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个世界番外

    【片段式后续】

    【周清雪。】

    “乔先生。”

    一身黑色风衣的周清雪对墓碑旁的男人微微点头。

    乔慕之一动未动，垂首久久的凝望着墓碑。

    周清雪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蹲下身，将带来的祭品小心摆放好。

    照片中的女人容貌明艳，正温柔的注视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

    饶是黑白死寂的照片都无法阻挡女人轻快明媚的笑。

    周清雪抑制不住的呜咽起来，她捂着脸，失神的喃喃：“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明明你比我要优秀值得的多，你才是那个应该活下来的人。

    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卑劣的仿造品？

    好好活下来。

    她死前对她说的话，在她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想要放弃生命时生生的将她从边缘拉了回来。

    简短的几个字缠绕着她，让她痛苦万分，却又给予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小雨无声的滴落，溅湿大地。

    周清雪哭了很久才慢慢的缓过来。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踉跄着站起身，看向身侧的人。

    “乔先生。”

    她勾起嘴唇，极力笑的灿烂，试图像照片中的人一样明艳。

    “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擦着眼泪：“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她一定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她要斩断过去的一切。

    如她希望的那样活出自己的人生，如她一般耀眼。

    乔慕之漠然的扫了她一眼，敛眉不语。

    长睫垂下的地方落下小片阴影，配合着眼下的黑眼圈，衬得他有几分阴郁。

    他整个人笼罩在烟雨朦胧间，孤寂无声的拒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只驻守着她的坟墓。

    周清雪深吸一口气，不再劝他，转过身，第一次在雨幕中挺直了背脊，大步离开。

    墓地又只剩下乔慕之一个人。

    他仍旧是静静的凝望着她的墓碑，看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她。

    周遭的一切都与他隔绝开来，他微微弯着背脊，空洞无神的眼中只余痛苦和麻木。

    雨淅淅沥沥的滑落。

    他低声说。

    “骗子。”

    -

    【顾清俞。】

    残破的公寓内。

    顾清俞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翻身而起，大口的喘着气。

    在她离开后不久，乔慕之以格外强硬的手段收购了顾氏。

    让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窗外的雨越发越大，敲击着窗扉，为破旧的公寓带来潮湿的霉味。

    顾清俞蜷缩在床上，白天因做苦力，劳累过度的双手正不断的颤抖着，因过度劳累他已经瘦的脱相。

    他抱紧了怀中的被子，痛苦的呜咽一声。

    下一秒，他又猛地坐起身，将床上的一切都扫落在地，用力的抓着头发，嘶吼出声。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身上廉价的背心刺的他皮肤生疼。

    “不该是这样的。”

    他有些魔怔的喃喃出声。

    他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本该站在顶峰，拥有一切，而不是蜗居在这个连曾经傅娆茗所住的出租屋都不如的地方，狼狈如下水道的老鼠，苟延残喘。

    “不该是这样的。”

    他再次喃喃，脱力的倒在床上，单手挡住眼，自欺欺人般的闭上眼，不愿再面对这样的结局。

    不愿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这个他只能活在回忆中喘息不甘的现实。

    -

    【顾清临。】

    “清临，妈妈来看你了。”

    顾夫人站在无名的墓碑前，小心翼翼的将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一一摆放好。

    生活的变化无常让她变得憔悴起来，鬓角边生出了许多白发。

    她靠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声音温柔，就好似顾清临还在一般。

    说到最后，她哽咽了一下，终究还是哭出声：“清临，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妈妈？”

    “为什么不再相信相信妈妈？”

    “妈妈已经和傅小姐达成了合作，只要按照计划进行，顾家就会是你的。”

    “可你偏偏…”

    她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明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妈妈都会为你取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妈妈？我的孩子。”

    字字句句撕心裂肺，重重敲击着墓碑旁虚幻的身影。

    灵魂状态的顾清临深深地看着自己的苍老的母亲，无声痛苦的流泪。

    他想起那个恶魔在抛弃他时，摁着他的脑袋，逼迫他看自己和母亲一次次惨死的模样。

    那个恶魔放肆而嘲弄的笑着他的软弱无能：“放弃吧，顾清临，像你这种配角，一辈子都只能给顾清俞擦鞋。”

    “命运你是逃不掉的，别挣扎了，废物。”

    脑海中的画面和眼前母亲悲怆的神色相融，他疲惫的闭上眼。

    所以为什么他没有相信母亲的话，而是走上了绝路？

    这大概是因为…

    世事无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