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及笄
江嘉年的及笄礼虽然来的人不多,但在她的百般请求千般糊弄下,江怀德终于同意,最后请来的都是她邀请的人,并没有像她记忆里那些为了面子而请的人。
一大早,素兰就进了她屋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及笄礼上的注意事项,江嘉年则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一个状态。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
原本江嘉年是觉得这及笄礼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只是等姑姑真的用簪子束起她头发的时候,她还是难免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触,萌生自己真的成长了的感觉,好像自己以后真的要独当一面,要有一技之长足以安身立命了。
礼毕,江嘉年拉着素兰去了院里吃席,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讲着说不完的悄悄话。一共是开了五桌,大多是书院的学子。除了过年过节有些活动之外,他们大多时间都是在看书做文章,日子过得紧张得很,今日也算是破例休息了一天,吃得都挺放松的。
“公子,是要把首饰盒送去吗?”月前买好的首饰盒,到现在傅端还没有送出去。阿大听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不免也想去着带傅端去凑个热闹,近些时日来,公子却愈发安静了。除了练字画画之外,几乎都是闭门不出的状态。
傅端摇了摇头,又拿了一个素色包袱出来。
“把这个送过去就行。”
阿大心里默默疑惑,公子什么时候整来的,他怎么不知道?他掂了掂手里的包袱,倒是不怎么重,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
自从小公子回去把仆从也都带走后,这里就剩他一人伺候,总是有些事情照应不到。上次虚惊一场的绑架之后,阿大基本就把傅端放在眼皮子底下。现在他要一个人去送礼,光把傅端放这,他还有些担心。
“去吧。”傅端朝他摆了摆手,“无事,你吃了席面再回来。”
话是这么说,阿大还是打算着快去快回。匆匆赶到,阿大把东西往江嘉年手里一塞,赶忙就要往回跑。
江嘉年本要请他在这吃了席面再回去,但见他这般匆匆忙忙的,也只能让厨房送点菜过去。但是现在厨房还在忙,她只能自己上手打包了一些热菜送过去。
阿大刚歇下脚,后面江嘉年就拎着两个食盒过来了。
“叫了你们也不去,还非得要我亲自送上门。”江嘉年调侃道。她爹之前就来请过他们去参加的,但是傅端只说身体不好,这般的喜事不好去了冲突,见他们坚持,也只得作罢。
傅端但笑不语。
他这两日想了许久,一边是不想自己短暂的生命留有遗憾,一边又觉得不应该过多打扰别人。整个人纠结得很,在他还没有考虑清楚前,他还是不想看见江嘉年,怕自己动摇。
她今日上着桃红色福禄坦领下搭深色襦裙,头发全部束起,脖颈修长,整个人显得格外俏皮可爱。只可惜没带那对耳坠,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他小时候送出去的那对,但还是想亲眼再确认一遍。
自从和胡宗义的亲事告吹后,她是愈发明艳了。
“也不知道你们吃什么,就随便带了点,凑合着吃吧。”江嘉年把食盒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转身准备走,又想起了一件事,多问了一句,“你们千万不要客气,食盒我等会再来拿就行。”
都在这住了几个月了,还这般拘谨可不好。
阿大忙起身要送江嘉年一段路。
江嘉年忙拒绝,就这么两步路,你送过来她送过去的,饭菜都凉透了。
傅端开了食盒一看,分明都是些重油重盐的菜色。他无奈,都是些他不能吃的。最近还在吃药,饮食又是最清淡,确实很久没吃过这些了。
阿大回头一看,忙说去厨房换些菜来。傅端摆了摆手,就着饭菜还有些温热,招呼阿大赶紧坐下吃。
江怀德对江嘉年的及笄礼还是蛮上心的,特意从酒楼里请的厨子来做这席面,各种菜也都是商量了好几遍才决定上的桌。总之,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自然是吃喝尽兴,惨的是傅端,吃完就又请了大夫。
还是同一位老大夫,把完脉,还是老几样的话,不过这次多说了两句。
“心病还须心药医,公子心里有事压着,这老朽治不了。”说完,又摸了摸脉,“不过,端看公子的气色,近来公子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这样是很好的。”从医很多年了,很少会见到像这位公子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的人,便是有再好的药,也是治不好一个想死的人。
“老朽话多了。”大夫收了脉枕进药箱,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公子要是想活着,便是能好好活着。”
傅端点了点头。
“某心领了,送大夫走吧。”阿大先接过大夫的药箱,后面跟着的小童接了个空,缩着脑袋跟着一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