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有个乞丐
雪依总算嘴角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风流的武功和做事的机敏,她是知道的,而按照蓝沙沙说的,阿云和老四的能力与之不相上下,那确实可以稍微安心一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人便一直在客栈休养,蓝沙沙腿脚不便,起居雪依和江雨欣便也多照看一些。而风流闲来无事,多在镇子上晃悠,与镇长九叔督促着镇上的染病之人依照方子按时服药。至于白衣教真水堂故意炼毒,坑害镇民之事,风流却也闭口不谈,因为他料定真水道人受伤极重,即便侥幸活命,也是三个月不敢出来危害镇子,而且这般骇人听闻之事,寻常镇民愚昧无知,便是告诉他们,却又哪里肯信。
七日之后,镇子上染了瘟疫之人,已逐渐的恢复正常,而且再也没了新发染病之人,算来镇子上的瘟疫已被初步的扑灭了。而蓝沙沙腿上的伤势和所受内伤,也好转大半,虽不能长途跋涉,但下地行走,自不在话下。
一切都在好转,黑夜终将过去,乌云终究散开。
只是风流却近日发现镇子上的乞丐往来频繁了起来,问了镇长,却告知多数不是镇子上之人,是外地逃荒至此,念及此处,风流不禁多留了个心眼。
这一日,清晨时分,众人吃过早饭之后,蓝沙沙和雪依回了房休息——依照风流的打算,再有三日,镇子上疫情彻底消散,蓝沙沙腿脚也恢复如初,不至于留下后症,便该出发了。
风流与江雨欣坐在客栈门口的一张桌子边喝茶闲聊,江雨欣面对着客栈外面的方向,此时忽然发觉有异,便低声对风流道:“你看到了吗?客栈东南方的一家米店的门口边,靠着台阶那里,坐着一个乞丐。”
风流本来背对着客栈门口,此时也不回头,盯着江雨欣,笑道:“没错,你说的很对,确是有个乞丐。”
江雨欣用筷子敲了一下风流的手,道:“我是说真的,你都不回头看一下,怎么说有个乞丐。”
风流叹气道:“若是等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个乞丐,只怕咱们早就被一群乞丐给抬走了。”他顿了下,接着道:“那乞丐三十岁左右,不算年轻,却也不算老,长得不算好看,但也决计不丑,身子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穿一身灰白破布衣衫,满是尘灰和补丁,对不对?”
风流虽然没有回头看,但背后仿佛生了眼睛一般,所描绘的也是半点不差。江雨欣却哼了一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不丑不俊……寻常人都这样啊,还有破布衣衫什么的,你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寻常乞丐九个都这是样的。”
风流哦了声,道:“是嘛?那你不妨再多留意留意,看他是不是寻常的乞丐。”
风流说的没错,客栈东南方的米店门口,确实有个乞丐,已经在那里好几天了,白天在那里乞讨,晚上不知道回到哪里睡觉。只是这乞丐却决不寻常,虽然当今世道不好,但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不偷懒,又岂会当了乞丐。即便是逃难至此,没有房产和田地,找个人家做短工,也能顾得上吃喝罢。
风流虽然不动声色,但其实也注意到这乞丐好几天了,见他无事之时,便取过来一柄小刀,在雕刻着一段木头,那稳重而灵巧的手法,必然是武林中人无疑。只是这乞丐既然只是远远的坐在米店边,看着客栈门口的人来人往,却从不上前,风流便也假装不知。
江雨欣却直到今天忽然发觉这乞丐有异,便刻意留意了几分。果然,风流这般说了之后,她越看越觉得这乞丐决不寻常,尤其是他两腿箕踞,随便在米店门口台阶前那么一坐,靠着后面石阶的样子,让人总觉得有一股刚正威严的气势,却又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满脸的坚毅之色,还带着几分的豪气,江雨欣越来越觉得他不是寻常的化子。
江雨欣忽然道:“那你倒说说,他怎么不寻常了?”风流咳了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你疑邻盗斧罢了。”
江雨欣知道风流多半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却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便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从客栈门口走过。看着中年女子的装扮,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气质和寻常镇民还有颇有高下之分的,江雨欣心知多半是镇子上富户人家的主妇。而那小女孩,一身的光鲜衣服,脸蛋圆润可爱,扎着两个马尾辫,一只手牵在了那妇人手里,另一只手却是握着一支糖葫芦,火红火红的糖葫芦,闪着晶莹的亮光。
小女孩也看到了米店门口的乞丐,便挣脱了妇人的手,走上了近前,看着乞丐,上下的打量着,仿佛她很少出门,也很少见到乞丐一般,便充满了好奇。那乞丐见小女孩走上近前,便也是冲她咧嘴一笑。而那妇人,皱着眉头也走到了近前。
小女孩举起手里的糖葫芦递到了这乞丐的面前,奶声奶气的道:“给,你吃。”
那乞丐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点了点头,接过了手中的糖葫芦。见那乞丐接过了糖葫芦,小女孩开心的笑了,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
那乞丐慢慢的从怀里取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三寸许长,雕刻的非常精细,惟妙惟肖,虽然离得远了些,但江雨欣也勉强看得清,这雕刻的也是个小女孩模样。乞丐将小木人儿塞到小女孩手里,道:“谢谢你的糖葫芦,给,这个给你。”
江雨欣心想这乞丐既然在雕刻着一个小女孩儿木雕,莫非他也有个女儿,这是雕刻来给她玩的?此时接了这小女孩的糖葫芦,便将木雕送与了她?
这时,那妇人拉了小女孩准备离去,乞丐却拉着了小女孩裤脚,待小女孩回身时,又将手中的糖葫芦的竹签塞回了小女孩手中的木头雕刻的小女孩的小巧的手心缝隙里——原来他并不要这小女孩的糖葫芦,只是和她在玩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