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荒山杀人事件1
齐宣隐一看到复原的照片,眉头一皱,两个字就脱口而出:“鬼狐。”
鬼狐是东北民间的精怪,不知为何跑到南方来,他想到水井处那些不符合气候规律生长的植物,暗暗思忖,这座墓的秘密恐怕不止于此。
后期可能还得去一次。
楚另泽倒对此事兴趣不大,他笑眯着眼睛,乐呵呵的:“听说你这一趟发现了石油啊?”
齐宣隐一愣,不过楚队表面官职虽低,背地里其实也是个大佬,他能这么快得知消息也是一件想得通的事。
“上头因为这个消息,已经忙活一两天了。昨天我跟王局通了电话,因为此事是原氏集团牵线,所以后续还是得操作一番。”
楚另泽靠坐在椅子上,他像想到什么一样,咦了一声:“小花呢?没来吗?这我可要记旷工啊!”
提到原小花,齐宣隐的表情似是有些奇怪。
楚另泽看了几秒,试探问:“你两吵架了?”
前几天还给他发消息说带着小花出任务,电话里语气是止不住地上扬,才过了几天,就这样啦?
“我,有事瞒着她。”齐宣隐摇了摇头,对楚另泽说了实话。
“嗨呀,你小子,反正是自己媳妇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楚另泽可不想掺和感情之事,听一听也就罢了。
“我…”齐宣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怪,主动问,又不让他说。
真是憋得难受!
原小花仍在看着卷宗,她决定抽个时间去见蒋珉一面,把岭秀村的事件彻底解决,不然一直放着,也不是个办法。
办公室的公共电话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周娇就坐在旁边,她立马接起电话。
公共电话一般是分两个通话通道,一条是内线,安排布置和接收上级工作;另一条是外线,也就是正常公民的报警通道。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焦急,周娇一边听一边写,原本严肃的表情,此时眉头皱的更紧。
“嗯嗯,好的,你们不要走动,我们二十分钟后到达现场。”
挂了电话之后,周娇立马往二楼队长办公室走去。
门是大开着的,她礼貌性敲了敲门,直接报告:“楚队,刚接到群众报案,荒山附近出现三名无头尸体,具体位置在固原路荒山入口,请求立即出警。”
原本悠闲坐在办公椅上和齐宣隐闲聊的楚另泽立马坐直身子,他看向齐宣隐,试探地问:“不然,你带队?”
哎,没办法,一支队人手不足,荒山固原路一段刚好就是他们支队的管辖范围,他下午要去跟上级因石油的事情同原氏集团一起开会,怕是没有时间处理案子。
齐宣隐站起,走了出来,同周娇点点头:“走吧师姐。”
下楼时,把刘左、沈至夏和白灼一同叫上,陈宇因外出任务目前不在队里。
“原小花,新案子,你一起跟来吧。”经过原小花时,齐宣隐淡声说道。
原小花本来也在脑子里思考岭秀村的案子如何给出一个完美的结果,面前摆放着的卷宗形同虚设,听及,立马收起卷宗起身:“是!”
坐上警车,周娇开始说着细节:“报案人是一名65岁的大爷,因为晨跑经过荒山入口,他声称发现血迹,一直蔓延到山里。”
“但昨晚雨下的如此大,如果昨夜作案是不可能留下血迹的,于是就上前查看,结果发现了三具无头尸体,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路中央,把老人家吓得不行,立马就报警了。”
荒山虽说是一座山,但开发之初,入口被建成圆拱形,一条水泥小路直直通向里面的。
罢工之时工程已经进行到山体内部,所以从外面看,是有一道圆拱小门直接进去的。
有时候还会有些年轻人成群结队探险荒山,偶尔也有老人进山锻炼身体。
所以那条路上出现个晨跑的老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恰巧这时,原小花手机收到原殊发来的微信,问去哪里找她。
她低头打字回复到:直接去固原路荒山入口处等我。
开车的是刘左,齐宣隐坐在副驾驶位,他从后视镜看着少女打字的动作,问道:“原殊联系你了?”
“嗯嗯,我叫他过去荒山找我。”原小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领导有问必答的态度。
这语气平平淡淡,把齐宣隐气到,但仔细想想还是自己的问题最大,也泄了一半的气。
算了,公事要紧,事后再哄小姑娘吧。
周娇坐在原小花旁边,默默看着两人之间熟稔的互动,看了看右边的沈至夏,两人相望无言。
警铃响了一路,路人都驻足而望,这是又发生什么大案子了吗?
市民们可都知道,刑侦每个支队的人,在精不在多,都有各自负责的领域,因此一支队每每一出动,就是比较严重的凶杀案。
原小花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自己忘记给妈妈打电话了!
淦!男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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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现场之后,立即开后备箱,拉起警戒线。
有几个人围成一团堵在路中间,穿着制服的周娇一走过去,其中一个老人就迎上前:“警官,是我报的案!”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似乎都是这个老人的亲戚,他走路仍有些颤颤巍巍。
似乎被吓得不轻。
此时的周娇负责记录案件,逮到老人就一直问细节。
“姓名。”
“许承安。”
“年龄。”
“六十五。”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当时尸体是何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
老者一身白色太极服饰,头发花白,面容威严少有胡须,是个爱干净的,他自称为城屿二中退休的老教师,平时喜欢锻炼身体,每天都出来晨跑,谁知今天就遇到这么大的事。
幸好这里是荒山,一般也不会有闲人喜欢靠近这里。
刘左和沈至夏拉好警戒线,原小花则跟着齐宣隐去现场。
果真是一路的血迹,因为昨夜瓢泼大雨,地面仍有些潮湿,那血迹就好像新鲜的一样。
两人都沉着一张脸,穿过拱形门,顺着小路往里走,那没了头的三具尸体就如报案人所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路中央。
那断端十分平整,动手的要么是个手法娴熟的惯犯,要么就是有特殊需求的一类人群。
三具尸体,一左一右都是脖子放前,脚在后,唯独中间是脚前脖子后,而且摆放的距离都一样。
周围有些隐晦的石壁上,还有着鲜血画上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图案。
沈至夏和刘左拉完警戒线也跟在两人后面进来了,前者又给尸体围了个圈。
原小花看了齐宣隐一眼,她看出了很多东西,但在这里不方便说。
“翻翻看有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齐宣隐朝两人说道,往石壁靠了靠,他带着橡胶手套,沾了一点那血迹,闻了闻。
又递到原小花的鼻子下,这味道有些奇怪,铁锈色味夹杂着一股齁甜的味道,就像人血中又掺杂了点别的东西。
“这不是单纯的人血,至少有三种毒药掺和在血里,如此浓郁程度,这些毒药在这几人体内不小于七天了。”
沈至夏带着手套摸索着尸体,听到原小花开腔,还不忘调侃一句:“小花知识储备很丰富嘛。”
原小花做警察和做她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此时她微微脸红,羞涩地说:“见得多了就知道了。”
“哎?”刘左也对原小花的回答有了些兴趣,不过也知道目前场合不对。
两个人搜完尸体,都没有什么发现,只能选择提取指纹或者皮肤的dna,确定死者的身份,后面这个稍微有些麻烦,因为要对比数据库,一一筛查,工具虽齐全,但最快也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试问哪个警察办案不想直接搜到身份证呢?
“小花,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来找你的。”周娇走了进来。
原小花立马想到原殊、呈愿和白乐乐三人,原殊肯定去她家找那两了,她点了点头,走出山洞。
三人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原小花向他们走过来。
那一身警服多多少少有些震撼。
原殊不是第一次见原小花身穿警服,但那时和这时身份完全不同,内心当然也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触。
呈愿稍显诧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白乐乐最为震惊,她攥紧呈愿的衣摆,小声且惊讶:“小花你居然还是一个警察!!”
谁能想到,一个玄学方面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是一名专门负责凶杀案的刑警。
原小花轻笑:“嗯嗯,我是京华公安大学毕业的。”
看少女一本正经的回复,他们总感觉,穿上警服的原小花和平时不太一样。
原殊手里拿着原敏的东西,此时递了上去:“大伯母哭的很惨,我去看了一眼,大伯父脸色也很难看。”
原小花接过,心里飞快算了一卦:“巧了,她就在这里。”
“嗯?”原殊视线看向身后那座大山,有些疑惑,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原敏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
“这里出了凶杀案,闲杂人等已经禁止进入里面了,这件事就由我和阿宣负责。”原小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她一个个交待着事情。
“哥哥,昨晚白洵礼给我发了消息,说要来找我,估计现在已经在来山海市的交通工具上,到时候你接待一下吧。”
“呈愿,岭秀村的案子你基本都有所了解,你等会儿联系原玉,带着乐乐,今天下午去第二院找一个叫做蒋珉的病人,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录制一个关于真相的视频。”
少女认真且条理清晰,没有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三人都有些不习惯。
几人纷纷点头,看着原小花转身,重新回到了山里。
不知道是不是原殊的错觉,他总感觉,少女走进山洞的背影,就好像被这座山吞噬
他快速把这个想法给甩开,那可是他们原家最厉害的老祖,有谁能够战胜她吗?
三人坐着原殊的车,又重新回到了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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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发现吗?”齐宣隐看着走进来的原小花,问道。
少女看着他,一双美眸显得湿漉漉的,她轻声开口:“原敏的位置就在荒山,我在想,这是否太过巧合。”
案发现场的脚印、痕迹、生物样本,只要能看得见的东西,都要收集一遍,没准有些鉴定出来,就会有凶手的信息了呢。
刘左和沈至夏仍进行着勘察工作,两个人速度很快,几乎把五米之内包括石壁的隐秘角落都摸了一遍。
勘验完成,周娇也同法医中心联系,对方会来接送尸体回局里,三个人的现场工作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后期的痕迹、dna鉴定以及尸检工作。
三人匆匆和两人告别,就开着车回到了队里。
外面来了几个交警,分别站在警戒线角落,维持着现场秩序。
目击者也被带回警局做笔录。
刑侦工作已经完成百分之二十。
“姜小雨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齐宣隐一边观察着现场残留的痕迹,一边问。
“嗯,用网络伸张正义,把事实真相摊开在众人眼前。”原小花脚边踢到了一颗石子,她蹲下来观察。
“未经批准不得擅自对外提供或者通过互联网及其他传播渠道发布现场执法视音频资料。”齐宣隐无奈,“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说这个,作为警察,你不应该这么做。”
“我”原小花语塞,知道自己不占理,“对不起。”
“正义不是坏事,这个案子明天就会撤销处理,有些事情的过程是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们参与过的人知道,就行了,难道要公之于众,告诉世人,这个受害者有多么可怜,嫌疑犯有多么凶残,才算正义吗?”
齐宣隐语气平淡,静静地说着:“你以前办案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没心没肺。”
原小花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慢慢开口:“我不是,所以你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