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麟澈为颜鸢处理伤口
颜鸢沿着墙壁走，没几步就摸到了木质的物体，伸长了手也够不到顶，远远比颜鸢高，她猜测这有可能就是放杂物的柜子。
又往旁边摸了摸，还摸到了小抽屉，颜鸢立刻惊喜大步往旁边走。
“啊”，凄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几乎是声音发出的同一时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颜鸢面前，颜鸢一瞬间屏蔽了疼痛，愣住了，这熟悉的味道，白天也闻到过，是麟澈！
“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声音异常温柔，颜鸢可以明显感受到，语气中的着急和担心还有微微的责备。
麟澈见她没说话，更着急了，直接上手抓住她的脚，“是不是脚受伤了？”
颜鸢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疼痛感也回来了。
“痛，痛，痛，你别使劲。”麟澈已经开始上手检查了。
“这儿这么黑，你能看到什么？”颜鸢感受到他正在脱下自己的鞋子，赶紧提醒他。
“得罪了！”麟澈的话音刚落，颜鸢就被拦腰抱起，大步向外走。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麟澈将颜鸢放在之前他坐的椅子上，蹲下身子，将颜鸢的脚抬起来，脱下鞋子，正准备查看伤口，颜鸢疑惑地声音响起：“这么黑，能看见吗？”
麟澈一愣，放下握着的脚，站起来，手一抬，颜鸢只感觉袖子舞着一阵风从脸上刮过，下一秒屋子亮了起来，屋子里的蜡烛全部被点亮，红光点点，摇曳生舞。
麟澈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与颜鸢的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充满审视、探究、疑惑还有点愤怒的眼睛。
麟澈握了握长袖下手指，假装若无其事地蹲下，这时候才看到，颜鸢白色长袜的脚尖位置全是鲜血，有些是黑色的，已经干掉了，有些是红色，还新鲜着。
颜鸢之前感受到的潮湿还以为是汗水，原来是血。想必早就受伤了，只是这一天麻烦的事，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危机让颜鸢根本没有机会停下来思考，更无从感受疼痛。
麟澈低着头，眼睛里的复杂神色没人可以看见。他放轻手上的力度，准备将袜子褪下，受伤的地方血肉已经与袜子连在了一起，血液干掉了，强行脱掉疼痛难忍。
颜鸢看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狠了狠心，拿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水泼在自己脚上，将干掉的袜子浸湿，麟澈一点一点地将袜子脱下来。
脚趾头已经血肉模糊，依稀可见肿大，颜鸢除了这些，便只能看见麟澈的脑袋，黑色的头发冠起，冰凉的手触感强烈，看不清表情，摸不清情绪。
但他面部距离她的腿太近，每隔几秒便有温热的呼吸扑来，颜鸢很难忽视小腿那么点地方，交织着疼痛、冰凉和温热三种完全不同感觉。
心里的异样说不清道不明，让颜鸢想要逃避，小腿不自觉地往回收，随即遭到呵斥：“别动，我给你上药。”
在颜鸢看不见的地方，低着头的人凝视着眼前的伤，思绪飞往千里之外，眼睛弥漫起水雾，直到手里的小腿不听话地乱动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麟澈抬头，神情早已恢复如常，平静如湖，仿佛从未泛起波澜。
手伸到胸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颜鸢，颜鸢不明所以，拿在手上瞧了瞧，白色小瓷瓶，木塞子封住了瓶口，凑近闻了闻，一股草药味溢出来，嗯，这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颜鸢嫌弃地放在桌子上。
而麟澈掏出一张手帕，就着茶水将颜鸢的伤口清理干净，看上去比之前更触目惊心。
蹲着的麟澈伸出手，见坐着的颜鸢迟迟没有动静，不耐烦地抬高了手，颜鸢才反应过来，将小瓷瓶拿到他手里。
“确认完了？”
“什么？”颜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疑惑不解。
“怎么，不怕我趁此机会对你下毒？”
颜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要害人，还需要用这么劣质的手段？手挥一挥就能亮起这么多蜡烛，分分钟就能将手无寸铁，又无依无靠的她弄死好吧，还需要清理好伤口再下毒吗？他不嫌麻烦她还嫌麻烦呢？
麟澈的嘴角扬起，好像从这个白眼里倾听到了她的吐槽，眼睛比平时更亮了一点，而吐槽完的颜鸢却恍惚间被这抹笑迷失了心神，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拽了拽自己的袖口，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颜鸢心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好看！
殊不知，低着头把药洒在伤口上的麟澈笑得更开心了。
姜黄色的药粉盖住所有的伤口，麟澈又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将整个脚都包起来，颜鸢低头一看，这，好像是系了个蝴蝶结？
颜鸢心里震惊：这古代的男人还会系蝴蝶结，还系得这么漂亮，合理吗？
麟澈满意地扯了扯蝴蝶结两边的翅膀，调整到最满意的角度，这才将颜鸢的脚放在鞋子上垫着，站起来，又掏出一张帕子，颜鸢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一个大男人出门至少带了三张手帕，这合理吗？
麟澈当然发现了颜鸢那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样子，直接忽视掉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从每一根手指的骨节到指尖，连指甲盖边缘都不放过，来来回回好几遍，就着烛光反复观察，确定干净了，才满意地将帕子一抛，正好扔在颜鸢怀里，颜鸢皱着眉头，嫌弃地用袖子扫到地上。
“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对受伤病人就这个态度？”
麟澈无语，望了望屋外暗黑一片。远处宫殿红色点点的烛光闪耀，与今晚这毫无月色和星星的夜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颜鸢也很疑惑，昨晚月色那么好，今天太阳这么烈，怎么到了晚上全黑了呢？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悬在心头，颜鸢看了看被包裹完好的脚，心绪一沉：昨晚差点死掉，今天侥幸活命，晚上这一脚痛入骨髓，她还能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