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颜鸢遇险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宫道上。
颜鸢心里闷得慌出来走走，望了望周围的建筑，月光下依稀可见高威的城墙，朱红的宫殿，灰白的瓦片，夜里无人，略显凄凉。
春天的夜里有点凉，宫里没什么人，颜鸢无暇欣赏月色，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越来越窄，失神间也不知道来到了哪里，颜鸢发现自己迷路了。
“把这个拿着，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这个真的有用吗？”
“当然了，这可是大人花了大价钱从西域不远千里送进宫的。”
寂静的夜里，再小的声音也格外地引人注意，颜鸢听到声音止住了脚步。她模模糊糊看着两个身影在一棵大树后面，脸看不清，穿着倒像是宫女和宦官，而两个人好像在交换着什么东西？
颜鸢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尽管心里也在打退堂鼓：好奇害死猫！但还是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近了一点，将自己的身影藏在假山后面。
这时候两个人好像要离开了，一个转身往左走，一个向右走，颜鸢一时犯了难，决定悄悄跟上宫女，安全点！毕竟根据对话那个东西应该在宫女手里。
月光很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前面脚步匆匆，后面蹑手蹑脚。路上没什么人，颜鸢不敢跟得太紧，也不敢离得太远，再加上腿脚还不方便，一瘸一拐地总算看见她进了一个门，远远一看门口牌匾上写着[兰林殿]。
颜鸢自然不可能跟进去，只好原路返回，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个宦官打扮的人站在前面路口，颜鸢吓一跳，身体止不住颤抖，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刚才和宫女在树后说话的宦官，而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刚才紧张只顾着盯前面的人，生怕跟丢了，没注意观察后面，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行离开的宦官跟在自己身后。
颜鸢努力镇定下来，身后只有个兰林殿，也没退路，只能朝着必经之路上的拦路虎走去，眼不斜目不视心不慌，假装路过。
哪怕颜鸢心里默念了一千遍老天保佑，还是不出所料地被这宦官叫住了：“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晚了来常宁殿做什么？”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尖哑刺耳，倒是中气十足。
“回公公，我是珍儿，就前天早晨晕倒在小花园那个，摔伤后卧床了两天，实在是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透口气。这脑子大概是没恢复好，这一走倒是有点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了，瞧着那边没了路，才想着赶紧回去。”颜鸢扶着额头，耷拉着脸，一脸憔悴的样子，心脏怦怦跳，不敢抬头。
其实颜鸢也知道自己这借口很烂，她自己都不信。但所谓三分真七分假，身上的伤起码是真的。
颜鸢等了好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面前的宦官还是没有说话。她能够感觉到头顶凶狠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心跳的频率更快了，呼吸越来越急促，像个溺水之人般。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颜鸢咬紧牙关强撑，她想要是再没有动静 ，先下手为强也总比等死好吧，在心里默念着5、4、3、2、1……
“这样啊，那你慢慢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正当颜鸢做好了攻击和防御两手准备的时候，头顶终于传来了声音。
颜鸢赶紧点点头，如释重负般拖着不利落的腿脚快走，稍晚一会儿就怕反悔了，她能感觉到背后有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像一把锋利的剑，冰凉刺骨，颜鸢不敢回头。
走了差不多5分钟，回头已经看不见那宦官的身影了，颜鸢提着的心微微落下。
这条小道两边都是树林，静悄悄地只有她踩过落下树枝发出的吱呀声，月光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咚咚咚”地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
颜鸢有些害怕，更想不通的是那个宦官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刚才在常宁殿门口的时候，颜鸢就在心里呼唤过宝珠，但没有得到回应。
颜鸢决定再试试，轻声唤道：“宝珠，宝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快出来，我有点害怕，你出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依旧是没有回应，颜鸢只得继续往前走。
月亮躲进了云层，天上一颗星星也看不着，颜鸢渐渐也看不清路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逛到这儿来，还看到了些不该看的。
她越着急身体越疼脚下越是踩滑，没有注意到旁边一道影子悄然接近了她。
颜鸢意识到有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从她眼前划过，迅速捂住嘴，另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使劲往后拖。
颜鸢挣脱不了，脚只能使劲蹬地，身体下滑，用指甲扣他的手，指甲嵌进了肉里，颜鸢的手指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流出。
显然颜鸢的激烈反抗激怒了后面的人，他使劲提膝撞上颜鸢的后腰，颜鸢疼得快晕了过去。求生的本能使她手上反抗的力度丝毫不敢减弱，破裂的指甲更迅速地一遍又一遍划过他的手。
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颜鸢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最开始是捂住她的嘴，见她激烈反抗，现在连她的鼻子也一起捂住。
体力耗损巨大，身体疼到没有知觉，窒息感不断加剧，颜鸢的脑子开始模糊，渐渐地放弃了抵抗，“好累啊，这就样吧！如果这就是我的结局……”
颜鸢缓缓放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残留的一点意识充满了懊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二次死亡了，只是对不起珍儿，也对不起娟儿，她为了自己还挨了顿打，算了，本就是该死的命！
月亮漂移过厚重的云层，皎洁的月光隐隐泄出。
下一秒早已麻木的颜鸢重新感受到了疼痛，这一次来自于自己的后背，她感觉后背中间很烫很烫，迅速蔓延到全身发热。
后面掐住她的歹人显然被什么吓到了，“啊”一声立马松开手，转身就跑，脚步踩踏树叶的“吱呀”声特别刺耳。
颜鸢缓缓睁开眼，红色的光芒从她的后背迸发，耀眼的光照亮了整片树林，如同仙境般，连地上的破败残叶都印上了绯红余色，可惜颜鸢无法欣赏，失去支撑的她已经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颜鸢将耀眼的红光压在了身下，绯红色的光晕萦绕在她周围，让她感觉很舒服，舒服得想这样睡过去。
月亮还在云层里，有几颗星星倒是跑了出来，颜鸢竟然看到它们在快速移动，是自己眼花了吗？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颜鸢盯着乱窜的星星，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