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告密
“傅端,你!”傅竣被打地缩在角落。
他抬头看向傅端,扯着嘴角想要骂一下,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地“嘶”了一声。
“我?我怎么了,你话都不会说了吗?哥哥都不知道喊了?”傅端拿了凳子坐在门口挡着,看着衣服都被打得破烂不堪的傅竣,不由嗤笑一声,“这里不是京城,我也不是你娘,可不会再惯着你。”
他原本以为傅竣只是小孩子脾气,爱胡闹些,原先在家里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傅竣。但现在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胡闹的事了,超出了这个底线,这般的行事作风实在配不上深受皇恩的王侯之家。
月光透过顶端的透气窗照在傅端脸上,他脸上的狠戾一闪而过。
“做错了事情,总是要承担结果的。”傅端看着缩在角落的傅竣里按着伤口“嘶嘶”,语气很冷淡,没有起伏。眼前的人分明是他的亲弟弟,但是他这态度看起来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加的冷漠,“你先在这里好好地待上三天,这三天里,你最好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做错什么了!!!”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阿大向来是有分寸的,这些伤也不过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无碍了,都没有伤到筋骨的,不然他哪里还能中气这么足地跟他喊,“我看上江家姑娘,想要约她去看观星,怎么了?怎么不行吗,男欢女爱的事情,你也要管?”傅竣就是这样,梗着脖子跟傅端喊。
傅端被他气笑了。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还没长大,但现在看来,你还担不起家族重任。”傅端虽然不喜母亲偏爱,但是也从来没想过这与傅竣有什么干系,只是从他的种种事迹看来,他被宠地从根上就长歪了。
“你什么意思?”傅竣撑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傅端说的这句话别有深意。
傅端摆了摆手,他可是觉得太累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带着阿大先行离开,只留下傅竣一人在这里。傅端在外嘱咐看守的人,照常给吃给喝,别的什么都别搭理他,尤其是别放出来,出了什么事情都他来担。
以他对傅竣浅薄的了解,他也不敢死在里面。
“开始吧。”傅端从袖子里拿了一张泛黄的纸,折痕明显,看起来就是经常打开看的,递给阿大,“把这个传给宋晖宋大人,隐秘一些。”
阿大接过纸张,装进了一个厚皮信封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张纸给监察御史宋晖,但是他不管,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他师父也是这么教他的。
“公子,早些回去吧。”这一宿没睡,很是伤身体。
“什么?翻进你院子里了?”素兰早早地来了,把之前做的小玩意送来给嘉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个大事。
江嘉年也把缠好的仙鹤递给素兰。
七姐诞第二日,有习俗是将亲手制作的小玩意互相赠送,以示友谊。
“嗯,你要是来的早点,还能遇着我在这收拾花盆呢。”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困得很,昨夜虽然傅竣被衙差带走了,但是她一晚上都有些紧张,没睡好,导致她现在手软脚软地提不起力气来。
“花盆?”素兰看了看,果然见着她这里之前堆得满院的花盆都不见了,“花盆呢,怎么都没了?”
“被砸完了。”江嘉年这会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多严重,昨晚她要是出了屋,是不是砸的就是她了,她后怕地搓了搓胳膊,“疯子一样,昨天在我院里把我花全砸了!”虽说嘉年她养花都靠缘分,基本不做修剪,也就想起来浇浇水,但是那些花都命大得很,一直都活得好好地,结果没想到,全都死在同一天了。
素兰忙拉起江嘉年左右看了看,关切地问道:“没伤到你吧?”
“没有,我没出门。”江嘉年实在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那么大动静,书院里这么多人,又不都是睡死了的,我忍一忍就会有人来了。还好四喜在我屋里,他一时也不敢闯进来。”
“也是。”素兰点了点头,也趴在桌子上,跟她面对面地说,“平日里见着在你们书院休养的这位傅公子,还觉得是个君子的,怎么他弟弟这么野蛮?”
“谁知道?”江嘉年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一晚上都睡好,现在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酸胀还有点疼。她紧闭了眼睛又睁开,眼前的素兰有些模糊,片刻又好了,“害得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困死我了。”
“那你赶紧补补觉吧,我今日还要去把新编的折子戏再往苑子里送送。”素兰看她这样,今日是没有精神陪她一起了,“我就先走了。”
江嘉年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嗯,我喊谢凤楼陪你一起去了,你等会在书院门口等一等他,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去了,那地方,不好说的。”是有一次素兰去送折子,结果被去看戏的人拉进去欲行不轨,还好谢凤楼出现地及时,躲过了一劫。
“我会注意的,你赶紧去睡吧,眼都睁不开了你。”素兰摸了摸趴在江嘉年脚边的四喜,“四喜是一条好小狗,和嘉年一起再睡一觉吧。”
四喜舔了舔素兰的手。
素兰出书院的时候,谢凤楼倚在门楼边等着。
“我昨日同你讲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看见素兰出来了,谢凤楼迎了上去问道。他想了好几天了,还是不想让自己错过素兰,不想留有遗憾,昨天把自己的想法都和素兰说了,但是她似乎还是不太赞同。
“我不太能接受。”素兰往前走了几步,谢凤楼连忙赶上,一起慢悠悠地往镇上走,“你知道我的情况的,我不想就这么离开这里,把家里的一切无条件地让给我大伯娘一家,而且,”她看了一眼走在她身侧的谢凤楼,“你也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我们两个去西南能找到我父母,也会被别人非议。”
“但是……”谢凤楼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素兰的,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他确定了自己的真心,就不想以后会有后悔的地方。
“嘘。”素兰把食指竖在唇前,“赶紧去看看有没有要这个折子的吧,今日我不想烦心这个事情。”
谢凤楼跟在素兰身后,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