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猪肉贵
汤姆站住脚步，咬牙紧握拳头，他努力放松面部表情，语气缓和：“妈妈，我就出去办点急事。”
韦伯太太死守院门一步也不愿挪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哪儿！”
“你准备去威尔逊家对不对，我告诉你，今天没有我同意，你别想出门！”
“妈妈！”汤姆一脸焦急：“茱莉亚又被她家里人欺负了，我得去帮帮她。”
韦伯太太听了脸上有点儿动容，可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严词厉色：“那是威尔逊家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滚回你的房间去！”
“妈妈，茱莉亚等着我去救她。”汤姆着急地叫到。
“那只是你的想法，没人在等你，给我回去！”韦伯太太坚守原则，不留一丝情面。
汤姆手里的拳头青筋暴起，他焦急万分，面对自己母亲，却只能隐忍着。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最终由汤姆最先败下阵，他松了拳头，脚尖转了个方向，垂头丧气地朝屋子走去。
韦伯太太见他退了回去，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收回双臂，把大锁的钥匙揣回围裙的口袋里。
米娅捡起韦伯太太的扔下的东西，拍拍牛皮纸上的碎土，把东西放回篮子里。
她对韦伯太太说：“东西已经拿到了，”米娅掀开斗篷一角，露出篮子，“今天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这就走，不到打扰你们了。”
米娅挎着篮子走到门边，粗大的锁头正挂在铁门上，她指指铁门：“韦伯太太，这个还要麻烦你一下。”
韦伯太太不放心地看了汤姆一眼，见他已经走上台阶，她才有些不情愿地蹑步到门前，掏出钥匙，抬起锁头开锁。
汤姆压根就没歇了出去的心思，他脚步虽然不停的往回走，眼角却一直在窥间伺隙，寻找可趁之机。
打开铁门，难免会有些动静。
大锁和铁门之间互相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韦伯太太一只手搁在铁门上，吝啬地开了一人宽的缝隙，小声催促：“你快点。”
帽兜儿把米整张脸都罩住了，韦伯太太只看见带着松垮帽子的头冲她点点，斗篷里传出声音：“祝您一天愉快。”
米娅从门缝中侧身出去。
人刚出了铁门，韦伯太太就立刻站在门中间，把门合上，她正准备扣上大锁，身旁忽然带起一阵风，一只大手抓住锁头。
韦伯太太吃惊地抬起头，只见汤姆眼疾手快地把门推开，闪身钻了出去，铁门被他顺手带上。
韦伯太太第一反应就想扯开门抓他。
啪嗒，大锁勾着铁门被汤姆扣上。
韦伯太太手上用力，却把铁门摇得哐哐作响，另一手的指尖只来得及攥住汤姆的衣角。
汤姆敏捷地后退几步，脆弱的衣料被撕扯去了一角。
“汤姆！！”韦伯太太隔着铁门尖叫。
“哇哦！年轻人干得不错。”米娅赞赏他干脆利落的行为，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鼓起了掌。
“妈妈，我很快就回来。”汤姆脸上浮现一丝慌乱，不敢直视韦伯太太的眼睛。
“你不许去！汤姆，听我的话，给我站住。”韦伯太太急切地拿出钥匙开锁，但越着急，手上的动作就越乱，钥匙半天都没怼进钥匙孔。
“我不能放着茱莉亚不管，您放心，我不会惹事的。”说完，汤姆后退两步，转身跑了。
“汤姆！”韦伯太太又急又气，大声叫着儿子的名字。
米娅隐藏在斗篷下的食指轻轻一勾，大锁不用钥匙，自动跳开。
韦伯太太来不及多想，她扒拉开铁门，风一样追了上去。
中年妇女的体力当然不能与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相比，她追了一小段路就开始气喘吁吁，只能两手撑在膝盖上暂时休息一下。
韦伯太太望着没影儿的儿子，她咬咬牙，想继续跟上。
“需要帮忙吗？”米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嗓音粗粝。
韦伯太太被米娅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但听到米娅的提议，她心动了：“你、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有很多，就看您希望是什么结果了。”米娅意味深长地回答。
“还能有什么结果！那个死孩子是不知道威尔逊家有多么欺人太甚。”
“茱莉亚那继母的嘴脸简直太难看了！5个金币，我们家就是杀一万头猪都挣不来5个金币！”韦伯太太愤怒地叫到。
“你瞧威尔逊那婆娘说我们什么，满身臭味的屠户，不配路过她家门口！”她涨红了脸，愤愤不平，“呸！不就养了几只羊，就觉得自己家有多高贵了？“
韦伯太太插着腰，气势汹汹：“有本事她出门坐马车，请人伺候，永远不买我家杀的猪肉！哼！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城里的贵妇人了。”
不愧是屠户家的当家老娘，骨子里带出来的泼辣。
这么说着，韦伯太太撸起袖子，瞪大眼说：“我们家汤姆多么健壮帅气，怎么就配不上茱莉亚，我看绰绰有余！”
“茱莉亚就该是我们家的媳妇儿！”说着说着，韦伯太太就把自己带进去了。
她往两只手上各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提着裙子，准备冲上门去帮儿子干架。
米娅看到她吐唾沫的行为，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确定自己不会被韦伯太太碰到，她出声道：“你这样过去，终归是个损人不利己的法子。”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用自己掏那5个金币，也能让茱莉亚嫁给您儿子。”米娅蛊惑到。
韦伯太太停住了，她皱着眉看向米娅，眼里闪过一丝犹疑，却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我把金币借给你，只要威尔逊答应把女儿嫁给汤姆，你们必须马上搬走，也不能把踪迹泄露给其他人。”
“搬走？”韦伯太太立刻驳回了这个提议，“凭什么我们要搬走，我丈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孩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的坚持重要？这么僵持下去，汤姆和茱莉亚必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你可以考虑一下，作为帮你们的代价，你们必须给我无限期提供猪肉。”
肉有多贵，米娅深刻又沉痛地领略到其中的滋味，单单一块五花肉，就要了她一百个铜币，整整一百个铜币！
可怜她是个没啥收入的女巫，为了生活而奔波，米娅在心里叫苦。
要是被乌乌知道自家主人现在的想法，肯定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天知道她衣柜里堆成小山的裙子有多贵，每次都是挥金如土，不带眨眼的。
韦伯太太眼里充满了猜疑，她一点儿也不相信米娅的话，要他们搬走更是不可能的。
“你别再这儿捣乱了，汤姆估计已经到了威尔逊家，我得马上去看看。”说着，韦伯太太提起裙子奔跑起来。
“唉！两全其美的法子，怎么就不接受呢？”米娅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但她一点儿都不急，循着韦伯太太离开的方向慢慢地走着。
她当然不是去看好戏的，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噢，还得顺便把乌乌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