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耕
这次去镇上她两又取到了家里寄来的信和包裹。基本上一个多月两家父母就会一起给她们寄一次,每一次看到信和他们寄来的那些或者是钱票或者是耐放的食物或者是难买的工业品,李晓雨和陈恬恬都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来自父母家人浓浓的关爱。
她们都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他们对原身的爱。不过现在既然她们成为了这个人,享受了这份亲情,就要好好回报这份情谊好好爱他们。
上次李晓雨在回信里就说她在东北一切都好,让家里不要再给她寄钱票了,可父母大概还是放心不下吧。
“晓雨,这里的父母这么好,咱们这辈子一定好好孝顺他们。“
李晓雨和陈恬恬这次给家里的回信中说了她们和张建军兄弟处对象和想要结婚的事情。
写完信陈恬恬忽然问李晓雨“晓雨,我有点怕家里会担心我们,来下乡才三个多月,我们不仅找了对象还要结婚,家里应该不会同意吧。毕竟在他们看来我们嫁给农村人就真的回不了城了。可我们又没办法解释高考会恢复,我们能回去这件事。要是家里面不同意怎么办啊?”
“说实话我也担心他们没办法接受。可是一时半会回不了城,咱两又都不会干农活,只能努力说服他们了”
第二天李晓雨和陈恬恬又去了一趟镇上把信给寄出去。
随着天气的转暖,村里安排大家上工,赶在春播前把地翻一遍,把头一年地里留下的高粱茬和玉米榨刨出来,同时还需要把地里长出来的野草除掉
男知青和村里的男劳动力们一起刨地,女知青则是和婶子们一起除草。
李晓雨和陈恬恬在正好和之前带着她们在牛棚干活的肖婶子在一个组,肖婶子教会了她俩怎么用锄头和除草的一些技巧。一天下来两人的手上都起了泡。
肖婶子“你们没干过农活,手太嫩,干一两年下来手心里就是一层厚厚的茧子”边说边伸出手让她们看“一会回去把泡挑破,上一点药,明天就能好点”
陈恬恬内心尖叫我不想把手变成那样啊
除草的活干了两天才干完,陈恬恬觉得自己手疼腰疼胳膊疼。回了房间往炕上一瘫“我真的不行了,弯腰弯的我觉得腰都不是我自己的了。种地真的太幸苦太艰难了”
刨完地紧接着就是做“颗粒肥”。春播时在播种机上颗粒状的肥料才能和种子一起播种下去。
场院上停着队里的拖拉机,将拖拉机油门固定在最大轰鸣着,拖拉机的后面是一个圆柱状的搅拌机,搅拌机上有一个漏斗状的铁家伙:需要两个人不停地往漏斗里加料,料是用粪土、细土和化肥拌在一起的。经过搅拌机的搅拌,就变成了颗粒状。
搅拌好后的“颗粒肥”会漏到下面放着的推车里,装满后迅速推开再换一辆推车。装着颗粒肥的推车则推到场院空地把肥料卸下来。女同志们用耙子把卸下的颗粒肥摊开成薄薄的一层,方便晾晒。
这天下工张建设来给她们送野菜“今天我娘去白山上摘的,新鲜的野菜吃起来还不错,让我给你两拿点”
李晓雨接过篮子拿进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往里面放了几块点心让张建设回的时候拿上
陈恬恬“等会,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呢?!”
张建设咧嘴“怎么不一样啊?”
李晓雨看着他咧开嘴发现他今天牙缝黑黑的,像是镶了个边似的“你的牙怎么了?”
陈恬恬走到跟前仔细一瞅笑个不停,“哈哈哈,应该是今天搅拌肥料时刮风呼到牙缝了哈哈”
张建设羞恼地拿着篮子跑了
好不容易忙完春播前的准备工作,休息的时候,王思琪、黄文娟、刘爱娣喊她俩一起去白山挖野菜。山脚下的野菜被村里不上工的大娘们和小孩子们都薅秃了,她们便沿着山路往上走。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的大姑娘小姑娘们。
走到半山腰杂草丛生的地方,大家纷纷蹲下来开始采。
李晓雨和陈恬恬不认识野菜,黄文娟递过手里采到的野菜让她俩照着采。
大家一边飞快的挖野菜,一边聊天。
苣苣菜、婆婆丁、马齿苋、荠菜、蕨菜一上午李晓雨和陈恬恬认识了不少也采了不少野菜。虽然弄了一身土但还是很满足。
背着背篓回知青院的路上,正好看到之前也在山上挖野菜的一个村里的叫张军梅的姑娘在山脚下拦住了张建设。
走到跟前就听到那个姑娘说“建设哥,那个城里来的姑娘不适合你。她啥活也不会干,除个草除不好,挖个野菜也挖不明白。你娶她就啥都得自己干也太辛苦了吧”
张建设“我想娶她是想给她好日子过,又不是娶她回来干活的。再说我娶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陈恬恬听了张建设的话心里还挺开心的,想不到小伙子很会说话嘛还挺上道的。走过去拉了拉张建设的胳膊说:“我写信和家里面说了我们处对象的事了。”
那姑娘看到走过来的陈恬恬和其他几个女知青,知道自己背后说别人坏话被人听到了,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依然瞪着陈恬恬说“你这样城里来的姑娘本来就不适合农村,不会下地也不能挣工分,你就不心疼他吗?!”
陈恬恬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
张军梅:啊?你说啥?一脸懵逼
“你呀!”张建设笑着“你说的都对!”
那个姑娘听到陈恬恬说她听不懂意思的话,听到张建设说对,气呼呼地离开了。
陈恬恬拧了张建设一把“自己惹出来的人自己解决啊,你这张脸招蜂引蝶的”
张建设委屈道:“我没有招惹别人啊。”
李晓雨和其他三个人抛下打情骂俏的这俩人迅速离开。
在得知陈恬恬和李晓雨已经在回信里告知她们父母家人他们处对象的事情后,张建军张建设兄弟俩最近这几天就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的
虽然知道她们父母收到信还得好一阵但仍然忍不住的担忧
也不知道她们家里会不会不喜欢农村人,嫌弃农村条件不好啊
也不知道她们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要是他们坚决反对该怎么办?
干活的时候也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陈恬恬每次看到张建设那副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的模样就想笑。
“你在这儿着急也没用,信现在估计还没到他们手里呢。你该干嘛干嘛,等回信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春争日,夏争时”。过了“谷雨”这个节气,春耕就开始了。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在老队长鼓舞人心的动员中,春播热火朝天的展开了。
拖拉机牵引着播种机停在地头,发出阵阵轰鸣声。人们用推车不断将种子和颗粒肥运往地头,隔一段堆一堆。
村里的小伙子们分成几拨,一拨几个人轮流跟车站在播种机上,拿着棍子负责看麦种和颗粒肥是不是顺着播种机上的管子往地里播撒,是不是搅拌一下,让播撒更顺畅。有一拨站在地头负责给播种机加料。
东北的春天风沙还挺大,拖拉机开过去,滚滚灰尘像土龙扑面而来。无论是地头还是播种机上的人,一个来回下来,全都灰头土脸的。几圈下来基本分不清谁是谁,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是尘土,就连唾沫也都是黑的。
还有一拨人数着田垄将种子和颗粒肥拖拽到合适的位置,不论是种子还是肥料都死沉死沉的。搬一会就得靠着袋子背风坐在地上喘口气休息休息。
剩下的一拨人和女同志们到拖拉机开不过去的地里面去种苞米。一男一女两个人一组自由组合,男人负责刨坑,女人负责点籽儿,每个组一亩地。
张建军和张建设过来找她俩一起,刨坑,点种,再把土埋回去。只要注意每个坑种子得适量,填土的时候不能压太实。
李晓雨和陈恬恬第一次干不熟练有点慢。
张建军“不着急,我和小五先刨坑,你俩慢慢撒种子,完了再一块填土。”
看上去很简单,弯着腰没一会就腰酸背痛的。
下午三点多,四个人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张建军和张建设还要进山拾柴顺便打猪草。
李晓雨和陈恬恬累得完全不想动,直接回去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