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钱庄
“二位可以先休息，也可以随便观光，一楼有餐厅，也可以叫餐。这是山庄的游览手册和地图，还需要什么，打电话给前台，告诉我也行。大先生在忙，什么时候见你，我再来通知”
“好的，麻烦你了”
送走大奎，程伟问李雨彤
“累了吧？要不要吃东西？”
“别跟我提吃这个字，恶心着呢~”
“唉~不让你来，你偏要跟来。唉~”程伟连连叹气
“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嘛”
“你说什么？”程伟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心头一紧
“哪有朋友见面叫‘先生’的，你真当我傻啊？”
程伟一把捂住李雨彤的嘴，又在房间的角角落落寻找起来
“找窃听器啊？”
“嘘”
“别找了，咱们在人家大本营呢，就算真有，你找出来了又能怎么着？”
程伟停下寻找，叉着腰，对李雨彤说：
“你什么都明白，你比我还明白，就是不明白我”
“那还不是怪你！你要是和我说明白，我何必跟来”
“我要是跟你说，我就不来了”
“什么事儿要瞒着我啊？”
“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知道……”
程伟将撞剧本的事儿简述，并将后续的想法，和盘托出
“程伟！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你把我当老板了吗！”
“你别生气，我是不想……”
“你不想我想！咱们拍第一部戏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都没在怕的”
“现在情况和之前不一样！”
“在我这，就一样！”
李雨彤紧紧的盯着程伟，程伟从她的双眼中读出了无畏、无惧、坚定、信任和……
程伟沉默了半天，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回忆起很多，想了很多，平静的说：
“曾经，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和他，从无到有，一起博。后来，因为我，害他出了事儿，害得他……很惨”程伟讲到此处，眼眶泛红，鼻尖一酸，差点泪流满面，他真的懊悔，悔不该当初。强压住情绪，又说：
“总之，我不想你出事”程伟目光温柔，甚至带着祈求，李雨彤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心像被击中了一样，脱口而出：
“我答应你，不出事”
程伟长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此时，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猜，你的身份信息，应该已经摆到了大先生的桌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我们该怎么做？”
“既来之则安之，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他们沉得住气，咱们就要沉得住气”
接下来的几天，程伟和李雨彤就是没心没肺的玩儿，没人通知他们见面，他们也不问，完全没有求人的样子。吃的好睡得好，整个山庄的角角落落都玩儿遍了，比主人还像主人。
终于在一周后的晚上，大奎通知刚骑马回来的程伟：
“大先生请你过去”
“好”
“我也去”
“你先去餐厅吃饭，我见过大先生就去找你”
“大先生请二位一起过去，接风宴已经摆好了”
不等李雨彤反驳，大奎就回绝了程伟。不晓得大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除了静观其变，也没其他办法。
在大奎的带领下，来到顶层的房中。这间房需要专门的卡片才能打开，门是防弹玻璃制作的，前后共三道，第二道是密码和指纹组合开启，第三道需要内部人打开，在外面暂时没发现开锁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难道需要一直有人守在里面吗？
程伟没时间琢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千呼万唤始出来，程伟终于见到了大先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老朽前阵子忙于家事，怠慢了客人，失礼失礼，今备薄酒，为君接风，请入席吧”
“大先生言重了，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劳烦先生亲自设宴款待，受宠若惊”
二人看似繁文缛节的寒暄，实际上绵里藏针，翻译成真意，大先生是说：
“你来我很高兴，但这大过年的，你个小辈不来主动拜见我，反要我请你吃饭，一点礼数都不讲”
程伟回复：
“您误会我了，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小辈，哪敢冒然去家中打搅，大先生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大先生笑着点点头，一摆手，大奎吩咐道：
“上菜”
这第一关，程伟算是过了。酒桌上，李雨彤只装作没心没肺，涉事不深的小丫头，埋头吃喝。因为程伟和那个老头子聊的天，她实在是跟不上，前一句谈天说地，下一句讨论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先生才算真正步入正题：
“程伟小弟，听你口音，不是我们南方的吧？”
“没错，我是东北人”
“哈哈~”大先生顿了两下拐棍，柔和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斜着眼珠说：
“我最不信任你们北方人，尤其是东北人”
“为什么？”李雨彤问
“哼~有求于你的时候，称兄道弟，亲哥热姐，嘴甜着呢。等用不上你的时候，哼哼~你甚至不如他放的一个屁！平日里牛皮吹得震天响，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话，更是挂在嘴上，遇上了事儿，他比兔子跑得还快”
“大先生，你对东北人，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八几年的时候，我和一个东北人合伙倒卖钢材，那时候，我们俩好的和一个人一样。后来他批了一堆假条子，卷走了我八十多万，那可是八几年啊，八十多万！害得老子，差点被枪毙！你说，这里有什么狗屁误会！”
“大先生，这是受害者和骗子的矛盾，是阶级矛盾，并不是您和东北人的矛盾。既然您讲故事，我也有一个故事。事情发生在现代，一个东北的男人，被他南方的女朋友骗光了全部身家，您说，他该恨这个女人，还是南方人呢？”
大先生的表情由怒转喜：
“哈哈~不愧是轰动一时的赵仁亚，这手太极，打得真不赖”
“您老过誉了”
“可惜呀，昙花一现。我了解过你的过往，你是个天才。奈何，你的小说、剧本，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还负债累累。并且，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啊？”
“债我已经还清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假如不被车撞的话，活到您这个年龄还不成问题”
“你放肆！”大奎怒斥程伟，甚至把手伸进了怀中
大奎为什么这样生气呢？大先生早些年出过车祸，虽然抢救过了来了，但落下了残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左脚一米六，右脚一米七，江湖人称——地不平。显然，程伟是了解此事的。
“哎~”大先生用手杖阻住了大奎，并说：
“年轻人嘛，更何况是有才华的年轻人。有些脾气，才配得上他的才气呀~哈哈哈”笑过后，大先生继续说：
“我答应你在这里见面，一是看上了你的才气，二则因为你的信誉。可是，只有信誉没用，我们开钱庄的，就图个钱生钱，一个亿，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的信誉值一个亿？”
“大先生请明示，要我怎么证明？”
“哈哈~”大先生停了停，没回答程伟，而是转问李雨彤：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李，叫李雨彤”
“梦里天衢隘云仗，人间雨泪变彤帷。好名字啊，真是好名字。老朽冒昧一问，小丫头跟程伟小弟，是什么关系呀？”
“我是雨彤影业的老板，他是我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