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杉杉来了
“天这么热，连台空调都没有，戏服又这么厚，实在热的我头晕。不是不拍，是真拍不了，快中暑了”
瞿启智一边给朱子慕扇着扇子，一边说：
“咱们剧组的困难您是看见了的，我这个副导演和导演，都只能两个人挤在40块一夜的小房间，都是为了艺术嘛，多多担待，多多帮忙啊子慕姐”
“哎~我这个人啊，拍戏从来不讲究的，可这也太差了”
“对对对，是是是，我尽量想办法”
“瞿导，风扇到了”助理杉杉，满脸通红的抱着电扇跑进来
“快，来得正好，快给子慕老师安上”
杉杉找来插线板，把风扇安装好，打开，清凉的风吹出
“你也有心了，行吧。让外头的快点拍，估计他们拍完我也休息好了”
“好嘞子慕老师，我这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快点儿”
“杉杉，去，买几杯冰美式，两位导演要有，去吧”
“哎~”杉杉连口整气儿都没喘匀呢，就又被支出去跑腿。
朱子慕自从拿了十万块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不是嫌吃的不好，就是嫌住的不好，人家还不明说，而是用行动来告诉你。
比如前两天吧，她以自己拉肚子为借口，三番五次往厕所跑，一场戏楞是拍了一上午，最后还假模假式的给程伟道歉
“韦导，实在对不起，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哎~也不知道做饭的师傅洗没洗手，真是耽误大事”
程伟能怎么办？朱子慕还有用处，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能装傻充愣，不接招，权当没听懂。程伟如此忍气吞声自有道理，可不是怕了她，好在有瞿启智从中斡旋，并不需要程伟直面，不然，还真不见得能忍得住
“告诉朱子慕，到她了”
“好，这就去”
瞿启智刚靠近帐篷，就听见里面传来斥责声：
“你是猪脑子啊？你得脑血栓了还是中风啊？这么大个被子拿不稳？”
“子慕姐，这事儿不怪我，是您突然起来，我没防备啊~”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喽？好家伙，你不仅没眼力见儿，还蠢！”
“呦呦呦，怎么了这是？惹我们子慕老师发这么大火？”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是杉杉，把咖啡递给朱子慕的时候，朱子慕站起来接，一送一接之间，一个没递稳，一个没接住，要说错，都有责任，但都不是故意的，根本犯不着发这么大脾气
“瞿导，你看看这戏服，还怎么穿啊！都怪这个蠢猪一样的人！”
“我~”杉杉很委屈，她承认自己有错，但不至于被骂这么久、这么狠。瞿启智立刻打断她的反驳，并挡在二人中间，说：
“你去，跟韦导说马上就来”并给杉杉使了个眼色
杉杉明白，这是瞿启智在帮自己，毕竟，就算吵到最后，也吵不出结果，吃亏的还是自己，便准备退出去，谁知，朱子慕叫住了她
“喂！就这么走了！把咖啡给韦导送去！”
原来如此，还以为她不依不饶呢。瞿启智松了口气，继续给朱子慕陪着笑脸
“韦导，喝咖啡”
杉杉出门口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去，调整好情绪，把咖啡送到程伟手中
“子慕姐戏服被我不小心弄脏了，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过来”杉杉实话实说，并无隐瞒，静等着导演摔稿子，给自己劈头盖脸一通骂
“嗯”
杉杉并未等来自己想象中的一幕，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嗯’，心想：这导演也太没脾气了，难怪他降不住朱子慕
“还有事儿？”
“哦~没，没事儿了”杉杉就要走，程伟把她叫住
“等等，你先别走”
杉杉停住脚步，等待训示。程伟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摘掉墨镜，说：
“退两步，转一圈”
杉杉转了一圈，心想：大概是剧组里第一个见过韦导除手以外，其他部位的人。他的眼不大，也不小，眼神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密布的红血丝，似乎和自己没什么两样的一双，贫瘠的眼睛。
“拍过戏吗？”
程伟的话将杉杉从遐想中拉出，且令她振奋。她有个演戏梦，但不论是成绩还是家庭，注定她没法走这条路，只能大专毕业后，尽量的靠近自己的梦想，寄希望有一天，能被发现，能得到一个机会
“拍过！跑过龙套！有的时候还有词儿呢。我给您……”
“行了行了，你替子慕走一遍戏，我要看机位”
程伟的剧组实在太穷了，就一部摄像机，多了租不起。这组镜头又有些复杂，远景中景近景特写……少说也要拍四遍，为了节省时间，程伟在构思，希望能一镜到底，一镜就把所有需要的镜头都拍进去
程伟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个毫无计划的举动，竟然在未来的某一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来，三、二、一、开始！”
程伟从监视器里看着镜头运动，却不想发现了一位台词很不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杉杉。这小姑娘台词说的清晰极了，这种程度的台词，他只在年龄四十岁以上的演员身上见过。
“程哥……”
“韦导”
“哦对，韦导。朱子慕那边搞定了，开始吧？”
“嗯，你把杉杉叫过来”
“好”
“韦导，我哪做的不好，您多批评”杉杉深鞠一躬，马尾辫都甩了起来
“把你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程伟递给她一张白纸，上面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啊？”
“没明白？”
“明~明白~谢谢韦导”
“杉杉，帮我把椅子拎过来”朱子慕远远地喊杉杉
“来了”
程伟本想嘱咐一句：别跟任何人透漏。但想了想，没说。这个圈子的水可太深了，如果她连这点提防都没有，还是趁早出局的好
任何圈子都一样，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今天你是猎人，明天你是猎物。你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总有人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看着你。
自从上次撞破了陶筱画和卜思远的‘奸情’，胡鹏已经连续几天不回家，不和陶筱画沟通。事实上，他就等着这一天呢。什么意思？
胡鹏的职位提升后，就想跟陶筱画分手。因为以陶筱画实习生这个身份，已经帮不上他什么了。那二人的关系也就没必要再维持下去，同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怕早晚有一天要露馅。
尤其不能让jessica知道，因为她还有用，她有很多自己的投资资源，以后的项目，缺少不得她的助力。
本想就这样冷着陶筱画，再过个三两天，把自己的行李搬出来，彻底断干净。可计划不如变化，万事都是联系的，谁求不找谁呀？
“先是做错数据，再是吃回扣，要不是我和总公司这次派下的负责人有交情，你现在就被公安的人带走了！”
“罗总，那都不是我啊！是……”
“行了，跟我狡辩有什么用？能不能说服我，又有什么用？必须拿出一个结果来，你以为上面是好糊弄的吗？啊！”
“罗总，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你好意思说？枉我这么看重你！没出息的东西，那么仨瓜俩枣的就把你打发了，你要是多拿点儿，我还能敬你的魄力，就区区的四万块？烂泥扶不上墙，我不管你了！”
罗浩拎起公文包就要走
“罗总！”胡鹏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心慌不能自己，见罗浩要放弃自己，扑通就跪下了。
“别不管我，您现在不管我，那我就真的没救了！您帮我一次，就这一次，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好吧，办法，也不是没有”
“罗总，求您指点！求求！”
“只有一条路，看你……够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