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噩梦后午夜倾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原本在说话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是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永儿细小的询问声。
苏瑶听了，答道：“进来吧。”
永儿推门进去，看到苏瑶已经清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她看上去很是虚弱，人却有了精神，永儿总算放下心来。
她问坐在床边的孟洲道：“孟大哥，阿瑶姑娘还好吧？”
孟洲没有搭话，苏瑶接口道：“我没事了，谢谢永儿姑娘当时几次三番的挺身而出。”
永儿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们身上，自然不希望你们出事。”
苏瑶：“不过这样子的话，一旦我们出事，永儿姑娘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永儿又笑了笑，反过来安慰苏瑶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过多纠结，多思无益。现在，你住在我房间里，孟大哥过来也更加方便一些，我还可以替你们把风看门，你们会更加安全。这么看来，结果反而是好的呢。”
苏瑶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来：“永儿姑娘心胸豁达宽广，以后不管在哪里，定都能逢凶化吉，走出自己的一条生路来。”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以后应如何行事，孟洲就回去了，留永儿单独照顾苏瑶。
为了给苏瑶疗伤，已经折腾到凌晨。不过是躺下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苏瑶因为有伤在身，无法起来去红袖馆跟着花魁学习。永儿因为万花楼对她有别的安排，她也不是非去不可。所以，两人都留在了小淑馆里，苏瑶卧床休息，永儿在边上练字画画，倒也过得很是惬意。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休息了一整天，再加上昨日孟洲的疗伤，苏瑶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她下床与永儿一起用了晚膳，永儿扶着她在屋里踱了会儿步，很快就有点气喘，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夜深就寝前，苏瑶让永儿留扇窗子给孟洲，说不定他会过来。之后，更是叮嘱她半夜如果自己有什么异样，不要慌张，如果孟洲没有过来也没有关系，只要到天亮自己就会没事的。
永儿自然连连称是，两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下来，屋里一片安静。
“咚。。咚。。咚。。”窗外街道上传来更鼓声。此时已到半夜，鼓声在安静的城市中传得老远。
韶玉轩的一张卧床上，原本沉沉睡着的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双手突然紧紧抓着被子，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不要，不要。。。”眉头紧蹙，嘴里不断发出呓语。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地发起了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睡在另一张卧床上的永儿被苏瑶的动静惊醒，迅速起身跑到床边，抓住了苏瑶的肩膀，入手冰冷，跟这个夏初的气温格格不入。
“阿瑶姑娘，阿瑶姑娘，你醒一醒。”永儿不断摇晃着苏瑶：“你是不是在做恶梦，快点醒过来。”
苏瑶突然睁开眼睛，空洞地看过来，好像人是醒了，但魂还没有醒来一般。
永儿只能跑到桌边将蜡烛点燃，拿到苏瑶的床头。
放下烛台后，永儿轻轻将苏瑶搂在怀里：“你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那只是梦，你现在醒了，有我在身边呢，不要怕。”
苏瑶慢慢回神：“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永儿拍了拍苏瑶的头说：“没有，我家小弟也会做噩梦，我都是这么安抚他的。”
苏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恐怕跟你的小弟不一样，以后每晚估计都会噩梦缠身，永儿姑娘还是提前心里有个准备为好。”
永儿不解：“这是为何？可是跟你受伤有关。”
苏瑶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在十二岁时，我碰上了刺杀。为了救我的养母，我身受重伤才杀掉了刺客，没想到刺客头目在死之前对我下了毒。”
苏瑶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少时的遭遇，语气木然，表情刻板，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般。
但是永儿却从只字片语中听出了太多的信息，看苏瑶这样的态度只觉心中酸楚，她轻柔地问道：“你一定很爱你的养母吧？她现在还好吗？”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靠在少女柔软的怀中，听着她轻声细语的问话，自己又受了重伤，手无缚鸡之力。在这样的环境中，人总会变得脆弱又没有安全感，苏瑶更是如此。
此情此景，她仿佛又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婴儿，也是被一个温柔的女子这么紧紧地抱在怀中。她想到这里，又往永儿怀里靠了靠，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清香钻入鼻尖，鼻子越发酸涩，她沙哑着嗓子，喃喃道：“她已经去世了。”
永儿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连忙安慰她：“没事，你已经尽力了，你当时才十二岁，能够自己活下来就已是不易，你的养母看到你现在活得好好的，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苏瑶听她起了误会，不由一笑，伤感的气氛飘散在虚空之中：“我的养母今年年初才刚过世的，当年我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受伤。就像你也愿意付出一切救出你的父母和弟弟一样，我也愿意为了她拼尽所有而不后悔。”
永儿看苏瑶的神色终于缓过来了，也笑着说道：“是的。我们都是一样的。”
许是夜寒孤冷，又许是刚才噩梦太过可怕，苏瑶对永儿少了防备，多了倾诉的欲望。
她闭了闭眼睛，又开口道：“其实，我的养母是我的嫡亲姐姐。从我出生，我就被亲生父母送到了她那儿。那时她也不过十七八岁，什么都不懂，又生活在深宅高门之内，自己都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能把我拉扯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永儿听了，也陷入了回忆之中：“所以，我们都必须坚强，这样才能保护好家人。”
两人依偎着靠了一会儿，永儿看苏瑶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继续搂着她坐在床上道：“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