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交换条件
突然被偷袭带走，顾长念并不惊慌，镇定自若的看着洛宿。
“你带我走，是有事相求？”
洛宿将人带到溪流边，随性的坐在突出的石块上，等着自己慢吞吞的属下，也没有对顾长念的解释的意思。
此时顾长念发问，他才像是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般，“说来听听。”
她之前在引渡神力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发现有三个方向传来的力量很奇特，一个是昊苍身上，还有一个和昊苍身上力量很像的，看方位就是这位鬼帝了。
他们身上的力量和神力的排斥度很高，应该说神力单方面的反感那些力量。
那股力量与当初佑川身上的黑色气团相似，且要更加浓烈，让人厌恶无比。
剩下的一个则是君兮，似同源又非同源，让人琢磨不透。
她在为他疗伤之时，探查了一番，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身上有点问题，你觉得我可以帮你。”
洛宿慵懒的神情一收，又低眉邪笑，“你很敏锐，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你什么时候猜测我可以帮你时，我就什么时候察觉到的。昊苍和你有一样的问题，是也不是？”
“是。本尊是遭了暗算，昊苍是不是自己主动的，就不得而知了。”
洛宿离开前当众出口的话，她记下这份情。既然他有求于她，而自己也想搞清楚这股力量，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
想到那股让死亡法则蠢蠢欲动的力量，顾长念伸出手，眼神示意洛宿。
俊美邪魅的男人眉毛轻挑，表示同意。
之前触动神树的成长，她大部分神力和全部精神力以及灵力都被掏空了。
只余下额心的印记残留一丝力量，与菱形晶体融为一体。
顾长念食指指尖抵住洛宿的额心，额心的印记缓缓浮现，发出莹莹光芒。
洛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额心，暗暗记下印记模样。
顾长念有些惊讶，洛宿也太信任她了，真的是对她完全不设防，任由她的力量游走。
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如今的正道领头人只让她看见了丑恶的一面，反倒是传说嗜血杀戮的鬼帝，意外的坦诚。
力量游走到洛宿心脏处时，顾长念浑身的汗毛竖起，猛地退了出来。
“你……”
“没错，我将它囚禁在心口。”
洛宿风轻云淡的对面含惊讶的顾长念说着，好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而自称却慢慢发生了改变。
‘古星教导的徒弟，和他的脾性倒也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探查结果和她猜的相差无几，与佑川身上的黑色气团同源。
这东西会扰乱心志，让人疯魔，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与之相悖的行为。
洛宿偏偏将它锁在了心门，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你知不知道，封在心门，会更……”
“我知道。”
看出顾长念眼底的疑惑，才继续说道：“心门是最容易失收的地方，但也是封印最强的地方。”
“你这是一场豪赌。”顾长念有点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他是怎么克制住的。
能稳住鬼帝宝座千年之久，心志果然坚定。
“哈哈哈哈。”洛宿突然笑了起来，“但是我赢了，即便你毫无办法，我亦能控制的住。
我洛宿，尸山血海攀顶之人。想控制我，哼！”
洛宿见到顾长念的反应，猜到她可能也束手无策。
“谁说我毫无办法，我只是现在做不到。你且在等我一段时日，我自会为你解决此事。”
洛宿体内的力量极其强横，用对付佑川的法子根本不可能。
死亡法则可能会派上些用场，可是她对这法则还是缺少一些领悟，还有更精进一些才行。
神力固然也可行，她又没有能与这力量分庭抗衡的神力储备。
再来，二者相克，贸然行动，洛宿的魂体根本承受不住。
“顾长念是吧，古星是将烂好心也一同教于你了？
还是，你这般尽心尽力，是对修真界失望了，想转投我鬼域了？”
顾行念双手抱住脖子，左右活动了下脑袋。
“鬼帝想多了，我可是归一宗的宗主。这修真界让人失望，推翻重建就是，犯不着去你的鬼域讨生活。
至于烂好心？我可不是烂好心。天衍宗承了你的情，我这人就一点，不爱欠人情。”
活动完毕，放下手，语气更加认真道：“况且，我也是有条件的。”
洛宿来了兴趣，小丫头还挺会顺竿往上爬，“说说，什么条件？”
“幽月，我要她！”
“不可能。”
“拒绝的这般爽快？我只是想让她入我归一宗罢了。
她之前是无极剑宗的人，现在是你鬼域的人，将来怎么就不能是我归一宗的人。”
顾长念时刻注意洛宿的神情，可惜老鬼就是道行深，看不透。
“而且，我看她喜欢这修真界可多过鬼域。”
此话一出，洛宿全副武装的神色居然有了破绽，‘嗯？有戏！’
顾长念再接再厉，“当然，怎么说都是要当事人同意的，不若你到时候亲自问问她的意见？”
“我不急，咱们归一宗和鬼域不是邻居吗？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
洛宿想起幽月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话，心思一转。
‘她既然想出去，那就如她所愿。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满世界乱跑，来得安心。’
“怎么，你归一宗要原址重建？”
“当然。”
而这时，距两人不远的沉渊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不应该啊？以我的速度，不可能跟丢。一定就在附近，该死的洛宿，和我玩捉迷藏是吧！”
看到沉渊身影的顾长念挑眉，“你做了什么？”
“从一条小老鼠身上搜刮到的战利品，还挺好用的。
他对古星可是爱的不行，估计你很难脱身咯。”
“请注意你的用词。”
“哈哈哈，顾长念，你，很不错！既然这样，我就成人之美，不打扰你们叙旧。我那手下，怕是遇到小麻烦了，再会！”
绝一直没跟上，怕是幽月半途醒来，被绊住了脚。
说完，手一挥，空气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他人也消失了。
直到离开，顾长念也没有得到洛宿一个准确的答复。没有答复，说不定就是最好的答复，她就等着幽月或是彦悦的加入。
前世她放弃了她，让她遭受惨剧……
今世，一定会好好守住她！
“跑的到是挺快，你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说你是古星圣尊的徒弟，可是真的？他，还活着吗？
……”
顾长念默默低头，看着身高到自己腰部的沉渊，又盯着他喋喋不休的嘴。
就说，有没有可能，行舟的话唠是随他师尊。
都一个师父，君兮，也不见这样啊！
沉渊顶着一张萌到爆的小脸，睁着一双清透黑亮的眼神，眼巴巴的等着顾长念的回答。
顾长念挨不住，只能挑挑拣拣回答一番。
“是吗……已经……陨落了啊……”
小孩子特有的嗓音带着些哀愁，一点也看不出与昊苍呛声时的意气风发。
“为什么会被困在一个秘境里，他那般厉害。归一宗为何一夜消失？”
沉渊收敛住情绪，问出了关键问题。
顾长念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告知，但直觉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有些事，有些人还隐藏着。沉渊是洞虚剑尊不错，有他助力会轻松很多，但缺点也很明显。
太早有强者介入，引来的敌人也会越强大……
昊苍已经得罪了，为了脸面，他至少还会遮掩一二。
当年的事，若是昊苍参与其中，那他身后之人，该何等强大。
她还需要发育时间，还不是与幕后之人摊牌的时候。
沉渊见她一脸沉默，显然有自己的一番成算在。他是小孩子的身体，不是小孩子的心志。
“我这辈子，最敬佩之人除了我早逝的师尊，是他给予我再造之恩。其次，便是古星圣尊，他……”
沉渊话音止住，沉默后才言：“若是有难处，尽可找我。我虽然成了这样，剑尊的实力依然是在的。”
“真到了你要为师门报仇的那刻，我不能说无极剑宗倾巢相助，我定是要一同而往的。”
顾长念后退一步，双手相叠，弯腰九十度，行了大礼。
“多谢剑尊，长念感恩于心，也替师父谢你的记挂之情。”
沉渊抬住她的手，“无需多礼。古星算我半个师父，你既然是他的徒弟，那就算我半个师妹。”
顾长念：这……大可不必！
那君兮与行舟不就成我师侄了。
想到那张脸，恭恭敬敬叫自己师叔的样子，顾长念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行舟是我胞弟，您若不嫌弃，我便随行舟的辈分，唤你师叔可好？”
“嗯……那也行。要去东岳边境？我送你去。”
“师叔不用麻烦，我在此间还有事要做。”
沉渊还想和顾长念说些什么，收到了君兮的传讯，也没避着顾长念。
得知彦悦在鬼帝手中，还有鬼帝的收下神似彦澜生，匆匆与顾长念告别，打算去鬼域劫人。
顾长念看着他快速消失，手里捏着他留下的见面礼，三道洞虚期的剑意，以及一个能联系他的传讯玉符。
心里有些暖意，离开师父以后，第一个让她倍感亲切的长辈，居然是个小孩子模样，也是缘分了。
收敛笑意，划开空间门，回到之前留下坐标的地方。
天衍宗，地下灵脉。
‘本该属于归一宗的灵脉，我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