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琴音一起，名动天下
苏瑶的房间不大，很快就搜完了，护院出来禀告道：“没有人。”
苏瑶眼含泪光，扁着小嘴挨紧了钱婆婆。
钱婆婆看着，不由出声道：“我一直和阿瑶姑娘呆在房间里，根本没有人进来。”
“不可能，我明明就看见了，你们没有搜仔细，让我进去搜……”
张妈妈不再废话，闭着眼睛道：“动手吧！”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惊得远处已经入眠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往更远处逃去。
拔下来的五片指甲被放在托盘上，让住在院中的姑娘们都亲眼看过，才还给苏意柔。
张妈妈走时，专门嘱咐，让她捧着托盘在院子里站一晚，好好想想。
苏瑶被钱婆婆扶进了屋子，她惨白着一张小脸，躺到了床上。
“阿瑶姑娘，很晚了，你赶紧睡吧，明日还有人要来给你们上课呢。”钱婆婆帮她掖好了被子，也睡下了。
苏瑶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她刚进屋就发现孟洲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他出去后会碰到什么情况。
至于自己，托盘上血淋淋的指甲还印在脑海里，似乎还能闻见上面的血腥味。苏瑶不敢闭眼，怕睡过去又梦到当年的事情，噩梦缠身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二日，所有人吃过早饭后都聚集在了西厢房内，这里原本就是训练用的学堂，只是昨天被张妈妈暂用来给她们吃了顿晚饭，也让她们见识了呆在万花楼的好处。
院子里面来了个朱师傅，专门教大家仪态。这个朱师傅是个四十岁不到的道姑，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道袍，手里抓着一把拂尘。
她等大家都进了屋子站成了一排，才一摆拂尘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姑娘们，今后由我来教导大家。”朱师傅简单说了一句，就让众人拿起桌上的碗放在了头顶。
“不要动，站直了。”说完这一句，她就坐在了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苏瑶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不动，对于像她这种专门修习灵巧类功法的人来说，顶只碗站着根本不算什么。
半个时辰不到，随着“哐啷当”一声，苏意柔头上的碗摔落在了地上，她站在那里不敢出声。昨天，五个手指甲的教训还是很深刻的。
朱师傅眼睛都没睁，只淡淡说了句：“重新拿只碗顶上吧。”
等苏意柔小心地将碗放在脑袋上后，朱师傅又淡淡说了一句：“刚才忘记说了，打碎一只碗，少吃一顿饭。这位姑娘中午就先饿着吧。”
站成一排的少女，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大家都见识到了万花楼的手段。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苏瑶心急如焚地等着孟洲过来，然而一夜过去，窗外并没有动静。
连着两天没有睡好，又有心事，早上起来时苏瑶神色就有点萎靡。
钱婆婆帮她整理好衣服后，就问她：“姑娘，可是住的不习惯，怎么神色看上去不大好。”
苏瑶赶紧摇了摇头，略显拘束地说道：“没有，这儿一切都好，我是看不得血腥，许是那日被吓到了，晚上老做噩梦。”
钱婆婆听了，无奈道：“姑娘，女子柔弱的确是更遭男子喜爱。但柔弱只能是我们的手段，可不能成为我们的弱点。你还是要更坚强一点，以后才不会被欺负。”
苏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去了西厢房训练去了。
到了下午，张妈妈过来了，她把众人聚在了院子中。听说朱师傅在训练顶碗，就让大家顶着碗站着。
“哎……”张妈妈捏着手帕捂着心口，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好姑娘们，现在多吃点苦，以后就能多享点福。如今，楼里正是多事之秋，我对你们严厉点，也是怕你们跑出去闯了祸。
有小丫鬟上了茶，张妈妈拿起来抿了一口，估计是觉得茶叶不行，很是鄙夷地皱了下眉，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阿瑶，不是说你善舞，善琴艺的么。不如，现在就弹一首给大家解解闷吧。”
一边的婆子听了，立马去取了琴来。
苏瑶拿下头顶的碗，坐到了琴凳上。说起来自从半年前“假公主”事件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琴，以前练琴也是在苏嫔的要求下弹奏，自己不是很喜欢。
她深深呼了口气，脑中回想了一下琴谱。双手按住琴弦，开始轻轻拨弄起来。
叮叮咚咚的琴音响起，张妈妈起先还是懒懒地弯坐在那儿。等听了一会，品出了韵味来，开始慢慢坐直了身子。听到最后，看苏瑶的眼神已充满震惊和探究了。
一首《高山流水》让人仿佛置身空谷幽山，整个人变得清明澄澈起来。弹奏完毕，院中鸦雀无声，琴音犹在耳边不断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张妈妈才开口问道：“你师从何人？”
苏瑶低着头答：“只是家里请的一名教琴先生，唤作刘师傅的，具体名讳我也不知。”
张妈妈想了一下，并没有听说什么姓刘的抚琴大家，又问道：“那你可知柳依依这个名字？”
苏瑶放在琴桌下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她赶紧双手握住，面上不动声色地摇头道：“不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四十三年前，江南名妓柳依依，在当时还只是一家小小青楼的万花楼挂牌出道。一曲《凤求凰》，名动天下。
往后五年，柳依依一直都是江南道的花魁。之后被人买走，送给了当时的江南道知州的公子，也就是后来的户部尚书苏临。
而柳依依正是苏瑶和苏嫔的生身母亲，只是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倒真是令苏瑶震撼了。
“唉，当年我还只是柳依依身边的一个丫头，每日听她练琴谱曲，琴音早就已经记在了心底。”张妈妈目光幽幽的追忆着过往。
忆罢过去，张妈妈的眼神就变得锐利起来：“你这琴音，倒跟柳依依弹奏的，有一丝相似之处。不过，若真要较个高低，恐怕柳依依在世，也是比不过你的。想必，你是下了真功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