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谁？
接通电话之前，白曜有幻想过对方身处旧校区阴暗环境内，由于太过紧张害怕，所以打电话来寻求一个说话的声音，亦是寻求一丝鼓励。
结果，这小子此刻居然蹲在他家楼下……
这真的是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与顾江南哪个会先来。
白曜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无奈询问，“你在我家楼下做什么？”
“呃……”电话那头静谧几秒，顾江南哭丧道，“曜哥，我被蒋宇峰给坑了，他让我晚自习后去操场集合，谁知，他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各自带着女朋友，说是去探险，其实就是在撒狗粮。”
“所以呢？你去找你未婚妻啊，我可不想充当你的男朋友。”白曜走到洗漱室，手机开启扩音，放水清洗面容。
他也没想到蒋宇峰那种老实人，竟有女朋友了，还从未在班级里传出过，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电话那头，“我要是能找她，就不会来找你了，她家教很严，又是走读生，放学后必须回家，我都是提前跟我妈说，今晚要在班长的宿舍复习功课，才有这样一次机会，曜哥，你能不能先下来，我手机快没电了。”
白曜直起身，右手将前额湿透短发后梳，擦了擦脸，对着手机叹息一声，“等我五分钟。”
挂断电话，他回卧室换衣服。
他知晓顾江南的来意，无非就是想找个伴，陪着去旧校区探险，对方直接来到了楼下，不去见一面，也说不过去。
毕竟两人关系挺不错，有几个月，白曜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对方还救助过他几百块，以前晚自习没去，对方也经常帮他打掩护，学生时代嘛，友情其实很简单，至于那些会根据一个人家庭背景或班级地位去选择性交朋友的人终归只占据少部分。
出门前，他看着客厅沙发的诡异娃娃，嘱咐道：“我很快回来，你可别胡乱移动家里物品，更别等我回来时用刀吓唬我。”
哐当，关门声响起，黑暗中，诡异娃娃灰色死沉的眸子泛起一抹绿光，拖鞋自己从门边走到客厅，脚步声和嬉笑声缭绕室内。
枫叶小区外，顾江南抬头望着最外层楼房四楼的灯光熄灭，知道白曜出门了，徐徐秋风吹拂，短袖加校服的他搓了搓手，靠在公交车站牌前静静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就在他反复查看手机时间、觉得对方怎么还没出来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搭在他肩膀上。
“卧槽！谁！”顾江南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清来人，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绕到我后面的？”
白曜嘴角上扬，这段时间坚持练习潜伏无声，要是连心大的顾江南都搞不定，估计宋仁会变着花样嘲讽他。
没有解释，他反问，“就你这胆量，真要去旧校区探险？”
秋风瑟瑟，一盏盏路灯昏黄，街道人烟稀少，公交站的广告站牌亮着光，驱散黑暗，给两人带来可见度和安全感。
缓和两口气，顾江南低声道：“我就是怕，所以才来找你。蒋宇峰不够义气，和另一个家伙，各自带着女友探险，我一个人也不敢去。”
白曜一本正经地讲述，“又怕又爱玩，你真是欠揍，害怕就别去，何必逞能。”
“我想去开开眼。”顾江南绕绕后脑勺，并神秘兮兮讲道，“我听说今晚玉时分也会去，就是那个3班的班长，年级校草，上过娱乐节目的玉时分。”
没等白曜追问，他继续言语，“现在3班都在传，玉时分是穿越者，还幸运的穿越到22号魔方，属于最有可能获得非凡者传承的人。”
“我打听过，消息非常可靠，是他的亲妹妹玉时妙对外散播的。”
白曜：“……”
实话讲，玉时分比他想象中倒霉太多，在新世界被老乡坑，在旧世界被亲妹妹坑，简直就是自带“百分百被人坑”buff的男人。
“他也去寻找灵异？”白曜颇为疑惑问道。
顾江南哑然，沉默片刻，不确定猜测，“要么是去撩妹，要么是去开直播增加人气。”
“别犹豫了曜哥，旧校区不大，最多耽搁你一小时睡觉时间，反正你白天补觉老班也不会管。”
眉毛一挑，白曜倏地有种感觉，顾江南如此执着的要去旧校区，怕不是单纯想探险和见证灵异，而是想去和玉时分拉近关系。
因为玉时分在别人眼里是身处22号魔方的穿越者，是最有可能继承非凡者传承的人。
那么顾江南或许在新世界处境不是很好，需要寻找伙伴、靠山。
“行吧，我陪你去，不过我提前说好，要是真遇到灵异事件，我也许会转身就跑，无暇顾及你。”白曜郑重道。
“好嘞！”顾江南一下来了底气。
他并非找不到一起去旧校区的伙伴，只是在他心里，白曜属于那种遇事特别沉稳可靠的人，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队友强，全程带飞，你只要会喊666就行。
四楼阳台，一双灰色眸子直勾勾注视着远去的两人。
……
夜晚11点21分。
月色朦胧，云城实验中学晚自习是10点30分结束，11点30分关校门，所以白曜和顾江南也算赶在校门关闭前进入，到时候如何出来嘛，自然难不倒两人。
一路辗转，新校区的教学楼漆黑一片，凉风吹拂小树林，稀稀疏疏的声音略显瘆人。
旧校区位于东面，与新校区之间隔着铁栏，但铁栏不算高，男生轻松就能翻越，他们还比较走运，没遇见巡逻的安保人员。
踏入废弃多年的旧校区，白曜敏锐地察觉这地方温度偏低，很阴冷，外围到处是钢筋水泥，花坛砖块、泥土、枯树枝满地可见，甚至还有沾染泥土的脚印。
深入一些，就能看见三栋斑驳陆离的教学楼，视线一扫，一楼窗户几乎破碎，从外往内，可以看见一些陈旧的桌椅黑板，墙壁全是五颜六色的涂鸦，大晚上来这种地方，确实悚然。
顾江南紧紧跟在白曜身侧，压低嗓音道：“你说会不会真有灵异事件？我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们。”
白曜沉默寡言，观察着周围环境，等穿过教学楼，女生宿舍就映入眼帘，除此之外，楼下还站着平头的蒋宇峰和一名抱着他手臂的女生。
“你们怎么才来，我朋友刚刚先进去了。”蒋宇峰笑嘻嘻道，“先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慕淋，高二5班学霸，走吧，我们赶紧进去。”
“等等！”顾江南叫住对方，“你之前不是说要分开行动嘛，怎么又打算一起行动了？”
蒋宇峰指了指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女友，“小淋害怕，认为两人不安全，就喊我等你来了一起行动，我那朋友是个急性子，不喜欢等人。”
一听，顾江南大写的无语，心想你早说嘛，如果是大家一起行动，我就不去找白曜来镇场子，这家伙真不靠谱，一会一个主意。
白曜倒是无所谓，只想看看玉时分来做什么，之前被关在22号魔方的小黑屋，少年精神一度崩溃呐喊过，这才一天，难道就恢复了？
旋即，四人拿出手机，打开电筒，谨慎地越过警告线，进入了阴暗的女生宿舍。
这栋废弃宿舍共有五层，每层大概二十多个房间，管理室的窗户开着，里面堆积了很多脏兮兮的床单和被褥。
白曜心情莫名其妙有些沉闷，出声问道：“我们要一间一间看？”
“不，那样太消耗时间了，我们直接去论坛发布的灵异地点，三楼走廊的脚步声。”蒋宇峰在前带头，显得非常从容淡定。
相比之下，顾江南与慕淋就属于胆子小的类型，呼吸都小心翼翼。
哒踏，哒踏，楼道间，白曜手机灯光微微偏移，发现墙壁有许多红色颜料画出来的线条，以及像是利器、又像是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树欲静而风不止，秋风席卷，穿着单薄的顾江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机电筒瞬间熄灭，电量显示剩余百分之五，不足以打开电筒。
他更紧张了，肩膀挨着白曜，左顾右盼，就怕突地跳出个东西来。
白曜侧头低声追问，“你不说玉时分也会来，人呢？整栋女生宿舍太安静，似乎就我们四个。”
“可能还没来吧。”顾江南也希望赶紧碰见玉时分。
抵达三楼，蒋宇峰俨然道：“我和小淋先过去，你们站在这里仔细听楼上是否会传来脚步声，然后你们在过来，进行两次实验。”
“好。”白曜点了点头，有人想打头阵，何乐而不为呢。
调整心态，蒋宇峰牵着女友的手，一步一步往走廊对面而去。
白曜侧耳倾听，别说楼上了，就连正在走的两人都没太大的脚步声，果然，所谓的灵异事件，只是纯粹的为了吸引关注度。
顾江南同样感到失望，“曜哥，待会我们走重点，他们两个轻手轻脚，根本起不到实验效果，咦？他们怎么转身就进入旁边的宿舍里？”
“过去看看。”白曜眉头紧蹙。
窗外月光昏暗，乌云骤然遮月，来到走廊中间时，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氛围。
顾江南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蒋宇峰，他接通道：“说好了走廊脚步声实验，你们进宿舍做什么？”
电话那头混杂着一些吵闹音和蒋宇峰茫然的语气，“什么走廊实验？我们早就回宿舍了，旧校区一点意思也没有，论坛消息应该是假的，你今晚不是要来我宿舍吗，宿管快熄灯了，你还来不来？”
顾江南接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过脸颊。
蒋宇峰早就回宿舍了，那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