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成长11
御花园，仍然还能看得见一些积雪，不过被薄薄一层雪积压下，不少花草仍然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东方的太阳早早驱散天空的晨雾，洒下斑驳的阳光，小花儿、小绿芽抖抖花瓣、叶片，滚动着露珠，连着一片又一片，给这个沉闷的皇宫带来了新意。
万春亭，御花园甘泉宫与西六宫中间区域的一处八角飞檐亭子，上面九重檐，四个方向都连接着长廊。
辰时刚过，未央宫就出来一群宫人，他们把万春亭打整了一番，还摆上了不少木桌木凳，往桌子上摆上了不少瓜果点心。
晨起，在御花园散心的嫔妃看见后，就知道是皇后传召了宫外诰命夫人进宫。
巳时过，天空的太阳更加暖和了几分，御花园里来散心的嫔妃多了起来。
青桐早上醒来后，就一直在呆在许皇后身边，看着许皇后处理宫务，还有她的几个姐姐有来给许皇后请安。
公主年纪小，一般随同其生母来给嫡母请安，但天气好的话，诸位宫妃会让宫人带着她们单独来给嫡母请安。
有小太监来传讯，说是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已经到达万春亭了，且管事嬷嬷也派人去慈宁宫传消息了。
承恩公夫人是张太后的嫂子，宫里张淑妃就是承恩公夫人嫡亲的女儿。
其承恩公府有四房人，承恩公夫人自己生了两子两女，还有一个长女，但长女长到十岁时，就一病夭折，二房和三房是庶出，大房和四房是嫡出。
这次承恩公夫人带进宫的孙女有五个，嫡长孙女是大房嫡出，但年龄已经十岁了，不可能做三岁公主的伴读，她只是被带进宫来充数刷存在感的。
另外四个姑娘，二姑娘年龄也超标，她是二房嫡出。三姑娘是四房庶出，四姑娘是三房嫡出，五姑娘是四房嫡出，这三个姑娘年龄都合适。
永宁侯夫人带进宫的孙女也是五个，而且就只是单单带了年龄合适的孙女，三个嫡出，两个庶出。
双方在宫门口就遇上了，看到彼此时，也不意外和惊讶，永宁侯夫人带着孙女向承恩公夫人行了礼，两人便一同进了宫门，在未央宫的管事嬷嬷引导下，来到了御花园的万春亭。
因为一众姑娘们都还小，又是进宫，身边没有带太多仆从，像燕朝曦身边就只带了奶嬷嬷，她才四岁，无法走那么长的路，一直都是奶嬷嬷担当人力轿夫。
这一路，燕朝曦都在努力搜集各方面的讯息，想知道为什么重生这一世多出一个五公主？
她有一些微的猜测，知晓五公主以前呆傻，她就在想是不是上一世，五公主夭折？
也或者呆傻病症一直没好，皇家除了五公主的名，养在宫外，比如道观、寺庙、行宫等地方？
但她在二皇子府邸多年，直到三十岁病死，也没有听说过五公主的半丝讯息，若是真有五公主这个人，哪怕是病逝了，许皇后和太子每年在五公主生辰或者忌日时，肯定也会有所表示……所以，上辈子是完全没有五公主这个人。
她已经想了好几天，要不要争取成为五公主的伴读呢？
她有过一世的经验，哪怕是成年后，祖父祖母再想她嫁给二皇子为侧妃，她自有办法解决。
但此时此刻，矗立在这森严的皇宫内墙之中，燕朝曦才恍然想起她多想了，公主伴读，只有上面选人，她只是被选的对象，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
青桐今天穿得美美的，一身漂亮的青色小裙子，上身还套了一件皮革小马甲，在她强烈要求下，她外穿的衣服有些给缝上了小兜兜，有些衣服不能缝上小兜兜，那就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做了配色系列的小挎包，她可以往包里放很多小东西。
许皇后在按照女儿要求这样装扮了女儿之后，发现这样也挺好看的，于是就吩咐宫外自己的陪嫁铺子上做了这种新款式，不管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都有的，还有一些成年人背的布包那种，款式和材料可以多种多样，还特别给那些远行的客人设计了不同的款式。
刚才青桐往小兜兜里装了不少坚果，还有从自己的钱箱里抓了一把金瓜子银瓜子，反正兜里没钱心慌慌啊。
进了御花园后，青桐丢开母后的手，一溜烟跑得飞快，跑进了万春亭。
因为她个子小，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起初并没有看见她，不过皇后的队伍不小，她们已经远远看到了，所以也全都起身候着了。
青桐的目光直接看向亭子里的十二个小姐姐，略过年龄超标的，在年龄合适的十个小姐姐身上一览而过，最后重点落在了燕朝曦身上。
因为她发现她的灵魂有异常，灵魂之力有溢散出来，不是很危险，最多两三年就会重新稳定。
青桐摸着下巴琢磨着，这种情况和她其实有点相像，因为容器太小，她是封印了自己的神魂，否则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但对方是什么情况？
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终于发现青桐了，两人连忙行礼：“见过五公主。”
十二个小姐姐随同她们祖母行礼，而且明显被吓了一跳。
“两位夫人不必多礼。”青桐目光从燕朝曦身上转到另外一边，也就是承恩公夫人这边的小姐姐身上，这回没有任何异常分子了。
许皇后走了进来，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再是行礼问安，青桐是等她们行完礼后，才爬上石凳上坐下的。
承恩公夫人是太后嫂子，也就是许皇后要叫舅母，永宁侯夫人和许皇后同辈分，许皇后客气叫一声表嫂，同样寒暄问候了一下两府的长辈，而后话题才进入正题。
两位夫人相继把自己每一个孙女都叫到身边来，许皇后摸摸小姑娘们的小脑袋，问她们几岁了，喜欢吃什么？平时在家有做什么？可识字？能背诵几首诗……
青桐就默默看着，承恩公府这边，她发现如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其实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五姑娘张思瑶，乃是承恩公夫人嫡幼子的嫡长女，这个承恩公府的四爷年龄和永康帝相当。
而永宁侯府五房人，永宁侯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前三是嫡出，后俩是庶出，燕六姑娘、燕七姑娘就是后俩庶出子所出的嫡女，三姑娘和五姑娘都是大房和三房庶出姑娘，唯有四姑娘燕朝曦是二房嫡出姑娘。
青桐嘴角抽了抽，所以特么什么她选啊，还是也只有一个选项啊，只能选二房嫡出四姑娘燕朝曦。
从兜里摸出坚果，青桐剥掉外壳塞进嘴里，看了看最近的小姐姐燕朝曦，笑眯眯道：“要吃吗？”
燕朝曦眨了眨眼，她很紧张，这种时候，她反而不如姐姐妹妹们懵懂无知而显得比较坦然，她瞬间纠结了……
然后她纠结这片刻，公主把坚果塞到她手心，又摸出一个坚果，剥开外壳，看向另一边的张家姑娘们，笑嘻嘻道：“瑶姐姐，要吃吗？”
张思瑶年龄五岁，已经开始接受府里的规矩礼仪的教导，当然她还是个五岁孩子，不可能现在学得很透彻，且对于所谓的君君臣臣、尊卑有序，显然不会太明白。
“多谢公主。”她接过来了，但福身行了一礼，很懂规矩礼仪。
燕朝曦瞬间反应过来了，把手上的果仁塞进嘴里，小声道：“谢谢公主。”
许皇后和承恩公夫人、永宁侯夫人闲话家常，但一直关注着小姑娘们的情况，看到青桐询问了自己的嫡孙女，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很明显松了口气，许皇后都看在眼里。
有宫人来传话，太后娘娘的轿撵队伍来了，许皇后、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尽皆起身，来到亭外迎接太后驾临。
青桐她们也起身了，不过没有出亭子，等外面许皇后她们给太后行了礼问了安，她们进来后，她们也都相继行礼问安。
张太后随后挨个也叫了一众小姑娘到身边，询问她们的名字和年龄，都在家里学了什么？会什么……
然后，一众小姑娘就被打发，可以出亭子，到处玩了。
而张太后就和嫂子承恩公夫人闲话家常，许皇后就招呼永宁侯夫人。
作为主人翁，青桐很明显不是一个好的主人翁，她不会待客啊，尤其是还这么多小姐姐。
她们到处溜达，恰好又碰上三公主和四公主，于是她们的队伍里就多出了两人，最后驻留在御兽园。
今天阳光甚好，御兽园的屋顶、房梁、广场上睡满了小猫小狗，一派懒洋洋的样子。
“哇噻，好多毛茸茸！”尽管青桐不养宠物（主要是嫌麻烦），但遇上毛茸茸，也喜欢撸一把呀。
整个队伍里，小姑娘们今天其实都很愉快，大概唯一不太愉快的是燕朝曦，不是纯小孩，想得太多了。
中午，宫里留了午膳，就摆在万春亭之北的甘泉宫里，张太后、许皇后暗暗观察着一群小姑娘的言行举止，规矩礼仪只要不是特别出格都不放在心上，主要是观察其性格。
午后，承恩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领着孙女们告退，张太后也回慈宁宫休息了，许皇后牵着青桐往未央宫而去。
许皇后问道：“青桐，选好了么？”
青桐撇了撇嘴道：“母后，还怎么选？就张思瑶和燕朝曦呗。”
许皇后并没有去考虑两府的爷们嫡庶的问题，她就只是考虑小姑娘们是不是嫡出，所以听完了女儿的抱怨之声，她才回过味来，不禁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笑道：“那倒不必这么苛刻。”
怎么说来着，承恩公的俩庶子和永宁侯府的俩庶子不是惊才绝艳之人，但也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很普通的世家贵族庶子，要么矜矜业业地上班，做着没什么成就感和上升渠道的差事，要么就打理好自己手上的产业，尽管这些产业是府里公众的，但将来分家时，也会论功来分，做父亲的就算是偏心嫡出，也会对他们有所补偿。
“你确定就选这两个？你是父皇母后的宝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母后能给你兜底。”
许皇后是真这么想，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小事而已。
青桐摇头道：“我不勉强，就瑶姐姐和燕朝曦挺好的。”
尤其是燕朝曦，她得好好观察观察她。
快到未央宫门口了，青桐丢开许皇后的手：“母后，我去找皇爷爷玩儿。”
今天天气这么好，现在才未时过，呆在宫里干什么？她要撺掇皇爷爷带她出宫玩儿。
这满皇宫，盘算来去，也就只有太上皇能有时间带她出宫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