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变白马
黑羊呆住了，它浑身僵硬。
“恶心死了，乌乌你的口水流出来了。”米娅一脸嫌弃。
“还有，你吓到小羊羊了。”
乌乌吸溜一下，擦擦嘴边的透明液体。
凉风吹过，米娅瑟缩了一下。
夜深了，气温下降，她穿着薄薄的裙子杵在全是植物的花园里，着实有点儿冷。
她催促：“我们快点回去。”
“现在出入皇宫的道路管制了。”乌乌汇报刚才蹲在皇宫墙头获取到的消息。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贵族们忙着逃命，现在皇宫陷入混乱之中。
米娅皱起眉：“真是麻烦。”
乌乌立在米娅的面前，目光灼灼看着她。
米娅注意到它的视线，她看向乌乌，问：“你说怎么回去？”
乌乌动了动它身后的大翅膀，开心地说：“飞回去。”
它拍着胸脯说道：“我飞得可快了，我们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想都别想！”米娅一口回绝。
“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乌乌锲而不舍，它还想着回去以后能讨多几条面包虫加餐呢。
“亲爱的，请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米娅没有情感的微笑。
乌乌说：“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您今晚的打扮高贵优雅，您的美丽无人能及。”
“真是谢谢你赞美。”米娅说，“所以请你想想怎么能不破坏我现在美丽的形象飞回去。”
思考可不是乌乌的强项，它拳头大的脑子里装不进那么多东西。
它咕哝道：“您可别让我想了，大晚上的又没人看见。”
“行了，我就不应该指望你。”米娅扬声说。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被损坏的裙子，可惜了，这条裙子只穿了一次。
她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礼裙转眼变成了一套轻便的骑装，她扭扭脖子，现在舒服多了。
她目光四处逡巡，想找点能用的物件。
但这里是花园，无非是些花草树木，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物品。
她便在地上捡了一朵被折断的蔷薇花，往空地扔去。
蔷薇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它的花体一点点撑大，薄薄的花瓣有质的改变，从柔软的植物组织慢慢变得坚硬，没多久，一辆玫瑰形状的马车出现眼前。
米娅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但马车还缺点什么，她把目光投向乌乌。
乌乌看到主人变出马车，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它后退一步，一脸拒绝：“我才不要当拉车的鸟。”那样看起来太愚蠢了。
米娅不说话，冲它微笑。
乌乌头皮发麻，它很清楚的知道主人一旦下决定就很难改变。
它余光瞄到黑绵羊，灵机一动，伸手指着羊说：“您让它拉，它可以的。”
黑绵羊看着米娅刚才的一连串操作，眼神有些呆滞。
黑绵羊感受到两双眼睛的炙热的目光，它才迟缓地歪着头：“？”
米娅冲黑绵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夸赞乌乌：“你的提议不错。”
米娅弯下腰摸了摸羊头，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小绵羊，就辛苦你一下哈。”
黑绵羊呆呆地看着米娅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它忽然感到身体有点儿奇怪。
乌塔娜芯子的黑绵羊没忘记自己是要博得眼前这个女人的同情心，它张嘴叫了一声：“咴儿咴儿——”
嗯？哪里来的马叫声。
“咴儿！”它继续冲女人撒娇到。
“？？？！”这个叫声怎么好像是它发出来的。
它疑惑地看向米娅，发现女人变矮了，“咴儿——”乌塔娜立即住嘴。
空气寂静了两秒，她骤然惊恐起来，她的叫声又变了！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四肢。
短小的羊脚变成了健壮的马腿，身上的毛也成了白色。
它这是怎么了？？？！乌塔娜惊慌失措，急忙向米娅递去求助的眼神。
米娅很满意地看着它：“怎么样，这匹白马俊吧。”
乌乌看了一眼，它摇摇头：“您怎么不把它变成黑的，黑色会更好看。”
“你懂什么！”米娅抬手抚摸着白马的鬓毛，她左手幻化出一把镜子，举到乌塔娜眼前，“看看，你现在是不是好看多了。”
乌塔娜下意识朝镜子看去，“嘶！”它发出了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她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镜子里，清晰地印刻着她此时的模样，一匹在嘶叫的白马。
它仰起半个身子，前蹄抬起，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米娅手上的镜子被它撞飞，四分五裂摔在地上。
“哎！”米娅被猛烈力道推开，她后退了两步。
她止住脚步，心平气和对白马说到：“小可爱，别生气呀，咱有事好商量，你这么闹腾，等会儿把侍卫惹来，该拉你去马厩了。”
白马动作一滞，马厩？那个臭烘烘的、洒满干草和粪便的马厩？！
噢，这太可怕了！说什么她曾经也是埃里温的皇后，生活精致，睡前泡牛奶浴，点香薰蜡烛，房间每天被侍女们打扫得干干净净，从头到脚身体每个部位有专人负责保养。
日子过得享受又奢靡。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即将要被送去肮脏的马厩？！恶毒皇后芯子的白马简直要疯了，它怎么能忍受这非人的生活。
白马突然疯狂地甩着脸，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米娅摸摸鼻子，她的话好像更加刺激到白马了。
她想了想，说道：“去了马厩，你会被马夫钉上铁掌，”她看了一眼白马的后半身，顿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个女孩子吧，想想这个时候也到了马儿们配~~种的时候了……”她斜过眼睛，不怀好意地恐吓到。
白马听了她的话，脑子里那根弦deng儿一下绷断了，身体瞬间僵挺，难以接受的瞪大了马眼。
乌乌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马肚子。
“砰”一下，白马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白马刺激过度，昏厥了过去。
“主人，你把它吓死了。”乌乌回过头说。
“哎呀！”米娅一脸无辜：“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乌乌认真地回答：“不是有点，是很、十分、非常！的过分！”它特地加了重音。
米娅和乌乌都蹲了下去，仔细观察躺倒在地上的白马。
它半张马脸贴在地上，另外半张朝上，褐色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瞪圆，一动不动。
“它好像真的死了。”乌乌盯着白马。
米娅看了一眼起伏的马肚子，说：“没死，估计被吓懵了。”
“这下得你拉车了。”米娅耸耸肩，抬头看向乌乌。
“我就知道您是故意的！”乌乌跳脚，“您每次都欺负鸟！”
“好嘛，回去给你一盒面包虫。”米娅哄到。
“好的，主人，我们快点回家吧。”乌乌马上转口。
米娅挑起眉，她家这只鸟真经不起诱惑。
乌乌恭恭敬敬地把米娅送上马车，它站在马车前，等着米娅施法变身。
米娅轻念了一声咒语，乌乌幻化成一匹长着翅膀的黑马，它甩甩脑袋，这种变成其他物种的感觉真奇怪，每次它都不能适应。
它舒展翅膀，准备腾空而起。
这时，斜躺在地上的白马四肢抽搐了一下，涣散的视线满满聚集，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别看乌乌平时聒噪小气，它可是个善良的鸟。
眼角瞄到地上的白马喘气了，它斜着脑袋说：“主人，你就那么狠心把它丢下。”
米娅单手撑脸漫不经心扫了白马一眼：“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不然咱们把它带回去，让它当我的仆人。”乌乌高兴地说，这样它在家里的地位就上升了。
“你需要什么仆人。”米娅奇怪地问。
“我怎么不需要仆人，我需要有个人替我喂食，替我换水，并且记得打开窗户让我出去散散心！”乌乌尖起声音叫到。
“这些我都有做。”米娅说道。
“可是你经常把我忘了，是谁把刚做好的药剂当成水放进了我的笼子里？”乌乌显得异常愤怒。
“……我。”米娅压住耳朵，承认到。
“后来我不是道歉了吗？”她为自己辩解。
“然后您又把我禁言了！”乌乌依旧愤愤不平。
“好啦好啦，”为了平息鸟的怒火，米娅同意它的提议：“不就是要个仆人吗，给你。”
“这才差不多。”乌乌还显得有些意难平。
“您把它变回去，这样我不好带回去。”
乌乌发了一通火，米娅当然是能安抚就安抚，何况是个简单的要求。
她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两圈，心里默念咒语，最后指尖对着白马一点。
白马的轮廓逐渐变形扭曲，过了十几秒，地上出现了一个裹着暗红色的礼裙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凹凸有致，棕色的长发盖在身上，看不清正脸。
“哇喔！”米娅惊讶地看向女人：“乌乌，你捡到宝了。”
“什么宝？”乌乌不明所以。
米娅指着地上的女人说：“大美女。”
乌乌顺着米娅的指尖看过去，它压根就无法领会人类口中的美，平时对米娅称赞完全是出于职业道德，毫无情感的日常营业。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乌乌迫不及待回去享用它的夜宵。
它低下头把地下的女人挑到马背上，矫健的翅膀凌空扬起，拉着马车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