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荒山杀人事件5
法医中心。
山海市的法医中心归属于刑警队，分配到各支队的法医，工作时都会把尸体运送至此。
此时的周娇，穿着法医工作服，戴着帽子、面罩和手套，正专心致志地解剖着工作台上那三具无头尸体。
“这横切面真是参差不齐啊，就这杀人手法，还一连杀了这么多？”
二支队中话痨很多，比如说眼前这个。
周娇翻了个白眼，没接他的话，手中的手术刀翻飞，干脆利落地划开皮肤。
死者的死亡时间并没有超过48小时，许是因为那场大雨带来的冷意，整个尸体都很冰凉。
这是一个男性的尸体。
周娇在胸部和腹部切出一个y字形，y的两臂从肩关节到胸部中部，干线一直延伸到阴部。
器官检验需要打开胸腔，周娇放下手术刀，拿起台上的断肋器，沿着肋骨与软骨走刀，摘除整个胸腔前部。
器官就这样露在三人的眼前。
每个器官边缘都有密密麻麻的齿痕，似乎被什么东西钻进去顺着周围啃咬。
周娇蹙眉，拿起剪刀分离每个器官，把它们都拿出来。
“这什么东西咬的啊？好邪门！”话痨小安抽空瞥了一眼周娇的尸体，又出声了，他手下开腔的动作也没停。
然而等他也打开这具女性尸体的胸腔，发现情况和周娇那具一样，边缘都被啃咬地奇奇怪怪的。
小安那张经常嬉笑的脸凝重了起来，另外一个赶忙用相机拍了下来，第一时间把照片传送给齐宣隐。
原小花和齐宣隐，两人顺着在树林中的痕迹一直往深处走去。
许秋有一肚子疑问，都说不出口，只能收集痕迹传送往鉴定中心后，跟上两人。
衣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两声震动，齐宣隐掏出来一看，是三支队给他发的微信，三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解剖尸体之后的状态，另外两张是角度不一样的器官。
齐宣隐放大器官图，那齿痕看得眉头紧蹙，他递过去给原小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许秋也凑上前看照片，那边缘被啃的整整齐齐的齿痕看得他头皮发麻，夸张地摁了两下人中。
原小花接过手机仔细分辨：“你会不知道？来问我？”
齐宣隐但笑不语。
许秋都麻了，这两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手上还有几张变态的照片，都能笑得出来？！
他挠挠头，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往那些脚印痕迹看去。
原小花把手机递给他：“厉鬼啃咬的齿痕。”
许秋距离两人有些远，但还是听清了几个字：“…鬼…的齿痕…”
什么？？什么什么？？？
他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合刚才在少女口中听到的“献祭”二字，不是，这真的是警察专场吗？不是玄学专场吗？
如今的警界，对鬼怪接受度很高，这归结于三年前林省上元市明家灭门案。
当时明家三十多口人，死了一大半，为了这个案子，几乎出动了市里所有的刑警。
毕竟明家是上元市的大家族，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个案子。
然而被派进明家大宅的警察们，莫名其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接二连三的死亡。
随着死亡人数越来越多，而明家又没有什么看得见的危险，他们不得不把死亡原因往灵异方面想。
因为明家本身也是玄学大家，不得不把这个案子托付到距离较近的安省古茂市柳家老爷子身子。
结果老爷子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人是走着进去，抬着出来，昏迷前嘴里还嘟囔着“大凶，大凶啊。”
把在场的警察都搞得人心惶惶。
后来，特殊事件处理处这个特殊部门就成立了，而各地的灵异事件，也在慢慢增多。
很多警察都从无信仰者，坚信科学到慢慢接受了鬼魂的存在。
许秋是听说过，但也没有参与过，他想了大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们的意思是，有鬼吗？”
原小花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也只是徒增恐慌。
齐宣隐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明说：“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警察分内的事是啥？抓凶手啊！
意思是抓到凶手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不归他们管了。
许秋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鬼了，有点害怕，但还是有些期待！
他不由得想起队内的传闻，说齐老大早被特殊事件处理处招揽了，而且一支队队长楚另泽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有些兴奋地搓搓手，一股凉风吹来，把他刚冒出头的小火苗浇熄了一半。
凉风阵阵，此情此景诡异又静谧。
他抖了一下，尽量贴着两人走，想说点什么发出点声音，让周围不要这么安静：“小花，你还懂这些啊？”
原小花点头：“是啊，师兄，我可姓原，你不要忘了我的姓氏。”
许秋被这么一提醒。也是想到了，原姓在山海市的地位，不仅代表着原氏集团，还代表着玄学大家原氏，会点这种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哎，好好的一个少女就要当神棍去糊弄人了。
是的，不管四大玄学世家传的多么神乎其神，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神棍，厉害的神棍。
三人一直往里走，那小路一直往林子深处蔓延，居然拐了个弯，开始下坡了。
下坡的路是一个小小的石洞，那台阶很陡，证明坡度很大，两边隔了十米就随意插着一根火把用来照明。
而路边也不难看见那些建筑材料，原小花猜想，这条小路应该是捷径，通往山底或者山中央，供工人们通过。
楼梯渐渐走到尽头，前面的石洞由窄变宽，视线豁然开朗。
三人来到一个小平台上，前面有个简易电梯装置，从平台往下看，是一大片竹林，中间一大块圆形的空地。
俯视视角看下去，空地中央有一个圆形的东西，而四周，围绕着这个圆台，有四根放射状的红线。
空地上空无一人，但看着这个场景，还是有些渗人的。
尤其是那些红色的不知道是线还是液体样的东西，在今天发现了这么多具尸体的情况下，很难不往人血方面想。
“照一张，我们回去。”齐宣隐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许秋连忙用眼镜开始扫描，然后后知后觉：“啊？就要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还是说你想留在这儿看看？”齐宣隐瞥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的小心思。
许秋讪讪笑道：“回去，我想回去的齐队。”
“唰唰——”底下空地周围的树林突然发出一点声响，三人的注意力立马被那点小小的动静吸引，原小花见状立刻丢了一张跟踪符下去。
许秋则是有些怕了，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突然感觉有些冷，可怜巴巴地挨在齐宣隐身边，就差抱着他了。
接下来的行程，三人原路返回，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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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但她并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只知道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她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石洞里，洞内铺满干草，她就躺在干草上，稍微动一下，就能听见干草摩擦的声音。
洞内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一根火把随意插在墙上，眼看就快要烧完了，而中间搭着一个简易的烧火装置，能取暖，也能做饭。
“醒了？”一个狠厉的声音突然自洞口传来，原敏被吓了一跳，连忙望了过去。
来人身穿一身黑袍，头戴一个鬼面具，面具上鬼怪做的很逼真，瞪着双眼嘴里吐着青色獠牙，慢慢朝着原敏逼近，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原敏给吃了。
她忍不住想要尖叫，手飞快地捂住嘴巴往后退，却发现背后已经抵到石壁，退无可退了。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原敏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颤抖。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身，一手掐住原敏的下巴：“明薛这小子，办事真的是越来越敷衍了，也罢，这般中等灵魂，勉强能用。”
原敏被迫抬起头，她根本听不懂眼前的人在说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是个啥了。
她感觉那人的手在渐渐收紧，昨夜晕倒前的记忆突然回笼。
那个狐狸！
下一秒，那只手放松下来，原敏摸着脖子剧烈咳嗽，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呵，可真是废物啊，不知道韶华知道她庇护的原家有这么一个废物，会是什么心情。”面具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朝原敏丢下一点吃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原敏仍在咳嗽，这声音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她只听到那个人说的废物二字，是啊。她就是个废物，一个连原小花都比不过的废物！
一滴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干草上，原敏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知道以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出不去的。
她怎么会这么废物呢？谁把她引来这里的她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她也不知道，就连逃出去，也是痴心妄想。
大哥…三哥…五姐姐…快来救救我…
原敏心里默念着几个人，她看了一眼那人丢下的东西，发现是一袋面包，为了储存力气，她只能把它捡起来，一口一口吃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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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花是一个人回去的，两人刚吵完架，齐宣隐可没那个脸，再跟着少女回家。
因着她一脸凝重，让高兴迎她回家的白乐乐都吓了一跳。
“小花，你怎么了？”白乐乐担心地看着她，想起今早见小花时的那个场景，“这个案子很棘手吗？”
呈愿也站在一边看向原小花，等着后者的回答。
原小花摇摇头，她看着呈愿欲言又止，很是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问出声：“呈愿，我当时在胤朝，有敌人吗？”
“比如说，看不惯我，一直跟我作对的人之类的。”原小花怕呈愿难以断定敌人的界限，又开口补充道。
两人坐在沙发上，白乐乐贴心地去泡了茶。
呈愿想了想，开口：“大公主胤珠，似乎对你的敌意很大，她找胤琛撒了很多次娇，想要把你赶出皇室。”
不过堂堂国师岂会让一个只会撒娇的公主得逞？更不要说当时的胤琛还是个疯子，虽然有点理智，但这点理智一碰到韶华就散的差不多了。
所以烦不胜烦的胤琛，最后把胤珠，送到了金厥。
那时候的金厥已经是被收复的状态，如果胤珠就此认命，她在金厥，应该也会过得不错。
哪知金厥当时的王上，也是个疯子，打不过大胤，又从上一任王上手中接过金厥的烂摊子，心中对胤朝的恨意是极深的。
胤珠嫁过去，被折磨地疯疯癫癫，最后重新接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成天把“韶华去死，你又一次害了我”挂在嘴边，伺候的丫鬟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身边的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原小花听完之后，她摇了摇头：“不对，应该不是胤珠。”
虽然她只恍惚看了一眼，但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证明现在的白洵云，就是胤珠的转世，所以并不会是游荡在人世间此时想用邪恶阵法死而复生的鬼魂。
她跟呈愿说了说案子的大概，接过白乐乐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两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尤其说道在各处都发现了无头尸体的时候，白乐乐那个胆子小的，已经煞白了一张小脸。
时间也不早了，三人说了几句，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白乐乐先上楼洗漱去了。
留下呈愿和原小花。
原小花仍然一脸思考地模样，呈愿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
到呈愿的房间门口，这人仍是忍不住说话了。
“韶华，我偶然见过你睡觉的样子，你当时的表情很痛苦，满头都是汗，而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当时想去叫醒你，但被胤琛拦住了，他说，你经常这样。”
原小花还来不及惊讶这小色批居然看过她睡觉，便被他话中的内容转移了注意力。
这种情况…
好像在她生日那天，也发生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