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成长09
青桐和兄长玩闹着，永康帝和许皇后就在一边看着，两兄妹玩成语接龙的游戏时，他们俩也参与其中。
嬉闹着了大半个时辰，快到亥时了，外屋垣玉言身边的小太监小声请示张嬷嬷、李总管：“嬷嬷、总管，马上亥时了，殿下该回去歇息了，明儿还得早起上学。”
张嬷嬷不吭声，目光看向李德福，李德福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我去禀告陛下。”
说着李德福掀开门帘子，进了里间，他躬身行礼：“回禀陛下、娘娘，快亥时了……”
不需要明说，永康帝和许皇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许皇后还是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点着的香，说道：“玉言，你该回去休息了。”
永康帝一恍然道：“这么晚了？”
青桐脑子里过了一遍，亥时是什么时辰？晚上九点钟……
“好吧，大哥晚安，祝你做个好梦，明天见。”垣玉言是坐在榻上的，双腿放在外面，青桐在榻上蹦来蹦去，小肥手一把抱住他，吧唧一下亲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这瞬间惊呆了垣玉言，他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永康帝和许皇后扑哧一笑，垣玉言脸色绯红，连忙向父母行礼：“儿子告退。”
小少年从里面出来，贴身小太监连忙给他披上披风，张嬷嬷领着俩宫女和太监一路护送回摇光苑。
而青桐目送兄长离开后，目光一转，转回永康帝身上。
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在宁寿宫，永康帝见到太上皇，不说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她只是凭借过往记忆来推断他们父子关系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但不代表她有置喙的权利。
因为有些事情哪怕是其实知道不该这样做，但没法改变自己的做法，就跟子女与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小时候人畜无害的时候无法和父母建立更友好的相处模式，长大后也不大可能，更别说太上皇前面的几个孩子尽皆死亡了。
“父皇，我的伴读哦，你得加快点速度哦。”她很想见到三岁小萝莉状态的林妹妹，和五六岁大小的宝姐姐。
永康帝嘴角抽了抽：“嗯，朕会处理的，不过扬州和金陵离着京城不近，就算现在派人下江南，等回来了，那也是三四月份了。”
青桐摆摆手，特别大气道：“好啊，不就是两个月嘛，我等得起，不过我想皇爷爷天天看到我，可能会眼神疲劳，所以父皇你得加快速度。”
永康帝很想吐槽，但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静默了半晌的许皇后说道：“青桐，原本公主伴读，是在六七岁进学时才会选人，按照你的身份，要从承恩公府和襄国公府来选人，不过你两个舅舅没有和你适龄的表姐妹，你父皇的外家有三个从四岁至六岁的表姐，回头我会和你皇奶奶商议一下，从承恩公府择选一人，另外一人……”
许皇后看向永康帝，她想了想，说道：“陛下，或许另外一人可以从永宁侯府择选。”
永康帝楞了一下神，才想起这个永宁侯府是何许人也？
永宁侯府乃是太上皇的外家燕家，不过太上皇都六十多岁了，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并舅舅、舅母、表兄表弟等早已去世，同辈人也就表嫂永宁侯府老夫人健在，永宁侯府后继无人，这些年一路走下坡路，哪怕是太上皇外家，太上皇想扶持也扶不起来。
青桐眨眨眼：“皇爷爷的外家吗？我无所谓啊，又多两个小美女一起陪我玩，我当然高兴了。”
她歪头想了想，说道：“不过，母后，我要自己选。”
许皇后顿了一下，点头答应了，承恩公府有三个四岁至六岁的小姑娘，永宁侯府有五个，这八个小姑娘，嫡出五个，庶出三个，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争议，会被选为公主伴读的只有嫡女。
不过许皇后琢磨着，回头等女儿真的进学了，可以把她们都额外送进宫学，虽然不公平，但机会给她们了，就看她们能不能自己抓住了。
永康帝沉吟半晌，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还不知道怎么和太上皇开口呢？但这样交换，他就不信太上皇不答应。
天色晚了，许皇后一手抱着女儿回了左配殿，金嬷嬷和石竹她们伺候青桐洗漱，而后她就被塞进被窝里。
“母后晚安。”抱着许皇后，吧唧一下，亲在了许皇后的脸颊上。
许皇后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睡吧，不许再调皮。”
随后，卧室里的灯光昏暗下来，青桐缩进被窝里睡觉，许皇后看了一会，这才缓步出去。
转回自己寝殿，永康帝已经洗漱好，许皇后进了后面浴室，洗漱后出来，夫妻俩今晚没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就单纯盖棉被纯聊天。
“陛下，以青桐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她是吃不亏的性格，也很异想天开，明心大师和凌霄道人预判得对，这三年时间，青桐的主魂在外面游荡，不知经历了什么，见识了什么，人生价值观已经养成……”
“没关系，青桐是公主，我们做父母的，有能力护得住她，何况我观青桐行事，并不是毫无章法，她会和照顾她的宫人说谢谢，在看到那棵灯树时，会对你说谢谢，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可以推断一下，她游荡的世界，可能是一个很平和，甚至没有奴仆的存在……”
他们夫妻俩在讨论女儿的事情，而青桐进入睡眠中，但她是偷偷把神识潜入封印当中，而后偷偷试着放松一点点封印，可以让她吸收空气里更多游荡的灵气……
这个凡界没有魔气，但她这具身体是普通人类，也没有魔种，只要她牢牢封印好魔种，不让魔种污染身体，那么吸收灵气锻炼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这灵气也太稀薄了点，但聊胜于无嘛。
在魔界时，其实她没有母亲，他们魔族的孕育方式有很多种。
她是她父亲魔王昔日一滴精血天长日久变异后，吸收了足够多的魔气，才生成的魔体，在神魂诞生的那一刻，不知怎么回事她被塞了进去，最后她普通人类的灵魂在魔种和魔气之下就变异了。
又想起了她的魔王爹爹了，他对她很好的，她真的是魔界的小公主，可惜下属叛变，她压根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等知道时，就被监-禁起来，最后被关进了禁魔区域。
等她从封印里出来，小脑袋一转，目光看向窗外，并没有月亮和星辰，反而是乌云蔽月，大概又要下雨了。
第二天，青桐醒来，已经过了辰时，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传进来，还有冷风吹着窗棂，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一动，木嬷嬷和白芨她们就发现了，请示过后，掀开床帐，她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后宫规矩，每五日宫妃给皇后请安，初一十五这两天还要给太后请安。
洗漱过后，青桐换上一身小红棉袄，一溜烟跑到前面，许皇后正在处理宫务。
然后，她一边吃早饭，一边听着和看着许皇后吩咐宫里各处的管事和嬷嬷们分配各种生活物品。
吃了早饭后，快到巳时，想到昨天答应了皇奶奶要去给她请安的，请示了许皇后后，许皇后表示她要一起去慈宁宫，正好和太后商量一下伴读的事情。
慈宁宫这里，在下雨呢，天气较冷，大家都呆在屋子里，张太后在看书，她昔日也是饱读诗书的，但那只是无病呻-吟的东西，现在喜欢上历史书和四书五经等，还有地理游记、话本小说。
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这些东西，读不懂不想看，但人生过半，再回首却发现这些东西真有意思，昔日她们后宫的那些事情，似乎都在这些书籍里出现了。
外面传来宫人请安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五公主。”
张太后放下手上的书籍，有一些微的诧异，不知道儿媳妇带着孙女怎么来了呢？
她倒是忘了昨日和孙女的约定，又昨儿知晓孙女挤怼甄太妃，更是挤怼了太上皇，她不禁乐开了怀，心头别提多爽了。
她的孙子孙女们全都因为规矩礼仪被养得规规矩矩，见到长辈都很乖巧懂事，谁敢在太上皇面前大放厥词？那必然是不敢的，就连嫡长孙都不敢，但孙女敢，毕竟过去是个傻子，没接收规矩礼仪的教导（束缚）。
许皇后抱着女儿进来了，福身行礼后，在太后对面的暖榻上坐下，俩宫女很快奉上热茶点心就退下了。
许皇后直接讲明来意，张太后目光看向孙女，青桐啃着苹果，眨了眨眼道：“母后说承恩公府有三个小美女，我要自己选。”
张太后立即笑道：“行行行，你自己选，祖母也不了解那三个丫头，自然是你自己选。”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张太后说道：“那过几天，等天气好了，再传你舅母进宫，我会派人去传我的旨意。”
“好的，母后。”张太后不过问永宁侯府那边如何择选，她知道儿媳妇做事样样周到，这些年她无比庆幸当初那些公侯府邸眼高于顶，让她选了这样一个样样都好的儿媳妇。
所谓娶妻娶贤，福慧子孙，便是如此。
而宁寿宫，因为下雨的缘故，太上皇哪里也没去，就呆在屋子里看书。
梁英总管出去了一会后，和自己认的干儿子交头接耳一会后，就回来和太上皇聊起宫里的各个消息。
知晓太上皇心里其实很想知道恢复正常的五公主的事情，梁英不动声色地在话题中讲到了五公主的动向。
“方才皇后娘娘带着五公主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这会子应该也还没有出来。”
太上皇撇嘴道：“倒是真孝顺张氏那个女人。”
主仆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宫人通禀：“启禀太上皇，圣上身边的李总管有事求见。”
太上皇和梁英一同惊讶了一下，随后梁英高声道：“宣李总管。”
片刻后，李德福手上抱着两条圣旨进来了，先行了礼后，太上皇叫他起来了，让他把手上的圣旨递给他。
太上皇以为又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梁英打开第一条圣旨一看，不禁呆愣住了。
片刻后，太上皇把两个圣旨内容看完了后，满脑子的疑惑。
“李德福，你主子脑子有问题？这是怎么扒拉出来的人选？”
李德福低头道：“回禀太上皇，林大人的千金和薛家的千金是五公主指定要的伴读，五公主说是梦里见过林姑娘和薛姑娘，非要陛下和皇后娘娘成全她，陛下和娘娘拗不过公主，只得答应了。”
太上皇浑身低气压，他脑子都转不过来，他就在想着，是不是他儿子借这个理由挖他墙脚？
但思来想去也没可能，如果说他儿子高度关注林海，知道林海有个三岁的女儿说得通，但说不通金陵那个皇商薛家姑娘，他不可能关注薛家……
“按照以往的惯例，公主身边的伴读会从京里各公侯府邸、一二品大员家中挑选嫡女，皇后娘娘将在承恩公府择选一人，因为公主很孝顺您老人家，皇后娘娘便托奴婢请示太上皇，您若是有人选，那再好不过了。”
好了，太上皇脑子转过来了，随即又气闷不已，但心头也有那么一点熨帖，毕竟还想着他嘛。
至于什么孝顺他？太上皇心里冷哼了一声，就她那丫头的言行举止，他没被气死是他大度。
脑子过了七八圈，太上皇冷静下来了，他淡淡道：“等朕琢磨一下，李德福，你退下吧。”
李德福应了一声，躬身行礼后，后退着退出去了。
太上皇盯着圣旨上盖上的皇帝玉玺，心头很不爽，目光再回到内容上面，继续思考，他知道他儿子的意思，因为林家和薛家都是他的旧人，他的意思是让他盖上他的印玺，这样林海才不会为难。
“朕这印玺盖上去，怎么就有种感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太上皇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感觉很强烈。
但不盖他的印玺，他琢磨着就他那孙女那无法无天的作风，他估计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