啊，对对对，就是勾股定理，这位兄”
兄弟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年轻人就睁眼看到了毕达哥拉斯。
“啊这，这，我有罪，我认错，上天惩罚我吧。”
要说现在绝对不能惹的，肯定就是眼前这位毕达哥拉斯了。
出生于贵族家庭，游历四方，曾在埃及神庙等地都学习过知识。
年纪轻轻就开办了自己的学派与政治宗教团体，谁都不敢惹。
毕达哥拉斯不理会这年轻人，径直的朝着看台里面走去。
只留下几个人在后面拍着胸脯轻声道：“幸好，幸好躲过一劫。”
看台之上，耶沙抱着手中雪白的兔子，绕过石柱与阶梯，走向最高处。
毕达哥拉斯恰巧在楼阁之上，只略微侧脸，就看到了耶沙。
耶沙没穿鞋，上楼的时候会不经意间露出雪白的脚踝。
脚踝上是白色的脚链，走起路上叮当作响，让人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但是在耶和国有个规矩，那就是只有犯罪的人才会带着脚链。
不是奴隶，而是指那些杀人放火的有违道德的人，人们以脚链来区分。
号角再次吹响，士兵们呼喊着：“恭祝战争胜利，恭祝耶和王凯旋。”
耶沙踩上看台的最后一个阶梯。
士兵们在前面走着，每一个人都异常的狼狈。
有些蓬头垢面，有些则是衣衫不整，战争留下来的每一处都有迹可循。
除了那位在这种时候还需要残兵费力抬着的耶和王。
“进城了吗？”耶和王慵懒的靠在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