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炖香肉
柔和的阳光铺满整个院子，空气还带湿润的气息。
光点在含苞待放的蔷薇花上跳动，鸟儿落在墙头，扯着嗓子叽叽喳喳的叫着。
小乌塔娜打了个哈欠，手里拿着花洒站在花圃边浇花，她人刚醒来，整个人还没清醒，脑袋半垂着一点一点。
叶子上，有条虫子在一前一后的蠕动，她睡眼朦胧的眼睛无意识盯着那条虫子，整个人忽然清醒了许多，她站直身子，连忙找来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捏起虫子放进盒子里。
一条虫可塞不住那只臭乌鸦的嘴巴，小乌塔娜蹲在花丛里，仔细寻找虫子。
院子里的铁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女冲了进来。
小乌塔娜从花丛里抬起头，转过脸看去。
那个叫莉萨的少女脚底踩风，招呼也不打，大踏步走到屋子门前咚咚咚敲起来。
“开门！米娅婆婆，你快点开门！”
米娅依旧披着那件灰色的斗篷，慢悠悠地打开门，看到莉萨她一点儿也不惊讶，若无其事地与她打招呼：“早上好，小姑娘。”
莉萨话也不说，挤着门缝想闯进去。
米娅似乎早就预料她的动作，死死控住屋门，不让她进来。
“您让我进去！”莉萨被卡在门缝里，大声地叫到。
“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家的早餐还没做好呢。”米亚手搭在门板上，门一动不动，做出了不欢迎的姿态。
莉萨折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从门缝里挣脱出来。
她站在门外，瞪着米娅说道：“您先让我进去。”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不招待了。”米娅丝毫不客气，说着她就要把屋门关上。
莉萨急忙抵住门，阻止它关上，说：“是关于药的问题。”
米娅装糊涂：“你爸爸那个酒鬼昨晚又去喝酒了？等等。”她手下施劲，门板把莉萨一点点往外推。
莉萨试图用脚去抵，也无济于事，她被米娅拒之门外。
没多久，门开了一点小缝，从里面丢出一包药，没等莉萨反应过来，啪嗒一下又关上了。
莉萨低头看了眼手里药，她咬着嘴唇，她目的不是这个。
隔着门，传来米娅苍老的嗓音：“回去用水煮开，给你爸爸喝下去，相信他很快就能活泼乱跳了。”
莉萨贴在门上，猛地拍门：“米娅婆婆，你知道的，我不是为爸爸来的。”
米娅站在门后，翻了个白眼，她低哑着嗓子说：“那是为你的妈妈？好吧，我勉为其难再为你抓一副药，不过你要记住，一大早把别人家的门敲开，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不，不是，”莉萨着急说道，“米娅婆婆，您得替我想想办法。”
门的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终于打开了。
莉萨连忙挤进屋子。
“你真是急性子。”米娅评价道。
莉萨手足无措，她焦急地说道：“婆婆，怎么办，我妈妈说要打开我的嫁妆箱子看看。”
米娅一点儿也感受不要莉萨的急迫，她慢条斯理的说：“这听起来像是件好事，你准备要嫁人啦？”
“不，并不是这样的。”莉萨来不及多说，“您可不可先把红宝石还给我。”
米娅瞬间就拉下脸：“什么红宝石，我可没收过这样的东西。”她语气尖锐，看起来并不好惹。
莉萨面对这样的米娅，她感到有点儿害怕，但如果让她母亲知道她把红宝石给人了……即将到来的家庭风暴她更加无法抵挡。
她不得不鼓起勇气说：“亲爱的米娅婆婆，求您帮帮忙，就借用半天，我保证，只要妈妈检查完箱子里的东西，我就马上还回来。”
“看来你的情人已经死心塌地爱上你了。”米娅避开话题。
莉萨红了红脸：“他很温柔，也很体贴。”
“嗯，看来我的药剂起效果了。”米娅露着半张老脸说道。
莉萨听出了米娅话中的反讽，她刷一下涨红了脸，窘迫地回答：“是、是的，您的药一直都很不错。”
“所以你就认为，你那个情人眼里只有你一个，对你矢志不渝，反正药也喝了，但是宝石还在，就可以厚着脸皮来骗回去。”米娅尖酸刻薄地说道。
米娅说的话着实难听，莉萨羞愧得要钻到地下去，她语无伦次：“米娅婆婆，您是知道的，您、您怎么可以……”
“我是知道，你这是想翻脸不认人。”米娅把村子里，人们评价她是个性格古怪、孤僻、难相处的老巫婆的评语表现得淋漓尽致。
“求您了。”莉萨都要急哭了。
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少女，米娅老婆婆的心肠硬的得可怕：“是你早早就保证过，可是你现在出尔反尔了！”她言语严厉。
莉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坚持不住哭了出来。
米娅暗自啧了一声，看来自己的演技又提升了不少啊。
不过看着一个靓丽的少女在自己眼前哭，着实有点心烦。
好好的一个早上，就这么被糟蹋了。
她锅子上还炖着肉呢，没时间与莉萨拉拉扯扯下去。
米娅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你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
莉萨紧紧抓住米娅的斗篷，她哀求道：“米娅婆婆，求您帮帮我。”
“可怜的姑娘。”米娅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吗，怜悯地说道。
“跟我来吧。”
米娅走出了屋子，来到篱笆旁，她远远看见小乌塔娜蹲在花丛里，便叫了一声：“你在哪里干什么，快回去洗洗。”
小乌塔娜站起身来，拍拍下裙摆的土，举着手上的盒子说：“我捉了一些虫子。”
米娅还没研制出药剂的解药，照这么下去，乌塔娜得保持儿童形态一个月才能恢复。
当米娅告诉她这一事实后，乌塔娜经历了绝望、低落、伤心、自暴自弃。
到最后败在了米娅优越的伙食喂养下。
虽然屋子里有个多话的臭乌鸦，但乌塔娜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她捧着盒子，从花丛里走出来，好奇心使她一步三回头的返回屋子。
迫于米娅的威慑，她不敢多偷听一句。
莉萨哭得两眼通红，脸上挂着泪痕，但这不影响她问米娅：“米娅婆婆，你们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孩子。”
“先管好你自己，别人家的事情不要多问。”米娅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
莉萨噤声，她看到米娅手心上沾满泥土的石头，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你的红宝石。”米娅握住石头，再次张手，一颗耀眼艳丽的红宝石出现在莉萨眼前。
她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惊呼到：“简直一模一样。”
米娅把宝石一扔，莉萨手忙脚乱地接住。
她把宝石放在阳光下，从棱角处反射出光彩夺目的星光。
莉萨惊喜极了：“这是真的！”
“不，这只是一颗石头。”米娅毫不留情的戳穿真相。
莉萨疑惑：“可明明就是一颗宝石。”
“正确的来说，这是一棵石头变得的宝石。”米娅看着莉萨的眼睛提醒道，“你得记住时效，6个小时后，法术会失效。”
“你得确保你妈妈不会在6个小时后去翻你的嫁妆箱子。”
“到时候，它将会变回一个毫无价值的石头。”
话说道这里，米娅已经仁至义尽，她冰冷地话时刻敲击着莉萨脆弱的神经：“我希望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在帮助你，你好自为之。”
“哦，忘了说，你得看好你挚爱的情人，假若被你妈妈发现，又或者他遇到了真爱……”灰扑扑的斗篷帽子里，传出米娅桀桀的笑声。
莉萨的脸刷一下惨白。
她揣着宝石脚步慌乱地离开了。
米娅回到了屋子里，小乌塔娜站在客厅里，她望着米娅，指着她说：“你简直是个无良女巫。”
“总比你这个不上道的黑女巫强，至少我没抽风去烧皇宫。”
灰色斗篷自动从米娅身上分离，像是有意识般，自己飞回到挂钩上。
米娅走到厨房，关掉了炉子上的火，锅盖揭开的那一刻，肉香四溢。
小乌塔娜和乌乌动了动鼻子，他们相视一眼，两人动作飞快。
待米娅端起锅子转身，餐桌上一人一鸟各就各位，乌乌脖子上的餐巾早已系好，小乌塔娜正襟危坐，端着她良好的用餐礼仪，但这一切都掩饰不住他们炙热的视线。
一人一鸟两双眼睛正亮晶晶盯着她手中的锅子。
米娅怔了一秒，随即笑笑，大方的给他们呈了几块炖得酥软的肉。
浓稠的肉汁不小心滴到桌子上，乌乌不满意看着盘子：“有点太少了。”
小乌塔娜捏捏腰上的肉，矜持地说：“我够了，吃太多会发胖的。”
米娅对乌乌说道：“这是给午餐准备的，你不能一下子吃完了。”
厨房的窗户开着通风，一只黑猫跳到墙头，从这里经过。
它嗅了嗅空气中诱人的香味，尾巴不安分的晃动着。
“好香。”布鲁顺着香味趴到窗口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餐桌上的盘子。
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它半个身子悬挂在窗外下，忍不住往屋子里叫了一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