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通过考验
“梆，梆，梆……”
顾长念闭关十日，走出山洞，就听到山间传来的回声。
叶子是第一时间飞到她面前。
“念念，总算是出来啦！”
顾长念捏了捏她的小脸，“什么声音？詹乐心呢？”
“喏～不就是他搞出来的动静嘛！”
叶子抱着头晃晃，“你不知道，他这几日无事干。砍了好多树，说是趁你闭关，做一间木屋。”
顾长念一边听着，一边朝着声源地而去。
离洞府不远的一片林地已经空了一片，中间起了两室的木屋。詹乐心此刻正趴在屋顶上，敲敲打打。
抬头擦汗的瞬间，与不远处的顾长念对视一眼，扬起明媚的笑容，挥了挥手。
“宗主，你出关啦。你且等等我，还要最后收个尾。”
接着又开始捶打起来，又是忙活了小半日，才将一旁堆积在一起的枯草，排列整齐，一堆一堆交叠的铺在木屋顶上……
“宗主，看看怎么样？”詹乐心献宝似的朝顾长念展示自己的成果。
顾长念没说话，只是走进木屋，用手划过门框，看着里面的布局。
木屋不大，一眼就能望尽，偏屋靠窗位置摆了架约一米二的木榻，榻上有草编织的蒲团。
詹乐心有些窘迫道：“没想到你今日出关，屋里只打了张木榻，其他家具我后面慢慢再给做出来……”
顾长念捏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
“你不必做到这样，完全可以等我出关……你现在看着与常人无异，做这些重活，对身体的损伤你自己清楚。”
顾长念是有些恼怒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念念，你自己不也不大爱惜身体。也别太恼他了，你看他头都快低到脚后跟了，给人委屈坏了。’叶子悄悄的吐槽着顾长念。
顾长念睨了她一眼，‘我和他能一样吗？’
‘你这就是双标狗，是不是？’
话题终结者叶子，成功结束了对话。
詹乐心低着头，明明比顾长念高个头，看着就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双手攥着衣角。
深吸一口气，才抬头与顾长念对视。
语气不悲不喜，“宗主，自从我娘走后，我就没有家了。”
“我活着，也只是活着！我娘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便苟且偷生，忍辱负重。
之后，我是靠着对詹家人的恨意活着。然后遇见你，你答应让我入你宗门。
我真的很高兴，我觉得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精彩，活着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疲惫。
虽然我还没通过你说的考验，这里也一无所有。我却是将自己绑在了这个宗门，这里是我往后活着的动力，是不一样的将来……
我希望能有一个归处，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很高兴，可以一点点用自己双手去建设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就好像……就好像在点缀自己即将到来的斑斓未来。”
顾长念被他那算充满真挚情感的幽紫眸子盯着，突然感觉身上多了份重量。
她建设归一宗最开始是为了师父，后面是自己想要重现师门荣耀，不想让无私奉献的人隐入历史尘埃。
没想到，她的愿望渐渐也会成为别人的心灵寄托。
顾长念眨眨眼，抬头望天，“看来这个宗门，不好好建设一番，是不行了！”
“既然这么想成为宗门正式弟子，下面可就得好好表现了。”
说完，带着詹乐心行至无名山脉中心区域，这里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地势，最初的灵脉也是埋在此地之下。
地面已经陆续冒出鲜嫩的草苗，仔细一看还有些低阶灵草的踪迹，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顾长念将春回抛掷空中，春回收尾成圈相连旋转，中心渐渐显出一棵极小的树的姿态。
顾长念摊开手，小树飞到她的手心，这小树就是缩小的神树秘境。
她施诀将树送至地面，小树旋转入地，扎根，生长变化，越来越大……
詹乐心震惊的后退几步，仰头望着还在不断生长的巨树。
顾长念来到他的身边，将他带着站上了变成飞剑形态的春回，俯瞰神树的生长。
“它……它还要长多大？”
“差不多到我们所在的高度吧！”
詹乐心朝下张望，目测了下距离，咽了咽唾沫，“真能长……”
神树秘境最终将中央区域完全占据，顾长念与詹乐心站在树顶端，真真是一览众山小。
这绝对会是以后归一宗的标志性建筑物，且完全由她支配，别人想偷都偷不了。
“就这一棵树，抵得上一整片森林了，可能还不止！”詹乐心还在沉浸在感慨中，没法回神。
神树目前的状态又要比在天衍宗时，大了一圈，不过也是目前的极限了。
“念念，现在真庆幸把这整片山脉圈住了，不然再小点，你这儿宗门恐怕都没地建别的东西了。”
叶子很满意这棵树，喜欢得不得了，扒着一片叶子裹住自己又松开，玩的不亦乐乎。
顾长念想到了世界树，叶子心心念念的最终形态就是那般吧！
“你的考验开始了。”顾长念一把将詹乐心推下了树顶，他的身体穿过层层树叶往下坠去。
“啊……什…什么？”
下一刻，就掉入一片巨大的树叶，消失不见。
顾长念则和叶子来到了中央控制区，圆形气泡里的画面正是詹乐心。
一叶一世界。
詹乐心掉进神树秘境的多层世界中，记忆会紊乱变得模糊。
在这里面他会经历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也会面对各种诱惑：金钱，权利，美色……
叶子看着看着，突然道：“感觉能完全参悟这些，都能去万佛宗了。他们修佛的，不最爱讲究这些。”
“这次考验不是让他参悟这些，成为圣人。”
“那是什么？”
“人是很复杂的，会随着经历的事情变幻自己的想法。
此刻他是个好人，经历巨变之后，他也可能成为地狱恶鬼。
人心，永远不是一时的考验能看的清的。
我只需要看到在这些里他最难过的关是什么就行，会有助于我判断他的准则是不是适合归一宗的综训。”
詹乐心这个人，有心计谋略，懂隐忍。秘境里为了达到目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叶子感慨道：“平日里，总觉得他谨小慎微，可可怜怜的。看不出来，对仇人这么狠呢？”
看到詹乐心将曾经害自己的仇人，百倍千倍的折磨报复回去，叶子都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认识这个宛如恶鬼一般的人。
“念念，这样……你还收他吗？”
顾长念转着棍子样的春回，躺在藤蔓编成的躺椅上，没骨头一般，坐没坐相。
“收，怎么不收。且问你，被他折磨的是无辜的人吗？”
“不是。”
“是对方先招惹他的吗？”
“是。”
“他有牵连旁人吗？”
“没有。”
“那有什么好迟疑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被欺负时，忍辱负重，一朝得势，百倍奉还，那是他的本事。
不牵连无辜人，证明心底再极恶之时，尚存善意。他，也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修真界，他这样才能走的更远更好。归一宗也不能总招一些天真烂漫的傻白甜，也需要一些白切黑嘛，不然被人卖了都还要帮人数钱。
有奉献精神是好的，可是白白奉献不求回报，我都做不到，为何要要求别人做到。
世间需要好人，但不需要太多圣人。圣人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祭品，是世人的残忍！”
叶子沉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多点圣人不是挺好，怎么就残忍了？”
“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人，因为他们总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爱世人唯独不爱自己。
大部分的人做不到的，做到这点的人就显得超脱世俗了……”
看叶子还是一脸纠结懵懂的样子，顾长念揪了揪她头顶的小叶片，“没想了，日后慢慢就会领悟了。”
叶子还想反驳，小声嘀咕：“可是神也爱世人啊……”
顾长念没有再回答她，自是心里答道：‘所以神消失了……’
她佩服圣人，她不做圣人，不想成神……
詹乐心最终在亲情那关卡主，堪不破，放不下。
“他好像要崩溃了，要结束考验吗？”叶子问。
“亲情啊…眷恋亲情的孩子。”有时候一颗糖就能哄好。
“你去接他吧，把这个给他。”顾长念拿出装有山海圣霞的玻璃珠扔给叶子，“你知道怎么解开封印的。”
“不是，你不看着点啊。迎辉说这玩意儿跑的可快了，万一他还没用上就跑了呢！”
“山海圣霞有灵，东西我已经给他找来了。若是他自己压不住它，那合该不是他的缘分。
再跑也只能留在我归一宗了，当我归一宗的一处景点也不错。”
叶子有些抓脑，念念怎么从天衍宗一事之后，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想让人好还是不好啊？
“那你干啥去？”
顾长念扬起一抹笑意，“建设美丽归一宗啊！”
潇洒扭头就走，又朝后扔出两样东西。
叶子左飞右飞将东西接住，一看乐了。
一样是昙花花纹的玉牌，一样是有裂纹的紫色灵珠……
顾长念说到做到，果然不再关注詹乐心，一心投入建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