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戏本
素兰一大早的,颊边还挂着泪水,红着的一双眼匆匆跑到了书院。
“怎么了,你这是?”昨晚睡得早,今晨起床那是一个神清气爽,甚至还有心情带着四喜去镇上买了烧饼回来吃,酥酥脆脆好不满足。素兰拉着她拿着烧饼的手,明明烧饼就在眼前,她却吃不到,苦恼。
素兰一屁股坐下,气愤不已,狠狠地咬了一口桌上新鲜出炉还带有余温的烧饼,说:“她给我讲了一门亲事,是别地儿的。”
“谁?你大伯娘?”江嘉年终于抽回了手,听着素兰说的这事,手里的烧饼突然都不香了。
“还能有谁?”素兰手握成拳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她能给我讲个好亲事?”她又咬了一口烧饼,“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素兰端起茶杯大口喝了,顺了顺,“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出来避避风头了。”
“可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嫁娶根本不随我们心意了。”江嘉年叹了口气,想起这个她就好烦恼,“如果可以不成亲就好了,也不是非要依靠男子不是,我们现在这样也是挺好的。”
听着江嘉年说的这可谓是惊世骇俗的话,素兰震惊了一会,转念又一想,还真的考虑起来这件事情的可行性,结果是概率并不大。
“倒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并无一技之长,如真是不成亲的话,恐怕会被人欺负。”素兰如实说。
“可是你会写折子戏,也不行吗?”江嘉年想起他们之前为了江怀德的生辰布的戏,虽然断断续续地排了好长时间,但最后还是因为谢凤楼他们被阴差阳错地进行了牢狱一日游,而最终没有在江怀德的生辰上表演,可是戏本子是已经缝缝补补地写差不多了,“而且四喜它可棒了,这次傅公子出了事都全靠它才找回来的。”她说着说着就没了什么底气,他们这个小镇子,哪里会有那么多绑架的事情发生。
江嘉年被素兰盯着看,看得也越来越气弱。
想法是很好的,但是没有一定的实际能力支撑,这些想法就是泡沫啦。
“可是我觉得你的折子戏写得还是很好的。”梦里面发生的一切,让她对现在的生活无比的喜爱,奢望着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
素兰摇了摇头,并不会觉得她的折子戏推出市面上会受人青睐,有些失落地说:“这些故事都过于套路化了,看了开始都会知道结局是什么,不会受欢迎的。”而且他们镇上也不是很多人都喜欢看戏,只是江怀德醉心于此,给了江嘉年一种错觉:让她觉得好像挺多人喜欢看戏一样。
“真的不行嘛?”江嘉年吐出一口恶气,突然兴致高昂起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觉得没有新意的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改成反面的。”嘉年伸手拉住素兰的手,“就比如说,额,就反着写嘛。”
素兰闻言噗嗤一下,调侃她说:“就像你之前提出来的‘美救英雄’那种的吗?”
“啊,对。”说完,江嘉年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她们的婚事还是暂时没有办法真的如她们所说的一样,真的不嫁人了,但是在此刻,还是应当享受当下,何必自寻烦恼。
素兰也觉得心情好多了,虽然江嘉年安慰人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是岔开话题的本事可谓是一顶一的好。
这两日素兰没有回家,就在书院里和江嘉年待在一起,果然是在考虑写个折子戏的事情。是江嘉年在志怪小说里面看见的一个故事:是说有一人张弓搭箭杀了一条如船般大的蛇,而三年后重游故地,忍不住和同伴说起这事,晚间他梦中见一黑衣黑帽之人问他:“吾昔日昏醉,未识得汝面,故三年不相知,汝无状杀吾,今来就死。”其人第二日清晨腹痛而死。
同素兰说了这个故事,江嘉年觉得或许可以一改。若是这蛇为非作歹,残害生灵,那杀之无可厚非,但如果这蛇向来只自己安稳活着,未曾做过害人之事,甚至偶尔还帮过人,那这人杀它就有的可说了。
素兰听完也觉得颇有道理,但转念一想,蛇吧,看似软体无骨滑不溜丢的冷血动物,应该是不会有帮人的想法,因此他们商量着改成了虎或者其他动物,听起来比较威猛。
两人窝在院子里几日未出门,实在是不知道这几日里,傅端同江怀德说了些什么,竟然真的同意了江嘉年和胡宗义定亲取消的事情。
傅竣得知傅端在这件事情里面插了一脚,不由得更开心了。
他本来就想试一试傅端对江嘉年到底是玩真的假的,如今他都要为江嘉年去破坏别人的婚事了,看来这下是真的了,那么他当然要给他的哥哥一个大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