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互相试探
李玄钰想了想对一旁的侍者说道：“先去看看首饰吧，要看最华美的。”
……
寇元华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布匹和首饰，问道：“大人这些带回来都是给我的？”
李玄钰指着摆着桌上的布匹，点头道：“不错，我今日去珍宝阁逛了逛。别的倒也罢了，这云锦是这几日刚到的新鲜货，每年宫里都没多少。也就是价格比较高才能留到现在，否则早就被那些小姐夫人们抢购一空了。这些云锦够做三套衣服，你想着自己喜欢的样式找人去做吧。”
寇元华知道云锦，却未穿过，不过她却明白云锦的珍贵程度。莫说被小姐夫人们抢购一空了，怕是一般的权贵人家也不会花几千两银子做衣裳吧。这几匹云锦，给宫中送礼也不会失了礼数。毕竟云锦精致华美，没有人会不喜欢吧。记得自己开的铺子里每年倒是都会有几匹云锦，只是若自己骤然穿上云锦，必会被别人怀疑，便从未穿过。
寇元华手上抚摸着手下的布匹，道：“谢谢你，我很喜欢。”心中想着这几匹布都是绛紫色绣云纹的，倒是男女都能穿，给辰轩做一件，自己做一件。剩下的那一件，嗯，看在李玄钰能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穿云锦的份上，给他也做一件吧。
又看了几眼桌上摆着的首饰，调笑道：“殿下如今都不是殿下了，竟还有这么些钱买东西，这些首饰最便宜的也得上百两银子，莫不是贪墨了吧？”心中想的却是李玄钰一定不像他表现的这样简单，能给名义上的夫人花这么多钱，就证明这些钱在他的财富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外边传言他是一个放荡公子，可仔细看他的行为做派却极有章法，如今又处心积虑的回了朝堂，必定所图不小。
李玄钰听后也笑道：“即便我只是微末小吏，也不能委屈了我原本是王妃的夫人呀。况且，我以前还是有些积蓄的。”
寇元华听他说着这种借口一般的话，又说：“李玄钰，你如今不是皇子了，不知道陛下的寿诞还会不会叫你去。毕竟你不是亲王，这些下人们却依旧是要在这里的，月钱还那么高。你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够给那些人发吧，到时候你要是还发那么高的月钱怕是就要被人弹劾了吧。”
李玄钰一听这话，便知道寇元华对自己一个没权失宠的皇子能拿出这么多钱买东西产生了怀疑。毕竟是从小没了亲娘还能护着弟弟长大的国公府嫡女，不可能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皇亲国戚就会有花不完的钱，特别是自己这种没实权还花天酒地的，更应该过的拮据才对吧。
这般想着，李玄钰颇有些纠结。他埋怨自己在寇元华面前太过放松，被她看出了破绽，只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自己难道真的要除掉她吗？可自己和她生活在一起还算愉快……
看着李玄钰深深拧起的眉头，寇元华觉得她猜的大概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李玄钰若真的如她所想那般，她看透李玄钰的想法岂不是很危险，便又接着说：“所以我还是得出去了。”
李玄钰眼神微微眯起，“出去做什么？”
寇元华看见李玄钰这表情，只觉得危险，身体有些发冷，却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你不赚钱，我也得赚钱吧，难道要坐吃山空。之前我在国公府的时候自己开了几间铺子，也得去查查账。当然，我更希望我能在外边多待一段时间，我想扩大我那几间铺子的规模。”
李玄钰并未被寇元华这几句话打消疑心，却如往常一般笑道：“我倒不知夫人在外边还有自己的铺子。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道夫人会经营吗？”
寇元华心知他依然不相信自己，故作自信道：“自然是会的，我同夫君透个底，珍宝轩的主人是我，还请夫君替我保密呀。毕竟一个女子手握珍宝轩这块肥肉可是很招人的。”寇元华不经意的把自己是珍宝轩主人这一把柄透露出去，就是想让李玄钰抓住，也好让他减少对自己的怀疑。
李玄钰听到珍宝轩，微微有些发愣，“珍宝轩？哪个珍宝轩？”
寇元华看见李玄钰注意力被转移，略松了口气，道：“你还要装作不知吗？西京有第二个珍宝轩吗？”抚着手下的云锦，“话说，我珍宝轩也有几匹云锦，之前他们倒是跟我提过。”
“如此说来，夫人当真是珍宝轩背后那神秘的主人。”李玄钰玩味的看着寇元华，心中疑惑一直以来传言珍宝轩主人是一位潇洒的公子，口中却叹息着，“这些布匹首饰正是我从珍宝轩买来的，不想竟是花钱买了夫人的东西又送给了夫人，我实在是亏呀。”
寇元华心知李玄钰的注意力应该都被吸引到珍宝轩上去了，怕也没空再怀疑自己。只是珍宝轩，罢了，迟早都要让别人知道的。寇元华又提起刚才的话茬，毕竟她也受不了在这么些人的监视下生活，“你还没告诉我呢，陛下的生辰咱们还能去吗？”
“我想，应该是能去的。”李玄钰心知一定是能去的，毕竟这可是太子展现他为兄长者宽厚的大好机会，且到时宴会上身份最低的人应该就是他这个被夺去亲王封号的吏部员外郎了，还不是任人拿捏。只是，他可不是任由别人拿捏的。
“如此便好，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份贺礼，既要不出挑，也要入得了陛下的眼，让陛下高兴高兴。我想陛下应该是很喜欢你的。”寇元华玩弄着一个琉璃缀宝石步摇说道。
李玄钰听寇元华说陛下喜欢他，下意识的想否认，脑海中却映出了陛下背着他、抱着他、陪他读书、和他游戏的场景，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问道：“怎么说？”
不停地晃着手中步摇的寇元华，心情格外的好，“你感觉不到吗？我朝是明令禁止官员去青楼的，你当时不但去了，还非常招摇。可如今的惩罚，怎么说呢，简直可以说不痛不痒。虽说夺去你的亲王尊位，但也明确说了是一年，那么，只要不是不长眼的就不会在这一年里给你使绊子。还把你派去了吏部这种实权部门，能光明正大的与吏部的官员结交。这不是□□裸的宠爱吗？”
李玄钰心道：是这样吗？可是当年我母妃被人害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皇后下毒害死的，你却不相信。之后我在朝堂上那么努力，那么艰难，你依然任由王氏一族打击我。如今我明白了你当时的苦衷，知道了王氏的强大，可我依然不能认同你眼看着我母妃死于人手。
这些思绪从李玄钰脑中一闪而过，他手指轻敲桌面，回答道：“也可能不是宠爱，而是一种帝王心术吧。”
寇元华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不是在宫内长大的，都几经生死。李玄钰这种在深宫里长大的，对别人不相信也是有的吧。她不知道李玄钰当初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在宫中没有生母的庇佑，却又天资聪颖，该是所有人的眼中钉吧。她生硬的转换话题道：“管他是什么呢，为了感谢夫君今日送我的这些礼物，我决定亲自下厨犒劳夫君。”
李玄钰抬头问道：“枸杞人参汤吗？”问完就觉得自己多嘴了，挺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搞没了。
寇元华心道：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风流的公子哥儿竟喜欢喝这种补汤，道：“你喜欢枸杞人参汤？行，我煲一份。”
“不必了，我并不喜欢。”
寇元华只当他这是不好意思承认，却不知道自己在国公府做的那份枸杞人参汤真的有些惊吓到他了，便道：“好。”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李玄钰坐在桌边，想着寇元华刚刚的表现和她与珍宝轩之间的关系，觉得他娶的这个夫人真是不简单，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竟唬住了全西京的权贵不敢动珍宝轩，背后会不会有其他背景。她对自己的异常也有所察觉了吧，不能再对她那么放松了。
大约半个时辰，寇元华身后跟着一种丫鬟，走进了屋内。丫鬟们将手上端着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其中一个丫鬟手捧着一盅汤，刚要放到桌角上，便听寇元华道：“这盅汤放到那边。”手指着桌子另一边。
那丫鬟福了个礼，将汤放到了寇元华指的地方。
李玄钰此时正躺在里间的榻上翻看着手中的《道德经》却听到了寇元华说什么汤，就把书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走出了里间。
在丫鬟们放好菜品后，寇元华就让她们出去了，只留白芍和白芜两人在一旁侍候。
李玄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大多是一些凉拼，炒菜只有两个，不过看起来色泽鲜艳，想来是不错。环视了一圈，眼神扫到了自己桌角这边的汤，这盅汤被盖子盖着，也不知里面是何情景。
寇元华见李玄钰坐下，没有多说，也就坐下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几道菜的味道都很不错，两人都吃了不少。在寇元华感觉自己差不多饱了的时候，看李玄钰还未喝过一口汤，便道：“白芜，将那盅汤端到大人前面，请大人用些。”
看见李玄钰抗拒的表情又道：“我熬这汤可费了不少心思，你先尝尝。”
白芜端起汤将盖子揭开，又往里边放了一个小勺，放到了李玄钰的眼前。
李玄钰眼神瞥到那盅汤上面，却发现并不是枸杞人参汤，该是香菇鸡汤，不过里面也加了些人参枸杞之类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