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成长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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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果然不错,强烈的太阳驱散浓雾之后,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以防太上皇溜出宫,而把她遗忘,几乎是午时过,青桐就领着俩伴读跑到宁寿宫守着了。
顺便再蹭一顿丰盛的御膳,太上皇见怪不怪了。
用了午膳后,又等了至少半个时辰,也就是未时,大部队才从宫里出来。
三个小姑娘,身边至少都要带两个侍从,太上皇还得带一队护卫队,这队伍不会小。
这次走的另外一个方向,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片繁华的坊市。
还未走进去,就能看到这条街的热闹,两边的商铺都有宾客光顾,酒楼、茶楼更是宾客如云,更有甚者那种露天的茶肆、酒肆,有说书先生在说评书,外面围着听评书的白嫖者更多了。
太上皇带出来的这一队护卫,头领领着俩侍卫跟着,梁英公公和金嬷嬷作伴,另外就是青桐仨小姑娘的宫女和丫鬟,还有两个小太监小黄杨和小苏木。
太上皇看了看两边,茶肆还是对面的酒楼呢?又见茶肆这边有很多戴方巾的书生,多半是今年的考生,这马上要会试了,怎么还有空来听评书?
于是,太上皇就选了茶肆,外面露天的桌位有空着的,白嫖者也不会占据空位,茶肆掌柜和小二会赶人。
他们一入座,立马就有小二来殷切服务,太上皇自然是点了最好的茶水,一两银子一壶茶,配送糕点等吃食。
青桐听了片刻评书,而后就不太感兴趣了,依旧是老生常谈的书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诱骗单纯无知的千金小姐呗。
她的目光看向茶肆的众多客人,目光在那群书生身上一扫而过。
小二送来茶水和糕点,殷切服务到家,梁英公公先付了钱,小二笑眯眯道:“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的招呼小的。”
手指头夹起一块糕点送入嘴巴里,青桐目光往左侧后方扫去,然后她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但不是清醒之后,这一个来月认识的人,是当傻子那三年就认识的人。
张思瑶、燕朝曦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过去,张思瑶不认识角落里的那对男女,但燕朝曦认出了那名年轻男子是谁?她连忙捂着嘴,而后心中为常溪长公主的驸马默哀……
青桐茫然道:“那是谁啊?我有点眼熟……”
燕朝曦犹豫着,直说吗?她现在应该不认识驸马邓汨。
下一刻,就见青桐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哼哼哼,这邓汨活腻歪了啊?”
她一手拽着太上皇的衣袖,忿忿道:“皇爷爷,你看那边,是不是常溪姑姑的驸马啊?”
太上皇微微皱眉,他顺着孙女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整个脸色又黑沉下去了!
太上皇子嗣不算少,女儿有六个,儿子有十一个,但那两场声势浩大的夺嫡之战,女儿死得就剩下七公主常溪公主,在永康帝上位后,自然而然升一级为长公主。
常溪长公主没事,原因是她四年前,年纪还小,才刚刚成婚,二是她不受宠,母妃也只是太上皇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婕妤,就算兄长们想打她的主意,那也得等她再长点。
不受宠,自然哪怕是公主之尊,常溪长公主性子又比较温柔,所以立不住,对驸马的言行举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也不管他。
“特么反了天了,当了我垣家的驸马,还敢勾三搭四,男德没学好!”青桐一溜烟跑下去,又一溜烟跑过去!
太上皇满脸黑线,他刚刚站起身,就见一溜烟跑过去的孙女一巴掌拍碎了那狗驸马邓汨和戴着惟帽的年轻女子面前的桌子。
“谁啊?干什么?”邓汨被吓了一跳,那年轻女子也被吓了一跳,不住地往邓汨身后躲去!
青桐双手叉腰,用着奶音,说着最嚣张最阴恻恻的话:“我!邓汨,你活腻歪了?”
这两人目光才往下看,看到三岁小姑娘,邓汨被气疯了:“这谁家的孩子?该好好教教……”
那年轻女子反应过来,哆哆嗦嗦拽着邓汨的衣袖,哆哆嗦嗦道:“公子,桌子碎了啊!”
“桌子碎了就碎了…碎、碎了……”邓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立马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下一刻,更让他肝胆俱碎的声音响起:“哦豁,你想帮朕教孙女?”
邓汨眼眶发生瞳孔地震,他微微抬眸看过去,然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浑身都开始发抖!
“太、太上皇?!”邓汨彻底傻眼了,他之所以选择这种茶肆和云萝姑娘相会,自然是因为常溪长公主及那些高门贵妇、千金绝对不会来这种低档次的茶肆,怎么也要对面那种高档的酒楼、茶楼。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太上皇会出现在茶肆?
周围立马跪了一片人,然后连锁效应,整个茶肆所有人都跪下了,说书先生几乎是马上跪下去,评书戛然而止。
青桐双手叉腰,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高声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太上皇黑沉着脸盯着邓汨,他自然是生气的,他不适合从男人的角度,从父亲的角度,从帝王的尊严出发,他堂堂正正公主嫁给他吧,他居然敢背着他女儿勾三搭四?
燕朝曦拽着张思瑶,她们俩默默站在一边不说话,一个十分很茫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就是默默看好戏。
青桐扭头看向护卫:“沙存,把这个不守男德的家伙挂到城墙上去!”
太上皇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她动不动把挂城墙上挂在嘴边?
沙存就是护卫头领,青桐和他打过两次交道,知道不能叫叔叔,不然他们立马扑通跪地磕头。
“公主,城墙离这里较远。”
沙存马上又说:“坊市的牌楼不错……”
太上皇直接看了沙存一眼,梁英和金嬷嬷心中暗暗感叹,这禁卫不错啊,很有前途啊!
青桐大手一挥:“那就挂那牌楼上去!”
“是,公主。”沙存行了一礼,示意一名下属,他们俩走过去,直接把邓汨给提着走了。
太上皇郁闷道:“你挂牌楼上,不太好吧?”
青桐撇嘴道:“皇爷爷,这事儿您甭管,同为公主,我不能让常溪姑姑降低我公主的格调,身为驸马怎么能不学好男德呢?”
太上皇困惑道:“你要干什么?”
青桐立即说道:“不知道,等常溪姑姑来了再说呗。”
随即,青桐送给太上皇一个小白眼:“还不是你的错,一个驸马居然敢背着公主勾三搭四,你堂堂皇帝,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能守卫,你这个皇帝当得太失败了!”
太上皇:“!!!”
他好气好气!
本来不太生气了,但被孙女这么一吐槽,他这个皇帝似乎很没用?
周围的宾客们全都瑟瑟发抖,听到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全都很迷惑,这是三岁小孩吗?莫不是成精了吧?
太上皇扫视了一圈茶肆的人,示意梁英让他们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就是微服出宫,考察宫外民情的。
茶肆慢慢恢复原有的热闹,说书先生继续说书,就是特别紧张,尤其是太上皇示意梁英像其他宾客那样,扔了一枚银子上台,说书先生一边说着评书,一边跪下磕了三个头。
青桐领着伴读继续吃糕点喝茶,太上皇则盯上了那群书生。
但书生们面色惨白,尤其是太上皇询问他们怎么不在家温习功课?没有几天就要会试了啊。
当然,太上皇出现某某街道茶肆的消息蜂拥传出去,而且其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同时,还有太上皇唯一的女婿常溪长公主的驸马邓汨私会情人,被太上皇抓了个正着,现下邓汨被挂在坊市牌楼上……这消息同样是疯传。
邓汨的随从已经慌不择路地跑回邓家去通风报信,当然还有常溪长公主府请常溪长公主,不管怎么样,先把驸马从牌楼上救下来。
挂在牌楼上,邓汨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但更怕了啊。
这附近的好事者全都来围观来着,围了一圈又一圈,对着邓汨指指点点。
这辈子,邓汨第一次有这种高光时刻啊,值得永记于心!
邓家,显阳侯府,其世子乃是邓汨的兄长,侯夫人与常溪长公主的母妃陈太妃的姐姐是闺中密友,所以借由这层关系,又显阳侯府这家世不低,邓汨本人考中了进士,在勋贵当中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所以邓汨才会被选为驸马。
这个时间,男人们并不在侯府,所以接到消息的侯夫人、世子夫人几乎是心惊肉跳地赶往茶肆所在的坊市,常溪长公主府离这边较远,所以来得慢一点。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并未进坊市,因为她们发现就她们俩女眷根本起不到作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作为贵族夫人,她们要讲究仪态的好不好?
所以,常溪长公主的公主车驾来了后,她从马车上下来,就被婆婆和嫂子拦住了。
婆婆语重心长道:“公主,这事儿是老三做得不对,但这是你们的家务事,闹到外面……”
常溪长公主默不作声,她只是点了点头,她自然不想自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现在这情况,她自己也十分迷惑,怎么就给挂牌楼上去了呢?这好像是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