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玉城,少年
离厌扶住星宿,随后纵身跟了上去,星宿见状,也纵身跟了上去。
周围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何事。
片刻的功夫,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也没了踪影。
一刻钟后,在护城河边上,离厌摁住了那黑影,同时星宿也赶到了。
一根金针对准黑影扎了下去,离厌扯开了他的面巾,模样是个十五六的俊俏少年。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离厌冷冷出声,少年没有一丝惧怕,满脸桀骜不驯。
“主子,让属下来!”
星宿见状,走上前来,一把扯过少年的衣领,伸手就探入他的衣襟。
少年瞬间变了脸色,满眼不敢置信,恨恨吐出两个字,“无耻。”
星宿轻拍着他的脸,笑嘻嘻地道:“信不信我脱你裤子,你不会把东西藏在裤子里了吧。”
星宿说着呃,一点也没客气,手顺着少年的腰就滑了下去。
“住手。”
少年没想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行为竟是如此放浪,吓得惊恐万状。
“那就自己交出来!”
星宿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少年松散的衣襟一下子敞开。
离厌微微挑眉,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这画面活像流氓无赖欺负良家妇女,不过那个无赖是星宿。
少年别别扭扭地从腰处,掏出一个红色半截小拇指大的玉坠递给了星宿。
星宿一把抓过玉坠,检查了一遍,递给了离厌:“主子,还是您收起来吧。”
这玉坠本是离厌的,原主一直挂在脖子上,但离厌不喜欢戴项链便收了起来。
有一次星宿看见了移不开眼睛,离厌看她很喜欢,就想送给她。
星宿不敢要,离厌就说让她戴几天玩玩,于是这玉坠就一直在星宿脖子上挂着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会有人偷这这玉坠。
离厌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了笑接过了玉坠“好。”
处理好玉坠,离厌看了眼少年道:“谁让你偷的?”
“我……我自己……想偷的。”少年有些吃惊,结结巴巴道。
“说谎,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离厌和星宿看着他,转动着手腕,露出了瘆人的微笑。
少年一边系衣带,一边颤颤巍巍道:
“没人让我偷,我之前见过那根玉坠的画像记忆深刻,因为有人出十万两要买。”
离厌觉得他没有说谎,这跟坠子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不是有心,谁会偷这么一根不起眼的坠子呢?
只是,是什么人要寻这跟坠子?
为何要寻?
略微沉吟,离厌问道:“你在何处看过画像,是什么时候看的。”
“一个月前,有一帮人拿着画像到处询问,城门东边的墙上口还贴着画像呢?”
“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公子,他身边跟着四五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对了,那少年长得很是俊美。
还有,我听他们说,他们是从夏国一路寻过来的,目的地是京城。”
夏国?京城?
一时间离厌脑子有些懵,仿佛突然间在她头上罩了一个,让人辨不清方向的罩子。
她直觉这事可能跟原主有关,但是……
离厌收回思绪看了一眼少年,淡淡道:
“你把那公子和他身边的人画下来。”
少年刚想说什么,她又道:
“你记忆力极好,眼神也极好。
坠子你都能记得且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绝对记得那几人的模样,而且你一定会画画。”
少年愣住说不出话来,她看向星宿,道:“星宿,带上他,我们回客栈。”
两人如今武功都不差,不多时就到了客栈,正好出去探查消息的鬼宿也回来了。
少年在星宿拳头的恐吓下,很快就把五人的模样画了出来。
离厌看了一眼十分陌生,没有半点印象,星宿和鬼宿看了看也是摇了摇头。
眉头微皱,这些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找玉坠?
离厌意念一动,拿出玉坠在手里摸了摸,这玉坠藏着什么秘密吗?
可若是藏着秘密,不该是悄悄地找吗啊?
为什么又大张旗鼓地找呢?
放回玉坠,离厌在此拿起画像看了看,然后递给鬼宿。
“鬼宿,拿着去拓印几张出来,然后寄回去交给平安,让他多多留意,有消息立即回传。”
“是。”
刚回来的鬼宿又出去了,少年缩在角落不敢有半点响动,他很希望离厌和星宿两人看不到他。
可是啊,老天爷偏偏不如他的意。
“你过来,坐。”离厌看着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随后端起了茶杯喝水。
他极不情愿可是又害怕,最后只得扭扭捏捏地朝离厌走去坐下。
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少年她淡淡道:“你以行窃为生?”
“……是。”少年瞟了她一眼,默了一会才回答。
“可是你明知道我们会武功,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你急需要大量银子?”
“我……是,我需要很多银子。”
“为什么?”
“我要前去京城找鬼医。”
“鬼医?”
“是,京城里有个鬼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医术相当高明,但是他看诊费用奇高。所以……”
“是你病了要找鬼医?”
“恩,我得了一种怪病,我不想死,我才十七岁。只要有银子,鬼医肯定能治好我。”
“哦,这可不见得吧!万一她不给你治呢?”
“那我就求他,一直求,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是,你的银子来路不正啊。”
“我……我没办法啊。我也不想的,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了。再说了,鬼医又会不知道。他不知道的话……”
离厌眼神一凛,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从七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十年了,我都是一个人活过来的。
可是从去年开始我病了,每次发作我都觉得自己去了一趟阎王殿。
我……我真的不想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我也不想那病缠着我,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每次发作都像有一千只,不,一万只,不,一亿只蚂蚁在咬我,从头顶到脚底没有一处不疼,我……”
少年不知不觉中,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鼻涕哗啦啦地流出来,整个人几近崩溃。
离厌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模样,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递了一张银票给他。
少年见到银票,愣在原地,一脸茫然看着离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