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能不能救人
夜晚，族人坐在长桌前，摆出长桌宴席，一起欢快起舞、唱歌、分享美食。
期间，秦厌一直被涌上来的族人敬酒。
她酒量向来不错，但她却甚少喝酒，认为醉酒误事。
但因着今日毕竟是她正式回归家族，所以也不好拒绝。
一旁的傅时予早在巧姨回来之际，就将南南还给对方，因此现在正是一身轻。
在秦厌准备将第三杯酒入喉时，傅时予站起身将手搭在她的杯口。
秦厌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倒是笑脸盈盈的朝着围上前来的族人解释。
“厌厌她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多饮，这剩下的就由我代劳。”
说罢，他没有征求任何人的同意，便强势的从秦厌手中夺走那杯酒，一饮而尽。
上前来敬酒的族人见状也不矫情，同样将手里的酒喝干，转身回到位置上。
接下来所有人敬的酒，傅时予也是直接照单全收。
全程，他都态度温和，根本看不出平日里在别人面前那副雷厉风行、冷酷无情的模样。
这几日，棠溪族人对他的印象很好，或多或少都能看的出来，他和大小姐之间微妙的关系。
棠溪族在棠溪鹤阳的带领下，早已不是以往那种腐朽的思想观念。
他们时常能接触到外人，也知道其实世俗如今讲究人人平等，根本没有所谓的血统纯不纯正一说。
再者傅时予来到这里后，一言一行均表现的十分谦逊有礼，自然能够博得众人喜爱。
如今听到傅时予说秦厌不舒服，族中稍微年长之人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大小姐还年轻，可也成年到了能够结婚的年纪。
棠溪族人大多结婚偏早，自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而且这个男人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长得又是一表人才。
让他做大小姐的夫婿，族人们更是乐见其成。
宴席一直持续到九点钟左右，吃饱喝足后，族人才将长桌撤去。
接着，便是棠溪的另一个习俗，他们会搭着音乐翩翩起舞。
比起刚刚争先恐后抢着给秦厌敬酒的情况，这次跳舞族人们倒是表示秦厌不用必须参加。
秦厌本就不爱参加这些，听到这话正好乐得清闲。
她坐在一旁，看着面前手拉手，在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心里顿时扬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她一副对族人眼神不在意的模样，倒是引得身旁同样没有参加篝火晚会的傅时予一阵笑意。
转头看他，秦厌有些不解。
“你笑什么。”
明明灭灭的昏暗火光映射在二人脸上，给此时的环境和氛围增添上几分暧昧。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互相看着对方。
明知现在的周身氛围极度暧昧，却依旧谁也不肯闪躲。
半晌，傅时予开口，语气温柔。
“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穿过枪林弹雨，更不用蹚过尸山血海。
没有仇恨，没有绝望，更没有必须要强忍恶心才能够面对的人。
闻言，秦厌有些沉默。
的确，这样的生活让她有些贪恋，相信傅时予也是一样。
可是他们始终不能忘记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只要一天找不到神秘人，那么这样的生活和这里的族人，都将早晚承受灭顶之灾。
到时背负仇恨，被迫家破人亡的不仅只有她和傅时予，还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他们。
显然，她能想到的，傅时予自然也能想到。
“如今已经回到棠溪，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等许离和子桑鸿羽将解药研制成功，看到他们恢复健康，我们还要继续踏上征途。”
秦厌口中的征途，傅时予清楚所指为何。
可她刚回到棠溪，族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她将失传武学传承下去，真的会这么轻易放她再次离去么？
这显然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如果棠溪鹤阳没有身体逐渐枯竭，那么族人将不会逼迫秦厌。
但现在棠溪鹤阳的生命岌岌可危，棠溪家自然希望有个一个新的家族来将失传武学继续传承下去。
而秦厌，就是这唯一的人选。
这也是为什么棠溪鹤阳接受命令前去寻找的原因，因为他注定命不久矣。
所以就算他再有能力，也只能是一个过渡点。
等到棠溪大小姐回归，他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
接着，找一个无人在意的地方，孤独死去。
这不仅是族中的安排，也是棠溪鹤阳为自己选定的结局。
“他们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傅时予的意思，秦厌明白。
棠溪族人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而她却必须要走。
走的前提是要说服棠溪族人，却又不能将神秘人和秘密之事和盘托出，这件事仿佛进入死循环。
不，还有一个方法。
秦厌下意识在心中反驳。
依旧是昨晚所想到的方法，只要她能够将师父的针法用在棠溪鹤阳身上。
那么，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拥有一个天赋异禀且寿命长久的家主，想必也能给族人们一颗定心丸。
更能够让他们放弃对秦厌的执着，将精力和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
见她迟迟不说话，傅时予一眼便看出她有心事。
虽猜不出具体，但也能猜出一二，应是与棠溪有关。
“你说我这双手适合救人么。”
秦厌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话，让傅时予先是愣了一下。
之后，他用轻松的语气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不是曾经用这双手救了我，还救了南南么？”
“甚至，还一次次将被追踪的赤狐，从围困里拯救出来。”
秦厌张张嘴，几度不知说些什么。
她想说这是不同的，可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同。
自己的的确确用这双手救过不少人，但用金针害死师母也是事实。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空空荡荡、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
可在秦厌眼里，那上面却分明沾满鲜血。
有敌人、有亲人、有朋友，甚至让她隐约感觉，能够闻到从手上传来血腥味。
这时，傅时予的大掌握上她的。
对方的手温热有力，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
只一瞬，便将秦厌游离的思绪快速拉回。
她的眸中再也没有满目血色，鼻腔中更是闻不到一丝难闻的血腥。
徒留下，一阵令人安心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