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狩猎者
“曾经的同行？”
“对，严格来说，我被研究者们开除了。所以对研究者来说，我是需要抹除的存在。”
“为什么被开除了？”
“这个是秘密。但你也别自恋，不是因为你。我在遇见你之前就上了他们的黑名单。”
“那你还回我这里？这不是给我招灾吗？”
梦一清连退三步，准备跑路。
“放心，他们找不到我，更找不到这里。”怪猫舔舐着身上的伤口，“我的技能，是‘空间跳跃’。我可以瞬间跳跃到任何我作下标记的地方。”
“还有，为什么你进了‘门’还是现在这样？没有恢复回来？”见梦一清不说话，怪猫叹了口气，“算了，慢慢来。”
“种下小树苗，等它长成参天大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怪猫不再理会梦一清，自顾自地把身体缩成一个球，沉沉睡去。
梦一清看着熟睡的怪猫，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这家伙，研究的是自己，但也不完全是自己。
“咚，咚，咚！”
梦一清推门一看，是赵军的父亲赵叔。
中年的赵叔因为儿子的离去，过度的悲伤让他一脸沧桑。
“一，一清啊……我今天来，就是来道个谢……”赵叔提着一个包裹，直接在门口给梦一清跪了下来，“谢谢你们这些朋友之前对小军的照顾……”
“叔，你先起来……”
梦一清于心不忍，连忙把赵叔搀扶进屋。
“我和媳妇常年在外出差，都没有好好陪伴小军……”
赵叔用颤抖的手点了一支烟，想以此平复情绪，但他看了看梦一清，还是把烟掐灭了。
“这些年，都是你们这几个孩子陪着小军，陪着他成长……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陪着小军……”赵叔颤颤巍巍打开携带的包裹，“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小军的遗物，你看看需要什么？或者拿点什么留下来做留念也好。”
“叔，这……”
“没关系，你是小军最好的朋友，他在那边不会介意的……”
梦一清看着掩面痛哭的赵叔，心里一阵苦楚。
对方越是对他关心，他心里就越内疚。
这位悲痛欲绝的男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眼前他儿子的好兄弟，正是间接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酸涩的情绪化作了淡淡的一句话——“对不起。”
最终梦一清只留下了赵军的笔记本，那本承载着青春奋斗的小册子。
“叔，我送送你吧。”
情绪低落的赵叔有些站立不稳，梦一清连忙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不用不用，我就在对面单元楼。”
赵叔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过来了。
“一清啊，你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小军的离去就停下脚步。小军肯定也不希望让自己的死困扰朋友的正常生活。”
即便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赵叔还是不忘安慰眼前的少年。
“过几天就是小军的葬礼了，我还是想劳烦你去看看他……”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讣告，梦一清喉咙哽住了。
赵叔走出自己所在的单元楼时，梦一清站在窗台向下眺望，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赵叔大概率也是伪装者，不要动情，不要动情……”
尽管过“门”后的他精神力有了大的提高，但此刻还是出现了代表迷失的眩晕。
他无法接受，这位父亲对儿子真挚的爱，对孩子离去的痛是演的。
“不要动情，不要动情，不要动情……”
赵叔落寞的身影越来越远。
“磅！”
赵叔的整个胸口被一颗光弹扭曲，鲜血如同鲜红的花朵在胸口绽放。
他无力地倒了下去。
不要动情……
“叔！”这一刻，梦一清还是绷不住了。
对面的杀人凶手，一袭黑衣，头戴无脸面具，他用电磁炮轰死赵叔后，把手放在尸体上，仿佛感应着什么，然后他又从袖子里抽出短刀，砍下了尸体的左手手臂，并把断臂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这时，他仰头发现了梦一清在阳台看着他。
于是他拿着那个吹风机似的电磁炮，一层一层地数着梦一清家的楼层。
“他要上来？”梦一清来不及悲伤，立刻跑去堵门。但以那电磁炮的威力，恐怕也很难抵挡得住。
凶手最终没有上楼，而是把电磁炮对准了梦一清窗台的方向。
游动的光球飞向对准的阳台，“磅”的一声，梦一清的阳台被炸裂的电球轰出一个大洞，阳台上的物品也瞬间被融化。
“磅！”无脸男不走寻常路，他找准角度又向地上开了一枪，借住电磁炮的冲击力直接跃上了梦一清所在的13楼，那身手完全不是普通人。
“你都看见了？”
无脸男显然是想杀人灭口。
右手举起电磁炮逼近的同时，他的左手拿出一个体温枪，对准梦一清测了一下。
“有系统，你居然是梦醒者。”无脸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失落，“不是猎物，失望！”
猎物？所以这家伙居然把伪装者当猎物？他把赵叔的手臂砍下来，就是为了当战利品吗？
“你的表情夹杂着愤怒与悲痛，你在同情那只猎物？”无脸男的语气夹着几分讥笑，“你真是梦醒者的异类。”
“好麻烦，随便杀死梦醒者会被三大组织盯上……”
由于被电磁炮对着，梦一清没有反抗的机会，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偏头瞥一眼怪猫，那家伙早已不见。
现在没有人能救自己了。
不怕，反正死了还能重开。
外面楼下突然嘈杂了起来，仿佛沉睡的世界被重新唤醒。
“静默时间到了，麻烦！”无脸男没有开枪，而是提起装着断臂的血淋淋的塑料袋，“还好，虽然收获少，但也不是空手而归。讨厌，最开始盯上的那只还是丢失了。”
所以赵叔一开始就不是被猎杀的对象，但最后还是被这个无情的家伙杀死了。
“不要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否则下个猎物就是你的家人！”
无脸男撂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开。
“重开吧，重开就能救赵叔了……”
凶手离开后，梦一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地摸不着方向，只是神情恍惚地拿起到桌子上刀。
他用刀刺向自己的腹部，鲜血立刻染红了洁白的墙壁。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下，他昏沉地睡了过去……
［技能“生死一梦”已发动］
［“生死一梦”发动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发动了，却失败了。
既然能发动，说明自己的精神力是充足的。只是，为什么会失败？
［伪装者的死亡无法成为噩梦的对象］
［噩梦划定失败］
“不要过分依赖这个能力，它并不是无敌的。过度狂妄是会付出代价的，就像地上这个。”
侯跃庭曾经的告诫如今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