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了一场交易
当他们准备靠近苹苹时，慕安挡在了苹苹面前，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群动物贩子，苹苹我是养不了，但是我绝对不会交到你们这群来路不明的人手里。”
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群人，骂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苹苹吃了激素药，才让苹苹长得那么大，你们一定是想把苹苹卖掉！”
凌云看着她自说自话，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好像听到了一个糟糕的笑话：“慕安，你大概是没睡醒，所以一直在说梦话。”
慕安看着眼前的凌云，感觉到要发生可怕的事情。“我说梦话？”
凌云说：“这不是你的苹苹，这是我们的王，我们来此，是来接王回家。”
“王……所以你们也是蛇？”慕安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许她只是无意识地跟读而已。
“这一点你倒猜对了。”凌云摘下了一直戴在眼睛上让他显得斯文帅气的眼镜，露出一双冰冷的碧绿色的眼睛。那是布满了怪异花纹，竖着的蛇瞳。
“啊！”慕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让自己仅仅泄露出这样一声尖叫，她不想自己像个恐怖片的无脑女主一样恐惧无所适从，但她确实很无助。在漆黑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和几个妖怪待在一起，唯一能够依靠的，是一条巨蟒。
“苹苹。”慕安叫着它的名字，她一如既往地相信，她的蛇会保护她，这是种奇怪的直觉。
而苹苹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它靠在她的肩膀，向对面的凌云众人吐出芯子。他们才是一伙，它用行动这样表示。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王这么在乎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会和王分开。”
凌云不紧不慢地把眼镜戴了回去，他的瞳色改变，眼角的鳞片褪去，他接着说到：“我们会一起把你也带走。”
“什么，我不去！我要找警察，你们这是绑架！”慕安仿佛预料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她会被他们活活吃掉的。她要报警，现在还是个法制社会！
她哆哆嗦嗦地按下110。却怎么也打不通，房间里只有一个诡异的无法接通的女声回荡在周围，而凌云等人安静近乎嘲讽地等待着，等待着慕安发现自己无处可逃的窘境。
慕安才恍然发现，一个早就被她忽视的问题。这个房间太安静了。无论是大蛇之前发出的响动，还是他们对峙的声音，不该一个住户都没吵醒。他们好像身处在异世界一样。
而且一开始凌云出现的速度之快，就像……早就在等这个时刻一样。还有他送的大的异乎寻常的保温箱，奇怪的饲料，和分辨不出品种的蛇。这一切，回想起来都像是有所预谋。
慕安只觉得浑身发冷，说：“凌云，你利用我。”
“说是利用倒也没有错。”凌云无所谓地笑了笑，像是懒得与她多费口舌。
慕安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能被他们带走。“那你现在利用完了吗？”
听到这话，凌云的脸抽搐了一下，难看了很多。“本来已经完了，但是，你突然变得很重要。”
他用手遥遥指了指她的肚子，“你的孩子，让你变得很重要。”
慕安难以置信，她并不笨，眨眼间便想到了一个明明不可能的答案。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安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不仅养大了一只怪物，还怀了这个怪物的孩子，一个蛇胎。太可怕了。
“没错，是王的。”凌云点了点头。
慕安无法在依靠她身后一直被她看做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伙伴。她踉跄地向前一步，她第一次觉得夜晚的气温那么冷，冷到让人骨头都发凉，像有针在扎。
“我要打掉它……”慕安喃喃自语到，“我不能生下一个怪物。”
“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
慕安只看到凌云轻轻挥手，一阵光芒闪现，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什么都不再想了。
慕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家医院里，苍白的墙壁，冰冷的空气，从没有让她如此高兴过。
是假的，我只是在做梦。慕安高兴地坐了起来，她相信自己一定是生病住院做噩梦了，哪里有妖怪呢，她现在可是在医院里，难道会有妖怪开的医院吗？
她转过头去，看到一只身穿护士服的狐狸。毛茸茸的手，毛茸茸的脸，只能勉强辨认出一点人的影子。
慕安恨不得自己下一秒马上吓昏过去，但是她的强心脏就是莫名的争气，在狐狸护士走近时，她还是在拼命的做深呼吸，赶紧闭眼装睡。她感受到狐狸的爪子摸着自己的额头测温。
这怎么测的出来，她在心里嘀咕着。
“这当然测的出来。”狐狸护士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怎么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慕安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肢体接触的读心术，很简单的，你是个上学不认真的妖精吧。”狐狸护士还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是学霸对学渣的鄙视。
慕安连想都不敢想了，只能闭眼装死放空自己。狐狸护士以为她累了要休息，就婀娜地走了。
从背后看是个大美女啊，慕安在心里嘀咕着，怎么正面是个毛毛头。
但不知为什么，她不再那么恐惧，她开始东张西望，看看周围都是些什么，都是人类的医疗器械，但很齐全，而且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看来这只是一个豪华的病房。
除了那只狐狸护士，一切都那么正常，但是慕安心里清楚，她误入了怎样的地方，稍有不慎，她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但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太渺小了，就算在人类社会里被抓住也是个战五渣，更何况这里都是会各种法术的妖怪。不知为什么，慕安连逃跑的欲望都没有。
此刻她就像去年半夜在出租房里发现了老鼠是同样的感觉，死了就死了吧，他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也不值钱，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乎我，我是个小垃圾，就算死了，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样想着，她怅然地望着天空，虽然要死了，但看着夜空，还是觉得好美啊，真舍不得死……这是个真残酷又真美好的世界啊。
“放心，没有人要你死。”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阵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果不其然是把她抓来的罪魁祸首凌云，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弟。
“你怎么……”慕安暗自诧异难道隔空读心术也有吗？
“不用读心术也能知道，你把事都写在脸上了吧”凌云倒是心情好了不少，都能够开玩笑了。
慕安仿佛觉得这就是她的那个大帅哥房东，温文尔雅。但她心里明白，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就连他人类的身份都是个假象。
“你倒是称心如意了，把我拐来这个鬼地方。”慕安横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吗？既然你不准备杀我。”
“我可以把你能知道的都告诉你。”凌云习惯性地推了下他的眼镜，慕安能察觉到他准备和自己说些真话了，哪怕是掺了水分的真话。
凌云说：“如你所见，这里的居民都是妖精，而我们昨天口中的王，是妖界唯一的妖王。他苏醒了，所以我们去接他，就是这样。”
慕安觉得他说的话藏了太多东西，她急不可耐地拆穿道：“你们的妖王，给我当了半年的宠物蛇，你们为什么不早把它带回去？而且蛇为什么能让我怀孕，人和蛇没有生殖隔离吗？而且它是趁我睡着，对我做了什么吗？真恶心。”
慕安觉得自己就像农夫与蛇中的农夫，不止是被咬了，还是被睡了，自己信赖的伙伴却变成了这样的东西，她有些无法接受。
凌云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慕安问这些问题更多的是在发泄，而不是想知道答案。他说：“我觉得你最关心的不是这些问题，但我还是要说，妖王他绝不是你想得那种人。”
慕安无力地叹了口气，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总不可能再咬回来吧。她也不是那种对贞操看得很重的人，而且那条蛇看起来那么傻，八成也不是有心的。她总不能把它杀了吧。还是问现实的问题比较好，“那你们把我抓过来，到底想干嘛。”
凌云说：“我们想请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然后我们会给你一定的补偿。”
还没等慕安说出拒绝的话，凌云给出了价码：“五千万，和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慕安沉默了许久，她难以相信自己离五百万大奖最近的一次，居然是被蛇睡了之后。五千万，加上北深的一套房。
她觉得她的人生目标就要实现了。说她现实也好，虚荣也罢，她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慕安自认绝不是宁死不屈的人，如果这群妖怪什么都不给，让她生这个孩子，她也无力反抗。更何况，这个价码，让她这个穷逼，确实无法拒绝。
但她还是无法说出同意两个字，这样就好像在卖自己一样。但聪明如凌云早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动摇。他再加上另一个筹码，“天道选定的妖王只有在老妖王死后才会出生，所以不出意外，这位妖王在你死前都不会破壳而出，你不用担心突然多了个孩子。”
是这样的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孕育了一个生命，却永远不会和他见面。她感到一丝庆幸，因为她相信自己绝对做不好一个母亲，她无法全心全意地爱一个刚出生的生命，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他的成长，说是自私也罢，慕安只愿意爱，爱着自己的人。
慕安叹了一口气，说：“或许我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吧。”
“交易成功，就把这个吃下去，”凌云递给慕安一粒小小的丸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这是迷蝶香，能让我们快速找到你。”
“还怕我跑路吗？我能跑到哪去？”慕安嗤笑一声，把药丸接过来，服水吞下。
凌云见她同意了，也放松了很多。“你会住在这里，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保证孩子的出生。但你绝不能向别人透露任何关于王的情况，不然你们全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得到慕安的同意，凌云退出了门去。走了一会儿，一直沉默地下属忍不住问道：“您怎么能容忍她这样揣测我们的王，妖王的传承，从来都是天道指定，有感而孕，我们王才没碰过她。”
凌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他冷然道：“你忘记天道指定的有感而孕，是指定妖王的命定之人吗？王现在失忆了，到时候不接受这个命定之人，你我要如何？”
“是的，是的……”手下诺诺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