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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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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吃了好几顿的药,傅端的咳嗽声才渐消。比之他白日的咳嗽,夜间的咳嗽更是扰得他连觉都睡不好,睡得好好的突来的一阵咳嗽都得给他咳醒了。有一阵子,他甚至觉得咳嗽咳地他肋骨和胸口都有些疼痛。

    傅端手里拿着江嘉年给的牌子,这牌子甚至不及他手掌一半大小,一面图案是花,另一面则是字,大概是因为时间长了且没有好好保养,牌子上面生锈地只能看出两个字,也看不出这写的是个什么内容。如果不是他看起来居然有些眼熟外,果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牌子,可是他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又是一阵突如其来控制不住的咳嗽,让他把手中的牌子紧紧攥在了手里。傅端边咳嗽边张开了手掌,手掌一张一合之间他终于想到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块铁牌了。难怪他第一眼看见就觉得眼熟。

    他不顾阿大的阻拦,一心想要出去找齐述问个明白。

    阿大叹了口气,见阻拦不住,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傅端身后。

    “诶,你们去哪?”江嘉年正在外面给四喜冲爪子,这出去一趟它居然踩到了马粪,更可气地是它还搁那开开心心蹦来蹦去。她实在看不过眼,从井里打了水正在给它洗。余光正好瞥见了阿大跟在傅端身后往外走。

    “出去走走。”傅端回了她一句,脚步不带一丝停顿地继续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阿大则是挤眉弄眼地朝江嘉年使眼色,可是江嘉年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信息,依然还是蹲在原地处理四喜的爪子。

    “早去早回啊。”江嘉年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看他们这急匆匆往外赶的架势,估计又是赶不上回来的午饭点了,她可不想再等好长时间才能吃这么一顿饭了。他们大概是没饿过,从来都不知道吃饭最重要这件事情。

    傅端脚步顿了一下。

    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只立马大步往外走了。

    马车找好了,另一边阿大找的传话的人也已出发,先他们一步赶往京城,找到齐述告知他:他们在酒楼等他,有要事相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赶到。如果不是他身体不适,诸事不宜,他们骑马赶到京城速度会更快一些,他现在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酒楼还是这个酒楼,但是傅端却已经完全不是和之前同江嘉年一起来时的想法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齐述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牌子,这是他小的时候他爹给他的,是他的平安牌,在他被绑架之前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直到绑架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才消失不见了。他病好之后也去找过,但是很明显的,并没有找到。

    原本他是一直贴身挂在脖子上的,在逃跑途中,是绳子断了,于是牌子他一直攥在手里的,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的手不见的,更不知道,这个怎么会出现在齐述的手里。按照年龄算来,当年的绑架事件里不可能有齐述,他不得不问清楚,这或许会是理清他往事的一个突破口。

    齐述到的时候,傅端刚把药吃完,整个屋子里还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傅公子,找我何事,这般着急。”齐述撩起下摆坐了下来,先是闲聊了一番,“最近天气倒是变化无常,忽冷忽热的,傅公子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多谢齐公子的关心,今日找公子来,却是有件事情想问。”傅端却并没有叙旧的打算,他把牌子拿了出来推到齐述眼前,“不知子叙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牌子?”

    齐述脸色不变,好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当然,以他对江嘉年的了解,这个东西既然给了她,实际就是为了等着这么一出的,甚至这还比他预料的迟了两天,江嘉年应当还是犹豫了一段时间的。

    齐述轻笑了一声,拿起了牌子看了一眼。

    “这牌子有什么说法吗,值得春方你这么着急地找我来?”齐述抬眼望着傅端问道。他在观察,他想知道傅端对于这个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你知道我会来?”他看着齐述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这都是你算好了的,是吗?”他手头人手不够,江怀德的一切还没有查清楚,更何论是齐述,甚至他到现在还没有派出人手。

    “我们不应该是对手,我们是最好的伙伴。”齐述将铁牌子递给傅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和往常的老实样判若两人,居然有些阴狠的样子。

    傅端接过牌子,直视着齐述问道:“既然是伙伴,我想知道这个的来历。”他拿着牌子在齐述眼前晃了晃。

    “好。”齐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茶却已经凉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前朝的覆灭完全是统治者苟且偷安,自取灭亡的必然结果,可偏偏有这么一群人不甘心俯首于新朝。他们找了许久,找到了时年及笄不久的延安县主。新朝虽说对前朝实施招安,但有身份的男子却都在招安后以各式的“意外”死去,一时间县主成了最合适复辟的人选。

    他们暗中找了一批又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秘密组成地下组织,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推翻新朝。

    傅端听着齐述说的一切,只觉得这些与己无关,当成一个故事听罢了,只是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说到他是在何时何地捡到的他的平安牌。

    “牡丹是延安县主最喜欢的花,雍容,华贵,灿烂,艳丽的不可方物。”齐述指着傅端手里拿的牌子说道。

    傅端手一松,牌子掉在了桌上转了几圈才缓缓停下。他意识到,齐述说的这些是与他有关。

    十八年前,延安县主诞子,这为他们的复辟大业又添了一大助力。可是新生的婴孩却被县主秘密送出,不知下落。这么多年来,他们一边以县主的名头继续寻找前朝遗族,一边在各个地方插入心腹。而他们的大本营则在淮州。

    “棠邑。”傅端轻声说出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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