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咱们是家人
“你究竟是……”被火焰疗愈伤口的梦一清抬头望向眼前的金发小萝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以后会知道的。”程诗诗没有正面回答梦一清的问题，“但我的身份并不重要。”
“死人总要给活人让路的，不是么？”
梦一清明白了:“你是‘追梦’的成员？”
“梦，是追不上的。”程诗诗眼神暗淡，“我们的梦，早就破灭了。”
“而我，只不过是存活在噩梦中的一缕梦魇。”
梦一清还要继续询问，杨老头倒是先把话插了进来:“这次神考，你会参与吧？”
“我已经退出‘三级管理者’之列了。”程诗诗冷声回复道。
“退了，也没完全退啊。”杨老头一眼就看穿了现实，“你虽然不能以‘管理者’的身份参加‘神考’，但是能够以你个人的身份参与啊！”
“我可不信你会袖手旁观，毕竟他们处心积虑地把你‘踢’出去，让你自由行动这么久，不就是为了……”
“好了，不要说了。”程诗诗抛去一个随时准备杀人的眼神，“你们别指望我会帮忙对付‘睚眦’。”
“虽然没有正面和他较量过，但我这么说吧，他是最强的‘三级管理者’，没有之一，你们好自为之！”
“另外，我的任务还未完成，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程诗诗离开以后，梦一清恍惚之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另一边，侯跃庭和苟杰还在因为论题而抢人。
“死狗，我好心好意唤醒你，结果你一醒来就和我抢人是吧？”
“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唤醒我只不过是为了在‘神考’前找一个打手！”
眼看两人互掐停不下来，研究者“马”发话了:“你俩选择的‘道’都不一样，争来争去有必要吗？”
“既然研究对象一样，论题不一样，那你俩就互相分享这个数据就好了。”
“况且，真要比，他最早是‘苗’的论题才对。”
一旁杨老头:幸好我的论题在紫微少爷身上，不用和这俩二货争。
“行，既然‘守’是你的论题，那神考之前这几天你可得给我把他守好了，少了一根毫毛我都饶不了你。”侯跃庭自知争不过，撂下一句狠话就用权限离开了。
随后杨老头和研究者“马”先后离开，苟杰将梦一清带回家中，在空荡荡的家里两人沉默良久。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梦一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躺在沙发上，虽然被金焰成功止住了血，但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
一开始他就知道，苟杰终有一天会清醒，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虽然有些难受，总体还是很平静。
放开心想想，虽然苟杰的怪物意识觉醒了，但好歹是位研究者，而且论题还对他有利，就算不能做家人，也至少不会成为敌人。
“咱们是一家人，你想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沙发上的少年眼神中的那份清澈与活泼早已被抹去，剩下的只有深邃的忧郁，“另外，我先声明一下，我们研究者是没有名的，既然我回来了，那你也就不用再叫我‘杰’了。”
“因为，‘杰’，是我上一轮的弟弟的名字，我这轮只不过是一个盗用他名的冒牌货罢了。”
梦一清表示理解:“因为你想了解他，所以你这一轮选择了封印自我，变成了他。”
“差不多吧。”研究者“苟”深叹一口气，他能感受到那远古记忆传来的悲痛，但他却无法把这股悲痛从心底排除，“梦一清，你知道么，我其实挺羡慕你们人类的。”
“家庭，感情，自由……这些你们时时刻刻都能拥有的东西，我们这些研究者却难以触碰，就算触碰，也仅是触摸表面，无法深入下去。”
梦一清看向研究者“苟”，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怜悯。
“既然你无法理解感情，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论题？”
研究者“苟”眼神沉郁地回答:“因为一开始，我就认为，在这个处处为‘假’的幻世里，虚假的羁绊和感情，根本没有必要维护。”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能力为‘裂解’，即分解破坏掉所有我触碰到的东西，哪怕那样东西无法触摸，我也能先实体化，再将它肢解。”
“为了验证这个论题，我还特地找了一个人类和我组成‘表面的家庭’。”
“而我的弟弟，就是那个软弱又黏人的爱哭鬼。”
梦一清从“苟”的话语中提取出了两条信息:第一，研究者的能力来自他们的初始论题，而不是现在的论题；第二，“苟”论题态度的转变很可能和他的弟弟有关。
“嗯，你继续说。”梦一清耐心地倾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原本我以为人类也就那样了，直到后来，‘胡’因为论题到处打听我的下落，由于没找到我，于是他带走了我的弟弟。”
“当我找到小杰时，他已经被那个混账折磨得濒死。”
“那个混账告诉我，他很佩服这个人类，说哪怕被折断了全身的骨头，他也没有吐露任何一句有关我的消息，也没留下任何一滴眼泪。”
“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个哭包这么坚强勇敢，但这也是他一生中勇敢的最后一次。”
研究者“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真特么蠢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沉重的情绪，不知道“苟”是在骂那个曾经的弟弟，还是在骂现在的自己。
“那是我第一次，得到一个人类少年的守护，尽管这力量是如此弱小，弱小到他连自己的命都保护不了。”
“我和那个混蛋干了一仗，不仅仅是和‘胡’，还有那个和‘胡’一样混蛋的自己。”
“虽然我以重伤的代价驱赶了‘胡’，但小杰的伤势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他在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一句彻底转变我论题的话。”
研究者“苟”声音颤抖，但他却哭不出来。
“他说……”
“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怪物了，但这并不影响，咱们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