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江白氏2
“二爷爷，劳您费心，我刚吃了爷爷给的丹药，目前已经无碍了。”白洵礼脸色淡淡，他看了一眼白灿朗，只见后者一直把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挂在脸上，任谁看了都以为这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白灿朗笑容僵硬了片刻，走上前拍了拍白洵礼的肩膀：“有你爷爷的消息了吗？他闭关快两年了，该出来了吧。”
白洵礼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的表情：“二爷爷，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爷爷的消息了，您如果知道的话，麻烦告知一下孙儿。”
白灿朗被噎住，他又拍了拍肩膀，转身慢悠悠地往回走。
白洵礼看了看那老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往房间某处的懒人沙发走去，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白灿朗下楼梯时不经意间往回看了一眼，发现那门仍旧是虚掩着，并没有被特意关上，好似里面完全没有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停顿了会儿，捋了捋胡须，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显然对这次的试探并不是很满意。
很久之前他就怀疑了，华国上下，天南地北都找不到白灿康的踪迹，他严重怀疑这人就藏在白家，甚至还很有可能和白洵礼有着某种交流的方式。
白洵礼可是大哥最疼爱的孙子了，他能把他一个人丢在白家？
白灿康留给白洵礼的亲信一年前就被白灿朗以各种借口支走去往白家各个城市的旁支留守或执行任务了，身边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他不信白洵礼不慌。
然而白洵礼还真就不慌，这一年来规规矩矩看书、修习玄力，练习法术，偶尔去周边解决一下闹鬼的各种小事件，每日都来向他请安。
一点破绽都没有。
算了，此事急不得。
如今需要考虑的是，任务又失败了，如何向主人交待？
白洵礼正在百度搜索云镜的消息，发现并没有关键搜索词，他又换了搜狗、谷歌各类大牌的搜索软件，仍旧不见一点踪迹，他不甘心，相继换了“通晓过去与未来的镜子”、“神奇水镜”等各类关键词，均无发现。
他慢慢把门关上，从那一直未动的背包里掏出那面镜子。
自出了玄者墓，水镜便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如同一面普通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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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敏被送到家，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原晨问她：“怎么了小敏？”
原敏勉强笑笑，她没有说话。
原晨没得到回答也没有说话，他拍了拍原敏的肩膀，坐上观光车，往主宅而去。
白蒂一直担心着原敏，但是因为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打不通，根本联系不到女儿。
每隔几个小时她就会站在窗边，望向大门方向那条青葱小路，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就站在门外。
她喜出望外，连忙下楼。
原玖正坐在客厅喝茶看报，好不悠闲，看到妻子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上下来，颇有些嫌弃：“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白蒂把他的报纸拿开：“女儿回来了！”
又过去把门打开，果然，原敏低着个头站在门口，她连忙下台阶，接过原敏手上的背包：“宝贝，回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
她把原敏拉上往家里走，让后者不得不跟着她。
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威严的父亲，原敏身体有些抖，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低声道：“爸爸，我回来了。”
“嗯。”原玖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原敏摇头：“没有，大哥三哥五姐姐他们都一直保护着我。”
后手指局促不安地搅动着，然后一脸倦意地靠坐在白蒂身上撒娇道：“妈妈，我好累呀，我想上去睡觉了。”
白蒂一脸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妈妈的宝贝，辛苦你了，快去睡吧。”
原玖放下手中的报纸，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身上楼：“小敏，跟我来书房一趟。”
原敏站起身，乖巧地跟了上去，期间她扭头看了妈妈一眼，只见后者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书房。
原玖走到桌子后面坐下：“小敏，爸爸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原敏一脸慌张，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爸爸，对不起，我没有做好！”
原玖叹了口气，脸上温温柔柔：“小敏，这件事有些难办，爸爸是知道的，毕竟你去的地方很凶险，但是，”原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原小花就是个废物，你都办不到？”
原敏拼命摇头：“不是的，爸爸，原小花根本不是个废物，她很厉害，我…我…”
原玖闭上眼睛，显然是不相信原敏说的话，认为她是找了个借口：“你没有能力你可以直说，你对我说原小花很厉害？小敏，爸爸没有教过你，说谎是不对的吗？”
他走到书柜，从顶部拿出一根藤条，慢悠悠地在原敏眼前晃着，后者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沙发上。
那藤条一下又一下抽到了原敏的身上，她闭着眼睛咬着手，想叫，想哭，却不敢。
因为愈加反抗，爸爸会抽的更凶。
原敏一点反应都没有，原玖甚是不得劲，他丢掉藤条，走出书房。
原敏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身子抖得厉害，一动不动。
其实以前原玖不是这样的。
但自从哥哥去世，那在原敏印象中，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父亲，就变了。
他变得愈发偏执，愈发喜爱血腥与暴力，可偏偏在妻子面前仍旧扮演着那个体贴温柔深爱妻子疼爱女儿的好丈夫和好父亲，只有在原敏面前，才会原形毕露。
他用语言暴力和肉体暴力操控着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给原敏洗脑。
每次给原敏发布任务，后者都完不成，后果可想而知。
原敏哆哆嗦嗦擦干眼泪，站起身，她麻木地把藤条放回原处，然后一步一步，走出书房。
她走下楼梯，走过客厅，走出大门。
浑浑噩噩。
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原小花的错，明明都是爷爷的错，却因为原小花的母亲是妈妈的好姐妹，爷爷却又得罪不了，于是爸爸便把一切都怪罪于她的头上。
爸爸，你究竟是在爱我，还是在害我？
白蒂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前一后下楼梯的父女两，原玖一脸平静，原敏却是有些失魂，表情不解，她指着原敏问丈夫：“宝贝这是怎么了？”
原玖看着报纸，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原敏，轻轻皱眉：“或许是前几日丢了魂魄的后遗症吧，不用管她。”
白蒂欲言又止，不过丈夫平日里都有一套教导女儿的法子，她也不好随意插手。
“早点回来啊宝贝。”她这样对原敏说道。
原敏根本听不清妈妈说了些什么，她胡乱点着头，凭着直觉往大门走去。
那道雕花大门在背后被重重关上，原敏身体轻颤，脚步不停，仍然固执地往前走。
天色已经不早了，原本回来，吃过晚饭，差不多，就可以睡觉了。
一滴雨滴突然滴到原敏的脸上，有些凉，她抬头看了看，伸手接住。
雨滴越来越大，雨越下越大，她一个人站在原家大门口，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
“滴滴！”喇叭声自原敏背后传来，她扭头望去，白色的远光灯照的她眼睛疼。
车上下来的人是管家安凛，他奉老爷子之命外出办事，谁知会遇到看着魂不守舍傻乎乎在这里淋雨的原敏六丫头。
“六小姐，您怎么在这？快上车！”安凛把原敏拉上车，从后座取出一块干毛巾，轻轻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原敏接过毛巾，机械地擦着头发：“安伯，我没事，你是要出去吗？”
“对呀，老爷让我出去办事。”
“安伯，你载我一程吧，把我放在山脚能搭计程车的地方就行。”原敏低声说。
安凛闻言只能启动车子：“这不好吧，大先生知道您出来了吗？”
听到“大先生”三个字，原敏呆滞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好像找到了出去的原因，有些兴奋：“对，大先生，就是他叫我出去的。”
安凛感觉六小姐奇奇怪怪的，但大先生家的事，就连原修，也是极少插手的，他作为一个管家，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了吧。
车子开到山脚，安凛递给原敏一把伞，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她拿着伞，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山路上，不知走了多久，雨越下越大。
一辆计程车停在她身边，女司机心地善良，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原敏拉开车门坐在进去，没说话。
“哎哟，小姑娘，这么大的雨，你有伞怎么不打上啊？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阿姨，把我载到荒山吧。”原敏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个地名。
女师傅闻言直皱眉：“荒山，那边可不是好地方，姑娘，你确定要去？”
原敏从兜里翻出五百块钱放在储物箱上：“阿姨，麻烦了。”
师傅仍想拒绝，但这五百不赚白不赚啊，于是还是往荒山方向开。
荒山顾名思义，是山海市一座荒废了的山，当时有开发商买下整个山头，似乎是要开发一座巨大的游乐场，可惜后面出了人命，开发商的合伙人卷款逃走。
开发商坐牢，整个工程被迫暂停，政府回收了山头，没有再继续动工，便一直搁置着。
一个好好看看的小姑娘大雨天大晚上非得要去荒山，这才让女师傅多注意了一点。
“姑娘，到了。你有什么事，快去办，我在这里等你半小时，如果半小时你还没出来，我就走了哈！”女师傅也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人家有要紧事，她不载客，耽误了事也不好说。
此时已经是傍晚八九点钟，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出租车车灯有限，女师傅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撑着伞，慢慢走进荒山的范围，便再也没有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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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花又吃撑了。
她在原殊旁边的房子已经处理好，但因为白乐乐和呈愿的关系，不好留在原家住，仍是要回去的。
几人来到熟悉的会客厅。
原殊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原玉和原晨吃过饭，就各回各家了。
原小花四人则坐在另外一边。
原修在饭桌上就看出来了，那三个孙儿今天格外地紧张，他多次旁敲侧击，都没能问出什么。
只好估摸着私底下问问大孙子原殊。
“这次去了玄者墓，第二块石钥碎片已经被我拿到手了。”
原殊等人全部到齐，直奔主题。
他从背包里拿出两块碎片，拼在一起，可以勉强看出大体的形状。
“还差两块，就能拼凑完整了。”
原小花凑近看，那花纹凑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古字，但具体是什么字，是什么朝代的字，还是得等得到全部碎片拼凑完整才能知晓。
“你们刚刚，在饭桌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原修看了一眼碎片，却并不感兴趣，他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道。
原殊一听，之前被碎片转移的注意力又回来了，他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
“哎呀爷爷，还是我来说吧。”
原小花吊儿郎当地开口，原殊肉眼可见地更加紧张了。
“咱们原家老祖宗，是不是叫韶华？”
提起韶华老祖宗，原修坐直了身子，点头：“是呀。”
“不巧，我就是。”原小花笑眯眯地，轻飘飘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齐宣隐和呈愿两个知晓内情的人，其他三个都绷不住表情了。
白乐乐是完全没往这方向去想，当时在魇鬼幻境中看到的那个和原小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以为只是巧合。
而魇鬼后面很少说话，她也就无从得知真相。
魇鬼：…我怎么没说？我说了的！
魇鬼：猪队友！
原殊是没想到她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了，这种事情不该需要一点铺垫吗！
原修不可置信地看着原小花，后者还丝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看她瘫在沙发上那样儿。
这…这是原家仙风道骨的韶华老祖宗？
“小七，话可不能乱说。”原修恢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表情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