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183章茹收
“呵呵！”弄明怀中的女子娇羞地笑起来，声音悦耳甜腻，然而，声音过后，弄明便是呆住，双目空洞无神。“天遥就是不懂得这世间情趣，古板的紧。”
天遥怒道，“放了我明儿！”
“他如今可是我们地狱的人，更准确的讲，是我的人。”茹收抬出一只手指，挑起弄明的下巴，那张英俊无比的面孔，就被她任意玩弄。而此时此刻，弄明仿若失了魂魄似的，两眼涣散，毫无光泽。
气愤归气愤，在来此之前，天遥已获知弄明被地狱所惑，如今看到他神情模糊，越发是担忧，不得已她此刻只能放低语调，“您能不能穿好衣服，咱们再谈。毕竟我妹妹还在这里。”
“也对。少儿不宜。”茹收的声音放温柔了许多。
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过后，天遥松开了捂住孔玉红眼睛的手。孔玉红再次见到光明，立马定眼向茹收看去，这女子并非少女，而是成熟丰满的女子，柔心弱骨，香肌玉体。一身简易衫裙难掩她倾国倾城的绝色。“姐姐，她是谁？”
“臭名昭著且强大异常的地狱鬼王之一，茹收。”
“遥儿就是抬举我。人家可是柔弱得很。”茹收抬起星辰双眸，仔细打量着天遥。“遥儿，竟是这般俊朗的少年，以往倒是有所耳闻。不若，你也便从了我吧。我都念着你，念了多少世啦。”
天遥冷冷一笑，“你和阿九，最近闲的很，又要到地面上找人。”
茹收芊芊玉手轻柔地如春风般，一遍一遍触摸着弄明的脸颊，“是。没有什么新鲜的。明儿，这些年跟着我，也老了。”
天遥尽量压制着情绪，咬着牙讲，“你不要太过分！”
茹收甜甜笑着，“若你当真为了他，便跟明儿换一换。你是知道，我只喜欢年轻稚嫩，少年更是欢喜。”
孔玉红一时被茹收的美貌吸引，如今却听她细如春雨般的声音缓缓讲出一些不健康的言辞，甚是有些失望：这么美好的人物，若是智慧良善，该有多好。“姐姐，这女的，也能这般好色。”
茹收望着孔玉红又多了几分温柔，“小姑娘，食色，性也，这可是你们地球人的口头禅。”
“别为自己好色找借口！”天遥瞪住她，“好色，这是一些人的本性，哪里分男女，只要权利够大，她的丑陋就越发张狂恶心！”
茹收的笑声一时间爽朗地上扬起来，“那你又能奈我何？连创世神明们，也只能与我们制定契约。你父亲还曾请求过我，若是在世间碰到你的转世，不要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总有一天，我会制定出强大的约束！”天遥继续瞪住她，再看向弄明时，感觉那孩子眼神迷离，昏昏欲睡。“这沈家，强大这么久，原来是有你在后面撑腰。”
“遥儿，不要误会嘛。你是知道我的，我极少会做些好事。这沈少卿啊，寻得西庄这块宝地，难得宇宙间的巧妙虫洞，与我多有缘分，适合我脱离地狱到达外界，我便就此答应呵护他的子孙后代。可真真从来没对他们使坏。”
天遥哼了一声，“这点，我倒是相信你所言非虚。他们并没有碍到你，更方便你行事。老实讲，他们应该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嗯，我一向低调。”茹收继续娇滴滴地讲，“若是知道了，整日诚惶诚恐的，也不好玩。现如今，把我当成上古神明对待。岂不更有意思。”
“茹收，你也说了，这些年明儿渐长，人也不那么年轻，你搂着也不新鲜。把他还给我，如何？”天遥看着座椅上神志越发迷糊的弄明，两只拳头不禁捏紧，心疼异常。
“虽说，老是老了点，可毕竟是这魔域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如今又做了代理天君。我着实舍不得。”
“你不是喜欢猎奇吗？”
“也对。”茹收噗嗤笑出来，“你不怕我再去伤害其他人。”
“我能够阻止的了？”
茹收温柔优雅地一点头，“嗯。天遥对我，对自己，都有清醒的认识。”
“坠入地狱，前天条件是自愿。古神明时代，就已经形成的契约，莫非现在松弛了。”
“有道理，天遥倒是可以牺牲自身，加固这些契约。”茹收离了弄明，摆动着柳条般的身姿，千娇百媚，缓缓地如柳如丝般已然来到天遥跟前，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指擦过天遥下巴，身体也慢慢贴上来。“不过，这又是何必呢。听闻你在世间行走许久，均是伤痕累累。不如你跟了我可好。若是你，新鲜感应该可以保持长久。”
少年天遥不由地脸色一红，强装镇静，嘴角微微上扬，推开自己的妹妹，一伸手揽住茹收纤细柔软的腰身，一声冷笑，“我倒是有个人选，你可以试试。”
“谁？”茹收媚眼含羞，看得人心都醉了。
“高德，你应该听说过他。模样也不差。”
“哦，有所耳闻，两三年不到的功夫，竟然把西山经这里的西泽魔域全部收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茹收声音依旧娇羞动听，两只手已经完全攀上了天遥的脖子。
“姐姐！”孔玉红看到这么妩媚的女子，当真有点担心姐姐把持不住。
就这时，一个强有力的声音闯进来，“遥儿！”
这一声不打紧，吓得天遥一哆嗦，条件反射似地伸手用力地推开茹收，脸色都白了一半。这一系列连贯迅即的动作，倒是把茹收逗乐，身体一软又扑倒天遥身上，确是感到天遥浑身微抖。
“姐夫！”到此时，孔玉红才算放下心来。
“放开天遥！”门口的高德浑身上下仿佛罩着一股暗黑烈火，果真是生气啦。
茹收闻声看过去，先前还有看戏的兴致，然而，当瞧清高德的身影，脑海里却猛然闪过一个可怕模糊的印象，浑身不由得一颤，当真松开了手，离开天遥。
“母亲！”高德的小跟班雾轻自然也随后而至。
“你们怎么过来了？”天遥勉强挤出个微笑，走近高德，不过，冲着那张绿脸，却不敢再多言。
高德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就这么希望把我送给别人。”
“那，那不是开玩笑吗？”天遥顺势拍了拍高德的胸口。“那个，我要去看看明儿。”
高德一声叹息，在抓到天遥手的那一刻，似乎一切均可以释然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天遥走到弄明身前，把他的外衣为他拉好，扣上纽扣。整个过程，弄明仅是呆滞地望着他。随后天遥轻轻地把弄明拉入怀中，拍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明儿，不怕了。老师在。”
“母亲，弄明这是怎么啦？”雾轻望着前方的朋友，冰霜的面孔竟有些许波澜。
“没事，会好的。”天遥转身拍了拍儿子的肩头。
“弄明。”一个细弱、哭啼的颤音从门口传来。原来江凝也跟了过来。她不敢走进，只站在门外落着泪水。
天遥回头看向茹收，“茹收，明儿在世间轮回，多有平息战乱，开创盛世的贡献，还不足以赎罪吗？”
“他能够回到世间赎罪，也多亏有我。总还要留在地狱，还我恩情吧。”茹收嘴角优雅地含着微笑。“地狱岂是说进，便进，说出便出的道理。”
茹收走来，一伸手，“弄明，我们回去吧。”
“是。”弄明一点头，再抬头望向茹收时，双目已稍复清明，却是一张妖艳的笑脸，渴望的眼神。
“弄明！”江凝扑过来，拦腰抱住弄明，“求求你，求求你，醒一醒！”
“姑娘，放肆，请你离开！”弄明一摆衣袖，江凝如飞纸一般被远远地丢开。
“弄明！”见此，雾轻上前抓住弄明的胳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雾轻和弄明天上人间是对手，也是知己朋友，在天遥身边他们更是亲兄弟一般。
此时，江凝历经十世原本魂魄已经成长强大起来，奈何她进入魔域，始终默默守于弄明身侧，魔域的环境却也并非冥界，为了抵御阳光逐渐消耗的是她的魂能。如今她本已虚弱不堪，被弄明一扇，力量不支，摔倒地上，片刻之后，才撑住自己坐起。
茹收难得好心，走过去，靠近江凝，蹲到地上，平视着这位姑娘，软语道，“傻姑娘，坠入地狱的神，神、魂两离。他的魂已归属地狱，不再是你所识——完整的弄明。”
“弄明是魔族，不是神！”
“是吗？”茹收悄悄望向天遥，“天遥落世于这方魔域，定是算到此地有神降世。她诡计多端，做什么事情均有目的性。西山经任务重大，需要魔域完善，方可守卫天河冥河段。而最关键的神躯化域，形成神力法则。除外古老的神界，宇宙间神，或集万物灵气所生，也总将归于万物。”
天遥吼道，“茹收，你胡说什么！”
茹收继续悠悠地道，“许久许久以前，神明自省，予以神格约束自我。若违反神格，便最终要么归于自然，要么落入地狱，渐渐遗失掉自己全部神格；或可保全自身，归入地狱，却必神、魂两离。”
孔玉红很耿直地问，“丢了神格会如何？”
茹收掩口轻笑，“打个比方，人类丢了人性会如何？或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自觉间做尽坏事。”
孔玉红相当真挚地点着头，“如此，甚是恐怖呢！”
茹收回以微笑颔首，端庄文静。在这一切美好的情景之下，茹收再次纠缠住弄明的一只大手，牵住他便要离开。
天遥一把抓住弄明，“我不许你带他走！”
“是吗？”茹收起身，一眨眼，竟是走到了孔玉红跟前，冷不防，一伸手掐住了孔玉红的脖子。
“姐姐！”突如其来的变故，仅给孔玉红喊出这一声的机会，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这要是死，也死得太意外了。
“放开我小姨！”雾轻无形中抽出一把长剑架在茹收脖子上。
“妹妹！”天遥和高德均不敢轻易妄动。
不想，茹收嘴角忽然收了笑容，竟是把孔玉红往高德方向一扔，顺手拉了天遥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