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间珍稀皆不及你

    只见老头品了半壶酒后便将酒壶放置在一旁，准备提出第二个要求。

    这次他终于没再试着用自己的嘴巴说出谜语。只见他沉默不语，颇具高人气势，手边随意挥就，就是常人一生难以得见的绝顶好字。

    这次他写下的字谜是：绝色天下无。

    司离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性格，他沉思一会儿便想出了答案，“是红！”他惊喜地说到。绝色，天下无，不正是红的两边吗？但猜出了谜语却不能明白老头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红色的什么东西呢？司离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店小二，希望他能给一些提示。可店小二刚想张嘴，就被老头凌厉的目光制止了，只能闭紧嘴巴，让这位客官自求多福。

    司离没了提示，只能凭着猜测，找出自己所有的红色的物品。

    火灵石，红宝石，赤珍珠，一样一样的奇珍异宝，被他从锦囊中掏出，一项一项地捧到老头的面前，那老头也照单全收，就是不说对与错，看得围观的群众也是干着急。

    酒馆的人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也变得慢慢开始同情这位富家公子了。如此知书达礼的人不爱奇珍异宝，只在意与心上人成双成对的那一只音蝶，这怪老头硬要为难人家，拿了那么多宝贝，连句话也不说。

    有一位脸上一道刀疤的高壮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高声提醒这个小公子说：“别再给他了，他要的红，是距离此地十里之外的碧水潭中的红鱼，它形似红玉，身体还闪烁红光，所以叫它红鱼。传说它肉质绝鲜，周身只有一根粗骨，是极好的下酒菜。他这是馋那条鱼了，要你去抓给他。”

    司离抬头看老头，只见他不与自己对视，尴尬地摸起了鼻子，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就知道被那位壮汉说中了。司离也不再犹豫，向壮汉道了声谢，转身就飞奔至碧水潭了。

    只见碧水潭清澈见底，水真是碧绿如玉，可怎么也不见那一尾形如红玉的红鱼，司离看着有些干着急，生怕那老头厌倦离去，卷着自己的音蝶从此杳无音信。

    他只能求助那在岸边钓鱼的一个长者，这位长者仙风道骨，带着一顶斗笠只露出一点下巴，不知他是在垂钓，还是在打瞌睡。

    司离斗胆向他请教，只见那长者不紧不慢地说到：“那红鱼，说难钓也不难钓，说不难钓也难钓，只看你想不想钓。”

    司离俯身行礼到：“晚辈极其想钓，望前辈指点。”

    那长者说：“碧水潭的鱼都极怕人，只有红鱼极亲人，不见到人便不出来。要一人站在潭中央，站够一个时辰，那鱼才会游出。只是这碧水潭的水冰冷刺骨，一个时辰后的人早已浑身僵硬，无力动弹，更别说抓鱼了。”那长者冷冷地说：“怎么样，年轻人，你还想抓鱼吗？”

    司离并未多加考虑，因为音蝶是他与慕安的第一件信物，绝不能丢失，不就是抓鱼吗，刀山火海他也去得。

    司离果断下手脱去了外袍，只身着一件单衣，向潭中央走去。这潭果然如这位长者所言，冰冷至极，他刚一走进，就浑身有如针扎般痛苦。但司离并不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他从小吃过的苦一点也不少，所以司离眉头也不曾皱，就这样直直地走了下去。

    看得长者也啧啧称奇，忍不住问到：“敢问少侠年方几何？有如此忍耐之人可不常见。”

    司离吃过了之前不理人的苦头，如今就是忍着痛也要耐心回答：“晚辈不过百岁余尔。”

    长者听到后更是抚须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年轻人你日后定当大有作为，不如来当我的徒弟可好？”

    司离听到这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看着司离在水中冻得青紫的嘴唇，长者也许是意识到现在不是收徒的大好时机，便爽朗一笑说：“日后若是有缘，你我定有一段师徒情谊。”说着便大笑着转身离去。

    司离此刻宁神静气，暗自运转功力，来维持周身的体温，不然可能还没到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冻成冰人了。但这碧水潭真是灵力翻涌，都是水灵里，但司离偏偏是一只火属性的蛇，在这水里，便更觉得冰冷刺骨。

    司离暗自运转着大小周天，只见静谧之中突然有隐隐可见的水声，有一尾红鱼在微微搅动着潭水。只是它只是游出，却并不靠近，让司离心焦不已。此时一个时辰已过，若是这条鱼不近身，司离在着寒潭中也很难行动自如，抓它可谓是难上加难。

    司离暗自忍耐着寒冰的刺骨和内心的焦躁，只能用手指紧紧掐住手掌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指甲将手掌划破，流出鲜血，他也浑然不觉。

    但司离突然发现红鱼离自己近了一些。原来是流出的血吸引它的靠近。司离心一横，用冰刃在自己的左臂划出几道极深的伤口，血液一下喷涌而出，让红鱼越发的急不可耐。

    这条红鱼在碧水潭早修炼了几百年，有了神智，本是最难抓的一条，若是旁人的鲜血根本无法引它过来。但司离是天道赐福降生的妖王，血液更是无数妖魔趋之若鹜的珍宝，它一只红鱼怎能抵挡住诱惑呢？便要丧失理智，冲上前来不管不顾地啃食起来。

    司离闭目塞耳，装作死人模样，就等着红鱼来吃自己。当红鱼的利齿陷进他的左臂中时，司离右手猛地掐住鱼鳃，从碧水潭上一飞而起，来不及处理伤口，就疾驰回了酒馆。

    本以为过了两个时辰，看热闹的人应该少了一些，司离还担心老头会不会等不及先行离去了。但没想到酒馆里人声鼎沸，食客比之前多了一倍，甚至他们开桌设赌，赌司离能不能带回那条红鱼。

    那条红鱼也是碧水潭上的一大其物，这些年来想抓它的人络绎不绝，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所以如今又来了个愣头青挑战，大家可不都兴致盎然。赔率是十比一，谁也不相信这个刚出茅庐的小公子能抓到那只狡猾无比的红鱼。

    只见司离浑身湿淋淋的，抓着一只周身通红的鱼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惊呆了。赢的人自然欢呼喝彩，输的人却是咬牙切齿，司离对着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双手捧着红鱼，献给了那个老者。

    老者看着红鱼，目光透亮无比，只见他双手间灵力一现，剖开了鱼的腹部。这鱼的腹中竟藏着一块巴掌大的红玉髓，怪不得它能够闪闪放光。周围无数人都扼腕叹息，早知这鱼腹中藏着这般的稀世珍宝，他们就是费尽千辛万苦也定要抓到它。

    周围人也纷纷议论这少年真是傻得出奇，火灵石，红宝石，赤珍珠，哪一样不比他被老者抢走的音蝶珍贵，竟然这样双手奉上，现在竟是亲手献给他价值连城的红玉髓，就是为了一只音蝶，他真是傻透了。

    但司离听也不听，只是沉默地等待着老者的第三个要求。

    老者赞许地抚了抚司离的头，像是他最亲近的长辈一般。这次他没有再出字谜，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十……十招，这，这个，就给你。”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司离的音蝶，在他面前晃了晃，又藏了起来。

    司离懂了，这是他要自己能和他过十招而不被击倒，他就把音蝶还给他。他心里清楚，这个要求并不容易，老者的武功高深莫测，只想他想，完全可以在十招之内将自己毙命。

    周围的看客都看明白了，在咒骂老者太过狠心，仗势欺人，也有人在劝司离别接他的招，走吧，音蝶而已，可以再买，丢了性命却怎么也买不回来了。

    但许是少年人都有一腔孤勇，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换回那些看起来并不值得的东西。司离还是对围观的群众道了声谢，跟着老者走出屋外。

    看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大家为这位少年求情，他只当听不见。而看着这位执拗的少年，面对他的威压不曾后退半步，他倒满意地笑了起来。

    只见老者猛地出拳向司离腹部击去，司离迅速向后闪躲，可老者竟像漂移一般凌空出现在司离的背后，朝他的背后扫出一拳，直劈司离左肩。司离闪躲不及，被劈中肩头，差点要摔到了。围观的人都在感叹，这个少年，今天就是不死也要残了。

    但司离缓了缓神，维持自己的身形，他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左肩，已经没有直觉了，可能已经碎了。但是没关系，他是蛇，司离幻化出长尾，不管不顾地向老者扫去，看着看到了他的蛇尾，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下一秒却疾步向他冲了过来。此时的司离早已硬化了全身，他的长尾像是一柄巨剑，劈得老者也不由得闪开身来。

    司离见老者面露窘迫，于是更加快速地向他抽打过去，老者也一时无力进攻，忙于抵抗。正当司离越发奋力几乎要狂性大发之时，老者突然仰天长笑，说：“年轻人，不要太张狂，还有很多事要和师父来学学的嘛。”

    说着便拿起了他放置在一旁已久的拐杖，敏捷地打到了司离的凤尾穴、精促穴、血海穴，他的手杖点到之处，司离只觉得酸痛无比，无法再化为蛇尾，又被当胸一掌拍倒在地，当即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