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使用金手指
众人看着神气活现的吊脚楼主，以斜得笔直的胳膊指着旁边自家的宅基地，顿时议论纷纷，嘈杂声响。
卖地？卖谁？卖了多少钱？
胡玉音的小心脏禁不住咯噔一声跳，原本自己还想着等集会结束后，夫妻二人再去找那王秋赦，协商协商那块宅基地的归属问题。
现在，像是被人截胡了？！
枉费自己刚才还在吊脚楼主的米豆腐碗里下足了料给他，想着他吃好了，也能在后面的谈判中，顶上那么一两句。
谁料，让人捷足先登了！
“王秋蛇，你倒是说说，你那分来的宅基地，卖给谁了？卖多少钱？”人群中传出一声话来。
接着，流动的人群都嬉笑起来，凑趣看热闹。
“嘿嘿！”王秋赦本想卖弄几个关子，好增长点风光形象，瞅了眼近处微笑中的“有人”，心里不觉突了一下下，赶忙在讪笑声中说起了正题：“卖了多少钱，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不过，卖给了谁，倒是能说出来的！”
“我已经将这块宅基地，卖给吴老师了！”王秋赦很是郑重地大声宣布。按照昨天晚上的商议结果，王秋赦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买者。
众人惊讶不已。
粮站主任谷燕山现在没有子嗣，可能以后也没有，待老谷百年之后，他现在住的房子自是可以留给自己外甥的，怎么他外甥还要无端端花钱买上一块宅基地呢？
故而众人不解。
微笑的康思杰，在众人的聚焦中，抱拳罗揖了一圈，说道：
“各位老表见证，从此以后，我吴友仁也是芙蓉镇上的人了！如果以后有做得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直到此时，黎师师这才明白，为何一早二人在路口见面之时，新来的吴老师开口便是要来米豆腐摊子，而自己虽心中不愿却也不想向良人使小性子，也不好明说镇上女青年发起的“暗地里潜规则”，所以为给男人留下好印象，还是佯装高兴地点头同意来到摊前。
原来他是和人约好大事了！
这是准备常住了么？黎师师心里莫名地有了九分高兴。只有一分不爽，是因为宅基地的隔壁就是胡玉音的胡家客栈。
知道真相后，原本神色黯然的胡玉音也变得欣喜起来，虽然自己没有了地建新房子住，却多了一个新邻居。
似乎，不亏，倒像是赚了。
谷燕山早已知情，一口一勺米豆腐，吃得甚是香甜。
昨晚上，谷燕山听了外甥说要花四百块钱，租下王秋赦的那块宅基地，当下就不同意。那块地不到三分，就是买下来也就两三百块钱就够了，还不如买下划算。且不管是租70年还是99年，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当下，谷燕山就带着外甥来到了吊脚楼，又是商量沟通了一番。
最后，在康思杰有理有据、一诺千金的阐明下，谷燕山勉强同意价格不变，但是要改租为买。
旁听的吊脚楼主怎敢不高兴答应呢？
“吴老师客气了！”一早被谷燕山拉来的黎满庚明了了，笑着附和，“有了宅基地，建个新房子，就该成个家了”一边说着，一边暗地里朝同宗表妹挤眉弄眼。
羞得会意的黎老师扭捏不已。
自己这般作为，应该可以从源头之处，打断了后续的悲剧发生吧。
听到揶揄，在思考事情的康思杰十分无奈，处理完这些事后，自己可是想用“快进”金手指，拖动“进度条”，加快电影时间，试图完成神明安排下来的“任务”后就离去。可没想着要在此地此处度过十几年的时间，自也就没有想要耽搁某一女子的一生幸福之意。
不好明说，“有人”只得含笑不语。
一阵热闹过后，众人各自散去。
接下来的日子，住在学校里的康思杰按部就班地教学，并且深居简出，安安稳稳。
期间有些女青年，在得了空闲之际，借接送家中弟弟妹妹上下学的时候，还不忘专门来到办公室向新老师感谢一番，讲了不少尊师重道的话题，顺便瞅得了不少翩翩君子形象的眼福。
当然，礼尚往来，也都给男人赠送了不少免费的秋波。
面对个个异性，男人都是恪守于礼接待，规规矩矩。只是惹得同室的一位女老师，每当看到此种现象的时候，常常脸上布满阴云。
又到了周六放学日。
按老男人谷燕山的要求，学校放假需回去，和亲人相聚一时，好让他体会体会多年缺失的亲情时光。
正好，“有人”来此地已两个星期时间了，再将一件重要的事情办完后，就该使用“金手指”，将时间跳跃前进。
为后面的“任务”做准备。
和同行的女老师道别后，康思杰踏上青石板街，来到了胡家客栈旁边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买来的宅基地，刚刚挖好了地基。
“放学了？”接连几日，都在给“有人”照看工地的谷燕山，在一张黝黑大脸上，用不少的皱纹挤出一朵花来。
秋收已过，粮食也上缴国库，粮站已无多少公事。是以粮站主任有不少空闲时间，不用在粮站里呆着办公。
“舅舅。”康思杰轻轻点了点头，一边和谷燕山说话，一边绕过一些石材木料，进入了工地中。
彼时，从田地里收工回来的社员们，踩踏着青石板上传来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谷主任吴老师，你回来啦！”胡玉音回到家里门口的台矶前，就见到了没有房屋阻隔视线的人儿，忙放下肩上的农具，如同小鹿撞怀般凑上前来，语气全是雀跃多情。
“玉音啊，下工了？”谷燕山含笑盯人。
“嗯，回来了。”康思杰礼貌应道。
“芙蓉姐子来了！”劳动中的工人们喊道。
男人虽然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但他是文化人，理应如此，故而女人没有任何不满情绪。
“吴老师，这么多人干活，不用一个月就能建好房子了吧？”胡玉音有些羡慕地看着工地上的材料，这些零散的东西将会组建成一个新房子。
“这得需要老表们的帮忙，他们是专业的，他们说什么时候建好，就什么时候建好。”康思杰笑着答应。
“放心吧，吴老师！我们建房子，肯定是又快又好！”受到尊敬，心里暖烘烘的工人们喊道。
大伙又闲聊一会，康思杰先去国营饮食店里预定了一桌饭菜，和工人们一同吃了晚饭，饭桌上畅饮一时，人人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回到屋里，打了水来洗了脸，康思杰和谷燕山谈起了正事。
“请十来个老表花了买石材花了买木料花了吃饭花了”掀开笔记本，就近日建房子用的花销，谷燕山在一一说明。
烛灯下的“有人”在轻轻点头，等此事毕，康思杰笑着说道：“舅舅，在镇上的这段时间里，我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谷燕山合上本子，抽出纸烟，在烛火中点燃，深吸一口，再喷出一团烟雾，毫不在意地问道：“哦是什么事情？”
“我听说在近两年时间里，你总共卖了有上万斤大米，给黎桂桂家的豆腐摊子，做成米豆腐赚了不少钱。”康思杰缓缓说道。
“上万斤？有这么多？你听谁说的？”谷燕山惊呆了，也产生了些许惶恐。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卖出去了这么多粮食？
“有没有上万斤，那我们一起来算算”康思杰笑了，拿出准备好纸币，一一细算：“你是从61年下半年开始，每圩卖60斤的碎米谷子给黎桂桂家。那时候开始，镇上都是五天一圩，一个月就有6个圩日。到现今63年9月份刚过去，月份有6加12加9，共有27个月了！再算27乘以6乘以60得数是9720斤大米！再卖下去，万斤大米很快就够数了！”
康思杰将纸面上算好的数字，露给趴在桌子上的老男人，让他看个仔细。
谷燕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手中的纸张，放下后在屋里小范围地来回踱步。在历经多项运动之后建起的警惕性，挤掉脑子里的男人本性和血液里流动的麻醉酒精，让理智重归己身，大脑在疯狂运转。
如果再来个运动事件，此事将是个把柄！都是自己糊涂一时！
康思杰的眼睛随着沉默不语的老干部移动，担心他身在局中不知轻重，提点说道：“现在时事多变如果到了明年又下来一个文件，有人寻到了这条辫子，就会死死地揪着不放！以舅舅的人品，别人是找不到你贪污腐败的证据的，不过，就怕他们会在男女之事上做文章！”
“嘭！”谷燕山猛然停下，重重一脚踏地。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办的都办了，现在，只等结果。
只能如此操作，卑微孱弱的个人没有其他办法。
而新的金手指，在此处似是用不上。
抱头躺在床上的康思杰轻吁一口气，心里默念使用金手指：进入影片中的某一个时间点。
嗯？原剧中“谷燕山看到胡玉音夫妻二人在丈量王秋赦宅基地”的片段，时间已过去了？
那只得往前。干脆，直接往前一个月时间看看。
确认好后，心里默念，恍惚之中，“有人”感觉自己还是躺在床上。而在裸露的胸膛上，叠放着一异性的肉体。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