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暗流涌动
悠扬舒缓的音乐，绚丽花式的调酒，欢声笑语的桌游，娱乐区域弥漫着愉悦和轻松的气息。
白曜和秦艺璇进入里侧的昏暗室内，一位年轻接待员微笑询问，“先生，就您和这位小妹妹吗？”
“还有我呢！”白裙的安瑞赶忙跑来，踊跃举手。
“小刘，安排一下，这两位是老板的客人。”宋婉优雅踱步，语气舒心，“艺璇，你想玩什么剧本？”
秦艺璇不假思索回答，“最后一人。”
最后一人？听名字，这该不会是恐怖元素的剧本？你没问题吧？上次去彩虹乐园的恐怖屋，可是被吓哭了……白曜无所谓地一笑，他第一次来玩，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熟悉。
果然，三女表情微变，叶明月似乎略微胆小，又不想直言，便低声细语道：
“要不换一个？侦探类型或恋爱类型都不错，何必玩恐怖元素的剧本，这大晚上的，我怕给大家整出心理阴影。”
“害怕了就直说，反问我和哥哥就要玩‘最后一人’，你们不玩，待会自然有人来玩。”秦艺璇嘟嘴道。
害怕？老娘阅历惊悚电影几十部，一人能喝倒三四个人，你可以嘲讽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和你拼了……叶明月心中呢喃。
这个小魔女，每次来都没好事！宋婉缄默不言，往前一步，表示玩。
牛批，你们两个为了帅哥，真够拼，我想退出，我想吃饭，烧烤、火锅、炸鸡……安瑞半是竖起大拇指半是嘴馋想着。
被称呼为小刘的青年保持微笑点头道：
“明白了，宋姐，我这就去安排，马上布置好剧本场景。”
“那啥，我去趟厕所，很快回来。”安瑞捂着肚子，尴尬一笑，转身就朝着厕所方向跑去。
可到了厕所门口时，她没有进入，而是一边走向拐角处，一边掏出粉色外壳的手机拨通电话。
等待十几秒，电话接听，一道男性沙哑的声音传来，“讲。”
安瑞扫视周围，确保安全，压低嗓音道：
“今晚秦启明带着女儿秦艺璇来到总公司，我现在和秦艺璇呆在一起，要不要抓住她女儿，再进行威胁？”
电话那头俨然道：“我说了，让你待在这家公司给我弄来‘黄金戒指’，其余事情一律不管，听着，秦启明是两界的人，不能动，我们还没资格和两界对抗，你有想法是好事，但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先当好你的实习生，别给我添乱。”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通讯。
安瑞目光阴沉，与之前的活泼、大方、温柔的性格截然不同。
“戒指，戒指，就知道喊我找戒指，公司老板又没戴戒指，更没提及过，我上哪里去找？混蛋，总给我安排麻烦的任务！”
无声抱怨几句，安瑞收敛负面情绪，拍拍脸颊，嘴角泛起笑容，回到了白曜等人待着的房间。
很快，又有另外两名陌生人的加入，剧本开始。
……
月华街区，一辆黑色商务车停靠街边。
半掩的车窗内升腾青烟，何海昊望着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略显惆怅和疲惫，口吻平淡问道：
“白曜那边怎么回复你的？”
后排，红色卫衣，黑色休闲裤，扎着头发的郑萱无趣地告知，“他变相决绝了我的邀请，但我感觉他对两界特别在乎，态度有些摸棱两可，也许是待遇没给到位，也许是害怕危险，也许……”
伤势恢复，刚出院的蒋章瞪眼，“待遇没给到位？他一个月上四天班，月薪高达四千，这待遇，不够好吗？我想要都得不到。”
“你小子，别指桑骂槐，我给你的待遇不低了。”何海昊笑着摇头，“目前两界处于发展阶段，需要资金的地方太多，我们云城能申请到的资金很少，并且手续复杂，上个月，你们工资还是我自掏腰包。”
蒋章笑嘻嘻道：“队长威武，队长最好了。”
郑萱一脸嫌弃，“你好恶心，我怀疑你弯了。”
“滚！小丫头，你懂个屁，这叫人情世故。”蒋章自傲抬头，没想到脖子的旧伤复发，疼痛席卷全身，痛得龇牙咧嘴，立马破相。
何海昊熄灭香烟，呼出青白烟雾。
默然片刻，他低沉言述，“根据上面最新数据，联邦和财阀至少洗脑了五百至两千名穿越者，化妆舞会对穿越者的关注度不高，洗脑的穿越者相对偏少……唉，表面看城市里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我真担心某些疯子大范围杀害市民。”
“这，不至于吧？”涉世未深的郑萱不安道。
没等何海昊开口，蒋章作为前辈，作为哥哥级别，一本正经地讲道：
“你太天真了，联邦和财阀的洗脑手段极其残忍，完全就是将穿越者培养成死士，如果联邦想要摧毁我们的社会文明，只要对培养成死士的穿越者下令，城市绝对会在最短时间内陷入混乱，到时候，杀戮、爆炸、血腥、破坏将会笼罩这边。”
“毕竟，一个死都不在乎的人，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生命！”
郑萱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凝眸，“这岂不就是潜在的威胁？”
“没错，现在穿越者成为了一把双刃剑，利用好，能让华夏科技前进几百上千年，反之被联邦利用，也可能毁了整个世界。”何海昊轻轻颔首，并启动商务车，“我们去云城实验中学附近看看，然后再去一趟玉时分家附近。”
“终于要对他出手了？”郑萱询问。
蒋章说道：“这不是废话，玉时分是林知巳的传承者，‘不眠夜’一战崛起，再不出手，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怕要捷足先登了。”
“不，我只是去看看，没说要见玉时分。”何海昊瞬间就打了蒋章的脸，“玉时分的父亲底蕴不弱，安置在儿子身边的四个保镖都是专业的强者，一般家伙无法近身，我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可我依旧觉得，他只是被推出来的一颗棋子，过于张扬，仿佛就是在刻意吸引别人目光。”
“换位思考，假设我是林知巳，是新世界最强男人，我绝对看不上玉时分，更不会选择他继承非凡传承。”
郑萱眨了眨眼睛，“棋子？不会吧，他如果是棋子，那操控他的棋手该有多可怕？”
“不急，棋手会有揭开面具的时候，安静等就行，说不定，这位棋手还是光明a苦苦寻找的数字‘1’。”何海昊眼眸深邃，意味深长。
……
云城的城外，雨林山，山脚。
一群身穿白袍，胸口有着“命运轮盘，血红云朵”图案的神秘人围聚在树林中，一个个戴着面具，像是邪恶教徒。
“队长，我们在云城东边的跟基地被两界发现了，伤亡惨重，普通成员全被逮捕，五位穿越者，两人反抗，当场被枪杀，剩余三人不敢反抗，被两界带走了。”其中一人怒气勃发道。
为首神秘人往后退了一步，靠着枫树，嗓音极具磁性低语：
“他们太张扬跋扈，被枪杀和抓住也在我预料之中，东边区域是老罗负责，我们只要负责收集穿越者情报就行，说说你们收集到的情报。”
身材魁梧，脖子有着醒目刀疤的男人沉声道：
“队长，经过各方面调查，云城里，能确定是穿越者的有410人，其中两界占据37人，被他们保护起来的有73人，剩余穿越者，一部分是联邦和财阀的狗，一部分是东躲西藏的弱势群体。”
为首神秘人点了点头，“很好不用管两界的家伙，你们就去针对那些弱势群体的穿越者，一定让他们成为组织的下线，最好能为了组织舍弃生命。”
他们是逐梦会抓捕并成功收服的穿越者，相比化妆舞会那种残忍地让穿越者觉醒的方式，逐梦会对待穿越者更好一些，不在乎这些人是否能觉醒，只在乎是否能完成任务。
因此，除了为首神秘人之外，在场十三位穿越者，都没有觉醒异能，也没注射基因药剂，就非常普通。
而这次逐梦会给了他们两个任务：
第一，收集旧世界资料，不是普通历史资料，是旧世界各国实力情况、社会秩序等重要资料。
第二，将林知巳的传承者，玉时分控制起来。
上个纪元，命运女神教会配合起源会的会长，解放所有封印的禁忌物品抵挡灾变，结果损失惨重，教会险些覆灭，幸存者隐藏起来，成立了逐梦会。
当代逐梦会的思想一直认为是起源会害得他们落魄，一直存在仇视心态，林知巳太强，他们打不赢，所以就想从“命蛇”传承者下手。
可怜的玉时分还不知道，自己这个“锅”背得不是一般的大，不少组织都盯上了他。
……
文化大厦，21楼，娱乐区域。
玩了两次剧本杀的白曜坐在酒台前，品尝烈酒的同时，看着调酒师神奇的调酒技术，各种酒、柠檬、盐、冰块、水果有序搭配，就成为了一杯唯美的酒。
或许是身体潜能的提升，或许是非凡者的原因，白曜喝了两杯四十五度左右的酒，一点醉意都没有，反而头脑平静，思维清晰。
不远处，秦艺璇和宋婉等人玩纸牌游戏，输了就弹脑门，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阵，谈完工作的秦启明来到白曜身旁，随便点了杯烈酒，一饮而尽，舒畅道：
“你说，为什么人一旦难过、有了烦恼、不开心，就喜欢通过喝酒来麻痹自己？”
白曜没有侧头，小幅度晃动手中酒杯，抿一口，幽幽轻语：
“喝醉了，自然就不会难过。坦白讲，这是我第一次喝如此高度数的酒，不好喝，辣喉咙，但喝下去后，很痛快。”
倏然，两人沉默。
秦启明看着酒杯中的冰块，“我知道，新世界很危险，那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遇到困难，来找我。”
准备喝酒的白曜愕然一秒，又迅速收敛异样表情，不动声色喝酒。
被发现了？什么时候？可能秦叔叔早就猜到我是穿越者，这段时间我们接触很多，特别第三次穿越回来，他还单独邀约我去家里喝酒，加上我经常问他新世界的情况，嗯……要么他是在试探我，要么是真的认为我属于穿越者，果然，与人太亲近，总容易在细节上暴露，即便我很小心谨慎了。
但也无所谓，秦叔叔最多猜测我是穿越者，并不知晓我是林知巳的徒弟，他应该是见我这两天情绪低沉，今天还借酒消愁，以为我在新世界遇到了困难，才好意提醒。
有这样一位叔叔，挺不错。
念头纷呈，白曜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上扬，笑了一下，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懂，不需要多言。
白曜就和想不通，像秦启明这种善解人意、坚强又温柔、在外事业有成，在家能做饭带孩子的男人，为何妻子要离婚？
这种男人还不够优秀吗？
两人静静喝酒，你一杯，我一杯，谁也没开口，直到头脑有些晕的时候，秦启明非常自觉，不再多喝一滴，看了看时间，就带着白曜和秦艺璇回枫叶小区。
望着三人背影，宋婉和叶明月欲哭无泪，本想今晚拿下帅气的少年，结果被小魔女纠缠到最后，期间都没有机会下手。
11：36分，白曜回到家，简单洗漱后，锁紧门窗，躺在卧室床铺上，翻看收集新闻，等待沙漏清零。
“10月7号，周六上午，川城鸿院湖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死者初步判断是穿越者，双手被移除，断口处残留机械零件和线路，又一场掠夺案件。”
“10月8号，下午3点整，京城北院发生重大火灾，火势非常凶猛怪异，索性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经调查，起火源未知，现场有很多打斗、刀剑痕迹，专家怀疑是火系觉醒者故意纵火。”
“10月8号，早晨，十七岁少年为了证明自己觉醒了‘飞行’异能，从大厦37楼跳下，结果当场死亡。在这里，温馨提示大家，不要模仿穿越者，模仿一时爽，小心火葬场。”
……各式新闻和匿名文稿、视频铺天盖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看着，看着，时间倏地定格在凌晨12点整，墙壁时钟停止转动，周围事物逐渐小时，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空间。
白曜缓过神，手中的手机就不见了，眼前是一缕缕生命火苗。
穿越过程似漫长，似瞬间，在这个过程中，穿越者无法感知到时间概念，是能感受到一切归零，一切虚无，一切重建。
等恢复行动自由后，白曜回到了魔方内部。
此时此刻，一袭白袍，气势沉稳如山岳，背负“灵界碎片”的林知巳抬头看着他，默然两秒道：
“时间和空间的波动，很微弱，大概秒。”
一旁，云叶音双目泛红布满血丝，精神萎靡，低头脑袋。
“哥哥。”金发红眸的戴娜穆尔轻声呼喊白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