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切磋
苏家大堂。
苏山海与王伯并肩站立着，都显得有些焦灼。
而在他们旁边，许怀安则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目紧闭，静静站立着。
又过了少许。
王伯有些等不住了，在原地来回踱步，两只手掌也不停摩挲。
“不是说好正午时分么，现在都过了一个时辰，怎么还不见人？”
苏山海脸色也不是很好，转头沉声询问下人：“去通知他们了吗？”
那下人急忙低头回答：“通知两遍了，大小姐那边说是有事”
“而金老始终没有见人影！”
闻言，苏山海脸庞生出几许怒色。
“看来，这较量不进行也罢，那曾林实力，也有过目睹，一般三境武者水准罢了！”
王伯叹了口气：
“如若这般，金老那边挺难说的”
“要不再等等吧。”
“瞎公子，您不介意吧？”
听到王伯敬意询问。
许怀安摇摇头，嗓音稍显低沉沙哑道：“无碍，再等等便是！”
他不缺这点时间。
反倒在心中琢磨起，这武者的等阶划分。
在这个世界，不仅有修天地大道者，称为修仙，传说能获得非同寻常的神通，可长生不死。
还有便是凡俗的传修武道之人。
几乎是走着逆天改命的道路，以自身血肉，及武道功法为引子，强行破开自身桎梏，锤炼肉身，跻身强者行列。
这便是武道。
过程极为艰辛，也很难突破自身，达到与修道者比肩的地步，更别说获得传说中的长生，获得仿若仙佛的名号。
随着时代流逝，极少有人传修武道。
武道划分大致为：
一境武者，二境武师，三境宗师。
以此推进，直至成为仅存在传说的九境武神。
前三境很容易达到。
毕竟只属于凡俗范畴，一般人修炼武道秘籍，强身健体，锤炼肉身气血，拥有一定武道实力，便可跻身。
而突破三境，达到四境。
则据说是质的变化，宛如鲤鱼跃龙门，可比肩修道者，可与之一战。
但那太难，哪怕放眼整个长宁郡，也是凤毛麟角存在，一般被称为大宗师。
而修道者境界划分为：
练气、筑基、入道、合道
往下许怀安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长宁郡顶到头，也只是练气境而已，再往上便要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当前战力，亦相当如此，练气境一重天。
之后，又过一盏茶时间。
远处才传来几道说笑之声。
“师兄，他就一瞎子，你应该很快能解决！”
是苏穆雨的声音，仍满是傲娇。
随后三人身影显露。
为首的是鹤发童颜的修道人，紧随其后是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身材健硕，面目棱角分明，充满干劲。
而苏穆雨则像个跟屁虫般，始终跟随在那名男子的身侧，尤为活跃。
她今日装扮，依然是一身劲装，身材凸出火爆，显得英姿飒爽。
只是，此刻模样。
让许怀安脑海中蹦出一个词：女舔狗！
三人来至近前。
虽然等得些许不耐烦，可王伯还是面带笑容道：
“金老，今日甚是繁忙啊！”
金童道人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是啊，毕竟这等不重要之事，我都差点忘记了！”
纵使语气不好。
可作为府上客卿，唯一的修道者。
哪怕是苏山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那就尽快开始吧！”
“瞎公子也等候了些时间，多少不太礼貌。”
苏穆雨这时又出来顶撞自己的老父亲，不屑道：
“让他等一下怎么了，我师兄还是从百忙中才抽出空的，来到这里就是给他面子！”
闻言，他身旁名为曾林的英俊男子，稍稍挺起胸口，露出微笑，随之也道：
“苏伯，今晨的确有要事在身，若不是穆雨师妹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今日还有比武切磋这回事。”
“我以为，比武会的名额，早就钦定下来，毕竟能为苏府做贡献，小子自然荣幸。”
他笑着说完。
只不过，给人一种很虚伪的感觉，好似笑面虎。
许怀安也不想磨唧，当即道：“那便开始吧！”
“苏家主邀请我，我自不会丢他老人家面子，以及苏府诚意。如若你觉得这名额你能胜任，那你我便交手一二。”
许怀安开口，语气依旧显得淡然。
然而，苏穆雨直接道：“你猴急什么，这是我苏家自己的事，如果你不开心，大可离开！”
“不送哟！”
许怀安嘴角稍上扬，道：“如果不是你父亲，就你这张嘴，我能撕烂上百次！”
语气多出了几分冷意。
这是极为罕见的。
也让现场几人都些许一怔。
“你！”苏穆雨面红耳赤，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被曾林拦下，示意他来。
“按公子如此说”
他的话刚到一半，便被许怀安打断。
“苏家主，看来没必要了，你们这所谓找的人，如同小丑，抵不过我一剑”
话语又显得几分凛然，不退让半步。
何必磨磨唧唧。
苏山海面上也不是很好，最终叹了口气。
他知道之所以许怀安能等到现在，是真的给足他，以及苏家面子，如果再不给予尊敬，人家真要摔门而去。
那真是他苏家的损失！
所以，他当即道：“那便开始吧，点到为止！”
“金老您意下如何？”随即，苏山海又请示始终未曾说话的金童道人。
直至后者轻轻点头。
那这场不大不小的切磋才真正开始。
空旷场地上。
两人相对而立。
曾林身材修长且健硕，单站在那，便给人一种练家子之感。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身材清瘦的许怀安，还是那副装扮，双目全闭，拄着拐棍，腰间是木剑与木笛。
直观的，就是一种弱不禁风。
其余的人，则是站在距离稍远位置。
这场切磋，也引来不少下人围观。
皆在暗中议论纷纷。
不过并未太靠近，只敢在远处观看。
但也给现场塑造了一种又热闹，又稍紧张的气氛。
苏穆雪也在人群中。
不过并未露头，选择暗暗观望。
眼眸也始终盯着场中那道清瘦身影。
她的性格，与姐姐苏穆雨完全相反。
比较内敛，不善言辞，很少在府邸露面。
不过颜值也属上等。
青春年华，让她看着很清纯，脸颊白皙干净，似被旧疾缠身的原因，让其看着有些许的苍白。
但一双眸子，极为清澈，仿若不染烟尘。
这时，场上有所动静发出。
曾林抱起双拳，道：“金童道人首徒，曾林，请指教！”
声音洪亮，传遍四方。
场外的白发老头，欣慰着点头。
他身旁的苏穆雨可谓胸大无脑，此刻也大喊出声：
“师兄加油，教训教训那臭瞎子！”
而到许怀安这里。
他只是轻轻道：“许怀安！”
声音并不嘹亮，反而显得几分沙哑。
场外观望的人们，面面相觑。
简单对比之下，结果就很明朗了。
那瘦弱少年，如何与充满干劲，乃是十足练家子的曾林相比。
毕竟曾林，也在苏府有些名声。
而许怀安第一次见，又是如此弱不禁风。
所以很难让人相信他。
倒会觉得，这将是一边倒的战斗。
而也有人认出场中的许怀安，便是昨夜在月下练剑的少年身影。
其中，便有苏穆雪身旁的丫鬟，她惊奇道：“小姐，他叫许怀安耶，他很厉害的吧！”
苏穆雪闻声轻轻点头，目光始终未离开场中，嘴里也呢喃着：
“许怀安”
这时，场中的曾林再度扬声道：
“念你双目尽瞎，属于劣势，那我便以单手对战，如若可将我击倒，那此场切磋，由你获胜。
苏府的比武会名额，当拱手而出！”
他话语洪亮。
好似故意在众人彰显，也同时将许怀安为瞎子之事说出，显得他不占便宜，乃是正人君子。
果然，场边围观看戏的人群，此刻又是低声议论响起，边指指点点着。
显然没想到，那清瘦少年，不仅看着弱不禁风，而且还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啊！
“耶，师兄好帅！”
苏穆雨在场外挥动手臂，给曾林加油打气。
而金童道人也扭过头，对着苏山海与王伯道：
“看你们找的什么人，一个瞎子就不说了，还总带把木剑随身，到处显摆，不过是花花架子！”
“降低我大徒身段！”
苏山海不说什么，而亲眼见过许怀安出手实力的王伯，则开口道：
“金老，咱们拭目以待吧！”
对于这个回答，身为高高在上的修道者，金童道人当即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悦。
随之，双手背在身后。
身上那股淡然气息传出，往那轻轻一站，便有着十足的气质，出尘缥缈，高深莫测。
不愧乃是修道者，单这份气势，都能吓到许多人。
曾林说完话语。
还真单手背过身后，只伸一手迎敌。
那副模样，甚是高傲，高高扬起下巴，眼神充斥挑衅。
而许怀安哪怕面对这带着些许侮辱的行为，也始终神情平常。
这人太无脑，他都不想交流，只想尽快结束。
“你挑选兵器吧，我赤手空拳，如此公平。”这时，曾林又补充道。
说着，指了指场边一排的兵器。
“不用！”许怀安轻声回答。
“木剑？你是想用那木剑，年轻人不要这般自以为是”
曾林话刚说到一半。
对面的许怀安，却霎时动了。
宛若闪电急掠而来，途中摸向腰间，那柄木剑顷刻出鞘，带着几抹锋芒。
曾林还在昂首挺胸，显得自信满满。
毕竟在他眼里，许怀安不过是个瞎子，又这般弱不胜衣，身材消瘦，与其对战切磋，都让自己掉身段，哪怕赢了，也被说成胜之不武，欺负个瞎子！
所以他显得尤为放松，不在意。
纵使那道清瘦身影已然掠来，速度很快。
但他仍站立原地，单手伸出，想以此对战。
可在那么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双目大睁，连忙往后倒退而去。
因为先前那柄平平无奇的木剑，那清瘦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在此刻变得极为锋利刺人，宛若破鞘神剑！
可他的动作太晚，太慢了！
许怀安顷刻掠至。
手中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直直斩向曾林头颅处。
速度极快无比，常人都无法用肉眼捕捉，只能依稀见到几道残影流逝。
曾林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剑抵住咽喉，原先散落在肩头的发丝，也被木剑锋芒削过。
顷刻间，一缕缕发丝飘落在地。
如此情形，如若木剑再往前些许，曾林的脑袋便要被斩下。
毙命当场！
全场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
空间也好似在这一刻止住，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