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查公主身世的真相

    看着被拖下去的李氏，符云舒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四周。帝后二人沉着脸坐在上方，太子正气呼呼地看着门外，下面的臣子们低着头不敢出声，而站在旁边的符云洲却是惨白着脸，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符云舒冲他坦然一笑：三皇弟这副模样，倒像是被李氏戳穿了身世的人是他一样。大哥啊，你明明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呀。

    看着静默的大殿，符云舒知道若处置不好，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父皇，李氏之前请求儿臣搭救她犯事的儿子，儿臣没有救下，她心怀怨念，才口不择言，扰了皇弟的庆功宴。是儿臣管束不周，望父皇恕罪。”

    严肃着一张脸的皇帝，听了符云舒的话，脸色终于缓和了：“云舒快快起来，你就是太人善心慈了。看李氏孤苦无依，将她召进宫中，她却恩将仇报，如此刁奴就该打死了事。”

    一旁的太子也跟着附和道：“正是，儿臣也听说了李氏家中的变故，她儿子罪不可赦，皇妹将李氏接到身边服侍，已是莫大的恩惠，她竟还干出这等丑事。”符云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将符云舒扶了起来。

    皇后孟溪之看着事情差不多了，忙招呼起众臣：“好了好了，不要为了一个奴才坏了大家的雅兴。来人，倒酒……”

    “慢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符云舒转身看到一个老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须发皆白，身形瘦削，身穿超一品的官服，正是大楚第一宰辅钱江平。

    此人本是前朝宰相，在符子御攻入京师城后，他竟第一时间打开了宫门，将符子御迎了进去。他当时说了一句震惊天下学子的话：“臣不是君上的臣，臣是天下百姓的臣。谁能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就是臣的君上。”

    符云舒在学堂听老师讲到这段的时候，对钱宰辅是深深的敬佩，一个古人能有如此思想，真是黎民的福气啊。

    只是此刻看着钱宰辅慢慢走上前来，符云舒真希望他是一个满口仁义的虚伪之徒。可惜，她知道此人为官刚正不阿，一心为民。所以，当这样一个忠心的臣子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时候，符云舒知道她要大难临头了。

    “陛下，刁奴欺主的确可恶。但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皇家血脉不容混淆。”钱江平说完，就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臣恳请陛下派人前往翠微宫，将海棠树挖了细细查探一番，还静怡公主一个清白。”

    清白是清白不了了。虽然当时自己身在襁褓之中，并不知道他们将死婴埋在了哪里。但逢年过节，苏嫔就会带着符云舒去那棵粗壮的海棠树下祭拜，估计十有八九就埋在那儿了。

    符云舒紧紧捏住了藏在衣袖中的手，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符子御面无表情地盯着钱江平，半晌才道：“钱爱卿所言极是。来人，去翠微宫。”

    “陛下。”孟溪之抓了抓符子御的胳膊，缓缓开口道：“此时夜已深了，苏嫔想必已经歇下了。她一向体弱多病，又胆小怕事，若现在让禁卫军闯了进去，恐怕不妥吧。更何况，云洲的庆功宴还没有结束，何必为了此等小事坏了兴致。还是等明天吧！”

    最后一句话，孟溪之是看着钱江平说的。

    “明天？皇后娘娘难道不知打草惊蛇的道理，若真等到了明天，海棠树下恐怕什么都没有了吧。”钱江平抬头看着皇后，朗声说道。

    此二人从大楚立朝开始就互相不对付。

    皇帝最喜欢说，他与皇后只是一对共患难的平凡夫妻。平凡夫妻是什么样子的呢？通俗点讲，就是符子御有点惧内，孟溪之有点母老虎。

    孟溪之的娘家是大楚第一边军---孟家军，自她被立为后，钱江平担忧外戚之祸，时常提醒孟溪之，后宫不得干政。

    孟溪之听得烦了，有一次在演武场上召见了钱江平。然后以比武过招之名，将孟家枪抵在了钱宰辅的脖子上，问他服不服，钱江平自是不服。最后，还是符子御匆匆赶来，救下了大楚第一忠臣的脑袋。

    此时，二人又斗在了一处。符子御看看爱妻，欲言又止。又看看爱卿，束手无策。最后，一拍桌子，吼道：“禁卫军，没听到朕的话吗？还不速去翠微宫。”

    吼完，立马小声地安抚孟溪之道：“溪之稍安勿躁，我自有打算。”

    事已至此，宴会也只能草草结束了，众臣都携着家眷归了家，然后各凭本事去打探后续发展如何。

    后宫之中，符家众人和钱宰辅领着禁卫军去了翠微宫。按理，钱江平作为外男是不准入后宫的，可人家说了：“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想来冲撞不了什么。此等大事，老臣还是亲眼见证了才放心。”

    如此肱股之臣，符家也拿他没办法。

    到了翠微宫，苏嫔果然已经歇下。在听到一行人的来意后，她竟吓得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光着双脚就跑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正值初冬时节，夜晚阴凉，符云舒看到苏嫔不知是吓得还是冷得，跪在那里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就让贴身宫女碧桃给她拿了件皮袄披上。

    禁卫军已经拿着小铲子一点点开始挖起来，若地下真埋着婴儿，那就是皇家子嗣。遗体尊贵，可不能有一点闪失，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翻着土。

    眼看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挖到的，众人去了翠微宫正殿。

    孟溪之让宫女扶着苏嫔坐下，跟她说了乾庆殿发生的事情，苏嫔听了苍白着一张脸，低头坐在那里不吭声。

    不吭声是对的，多说多错，自己这个养母虽然胆小懦弱，但也在后宫之中生活多年，这点处事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符云舒暗自思忖着。

    大家都不说话，安静地坐着，殿外断断续续地传来挖土倒土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殿外响起了禁卫军细小的传话声。很快就有统领跑了进来，小心禀明了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