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恰似盲人，背上灯
岳华让他侄子岳成把桌上的茶具拿走，紧接着让服务员上菜。
不过片刻，桌上已经放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
岳华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笑容：“今日请石会长过来，主要是让大家认识认识，也算是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古话有云：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我先敬石会长一杯。”
见他都这么说了，我气也消了一大半，端起酒杯和他喝了一杯。
紧接着他又示意其他人和我敬酒，他侄子岳成倒是客气，至于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
“岳老，说吧。今天找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我切入主题问道。
他面带笑容看了一眼那个叫孟青衣的女人，然后对我道：“梁副会长特意吩咐过，石会长江湖经验不足，又是头一次出远门，所以特地吩咐让我安排一个人保护石会长的安全。”
说罢，他用手掌指向孟青衣：“这位是西洲孟字门下，孟正云之女，二娘是他的婶婶。”
我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他的用意。
他是想让那个孟青衣来保护我！
开什么玩笑？
那女人凶得跟个母老虎似的，让她跟在我身边，根本就不是在保护我，而是想让我早点出事吧？
“岳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什么人保护。”我赶忙拒绝道。
“不识抬举！”
丽二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看就要出言不逊，岳华赶忙打住道：“二娘，你难道就不想救人了吗？”
“老岳，你觉得他像是能救人的人吗？”丽二娘不客气地道。
“难道你连梁会长的话也不信了？”
“我……”
“好了，你少说两句。”
我眼珠一转，问：“救什么人？”
岳华露出一个笑容：“石会长，这个事我们之后再说……”
“我现在就想知道。”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把事情徐徐道来。
孟家在西洲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古玩大家，家主孟正云人称“梁上书生”，平日里最喜欢收藏纸墨笔砚。
据传闻，其家藏之文房四宝，砚台可用来砌墙，毛笔能用来扫地，墨水能染布，纸张亦不知用之于何处，让人叹为观止。
可想而知，他对文房四宝多么着迷。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前段时间却把家里的文房四宝全部变卖，一时间如同入魔了一般。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道：“这不很正常吗？古玩历来就是有买有卖。”
“石会长有所不知，孟正云痴迷文房四宝那是众所周知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收藏的文房四宝拿出去变卖，平日里放在家里他都会每日保养。”
“哦？那他为何要卖呢？”
“一开始大家也想不通，后来才知道，他是迷上了一个砚台，他变卖家产为的就是去买那个砚台。”
说到这里，岳华叹了口气：“可谁知道，那个砚台买到手之后，他整个人却一病不起。”
“为何？”
“找了很多人都查不出原因来，后来我去找梁会长帮忙，他说孟正云是石邪入体。”
我眉头不由舒展开来，看了一眼那个孟青衣。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梁副会长会让他们来找我了。
所谓的“石邪入体”和金老爷子的“尸土气”差不多，金老爷子常年待在地底，自然会沾染尸土气。
而那个孟正云常年和石头打交道，自然也会沾染“石气”。
白姨和我说过，万物皆有灵气，盛极必衰，理所必至。
任何事情一旦过了那个度，都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
金老爷子也好，还是这个孟正云也罢，他们接触的事物都已经超出常人的量了，自然便会如此。
一般人不可能像金老爷子一样常年下墓，也不可能像孟正云似的，收藏这么多石砚。
所以还真是：故过犹不及，有馀犹不足也。
我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将姓孟的把他体内的石邪之气祛除？”
“正是！”岳华道。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
岳华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了丽二娘。
“哼！你想要什么好处？”丽二娘问。
我微微一笑，看向她问：“你觉得这位孟先生的命值多少钱？”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治病给钱！”
“钱？”丽二娘微微一愣，紧接着放声笑了起来：“老岳，你听到了没？这小子居然要钱！哈哈……”
我有些疑惑，这要钱很好笑吗？
片刻后她收声问我：“好，你要是真的能治我大哥的病，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嚯！
好大的口气！
不过我一时间也拿不准，要多少钱合适。
毕竟我对孟家的实力还不太了解，要多了他们拿不出来，要少了自己又不划算。
就在我犹豫之际，岳华开口说：“石会长！这钱乃是俗物，你要那做什么？”
俗物？
我差点没开口骂人！
“孟字门下，早已允诺。若有人能治愈孟家家主，其女儿就许嫁给他。”
我端在手里的茶，还没喝下去就差点喷了出来。
瞄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孟青衣，只见她脸上泛起一阵绯红。
“那个……孟老，我觉得我们还是谈钱吧。”我赶紧开口道。
这话一出，只见孟青衣脸色更红，好像受了多大屈辱似的。
她咬了咬唇，猛然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委屈与不满，一道道泪光闪烁在眼角，一扭头便踏出了包厢。
“青衣！青衣！”
丽二娘见状，冲我一番咬牙切齿，飞快地追了出去。
我说错了什么吗？
谈钱有错吗？
虽然那孟青衣长得不赖，可我也才和她刚认识，再说了她脾气那么火爆，谁要娶她做老婆？
“石会长……”岳华深深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岳老，我刚才说的话可是很认真的。让我去救人没问题，只要付钱就行。”
岳华像看怪胎一样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唉……还真是，身处福泽无知者，恰似盲人背上灯。”
这老头什么意思？
我石天行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怎么说的好像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