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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蝠灵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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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在陈单凌松手后艰难地撑起身子又行一跪礼:“属下确信没有错认。”

    陈单凌想起了什么,问道:“所以四年前的那样东西,跟你有关系?”

    “主人请明示。”

    凌侧过头给小家伙指了一下自己的耳钉。

    小家伙也有些意外,但看后又低头道:“回主人,这与属下并无关系。属下的职责,仅在于服侍力量最为不安的四翼吸血鬼。”

    凌轻叹一声打算离开。走出几步,感觉脚踝有毛发摩擦的触感,这才低头看去,捧起一束暗红色的发丝来:

    “你弄的?”

    “属下多有冒犯,但这是属下与您正式建立血契所必要的『血祭』。”

    “你还知道冒犯?这经过我同意吗?!”

    陈单凌·吸血鬼(四翼)-“血祭”姿态

    凌怒声呵斥,忽然听到头顶有翅膀扇动的声音,他抬头看去——是之前那个吸血鬼。

    “哟呵——都在这儿呢?”

    “又是你?”

    “哎哎哎别打我别打我!”那吸血鬼落地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刚刚的事儿是我的错……”

    凌此时的模样把他吓得够呛:有着翠绿竖瞳与暗红色眼白的双风眼让凌看上去颇有恶魔的气质,眼尾的深色又更添一分邪恶的气息。

    凌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我是寻思你这会儿应该还没进食,就过来瞅瞅…”

    “看也看完了,你能滚了吗?”

    “主人,『血祭』正是要通过您的首次进食才可完成,属下如此冒昧也是恐为时过晚。”小家伙起身,瞬移到吸血鬼的颈边,将爪子刺了进去,

    “『初拥者』…陈忆楷。”小家伙眉头紧皱,『为何主人与他的血液没有连结关系?』他将手抽出,用带出的血液以陈忆楷的伤口为起点在其脖颈画了一圈咒文,又将血溅上陈单凌的脸。

    “血之翼,殷(yān)之魔;恶之约,王之契;『血祭』,起。”

    话音刚落,随着四周红色的结界张开,凌突然闷哼一声弓起背来,身后生长出了两对巨大的黑翼。

    “你……!”陈单凌正要说话,忽然理智不受控制,向楷的脖子扑咬上去。

    楷疼得紧闭双眼不敢动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凌松口了:“疼死我了!”

    “哈啊……”凌的理智还没完全恢复,他只第一时间将獠牙从楷的脖子上移开,低吼未停。

    “不足量的进食只会让您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还请您继续完成。”

    凌咧着獠牙,表情还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但他振翅逃出了这个结界。

    “主人!”小家伙急忙追了出去,楷也在后追赶。

    凌的速度很快,正当二者快要无法追上时,他忽然向下坠落。

    小家伙顾不得其他,连忙舔了一下刚才沾的楷的血液,两对蝠翼变得巨大、这才勉强赶到凌身侧以气韵将他托起。但体型的差距还是太悬殊了,他慢慢把凌带回地面,楷先一步落地,将凌慢慢扶住,看到凌已恢复了常态。

    “还是迟了一步。”小家伙叹了口气,『是血液连结的问题吗?』

    “你主人这是咋了?”

    “双翼无权过问。”

    凌睁眼,整个眼睛如同失控时的楷一般满是刺眼的血红色光。

    没等二者反应,他再次咬住了楷的脖子。

    又过一会儿,凌的瞳孔慢慢恢复,一把推开了楷。

    “啧。”凌烦躁地擦掉嘴边的血迹,正想起身,感受到身后的重量。

    那两对黑翼还在。

    他向翅膀看着,很快一个血一般的花纹慢慢生长到全翼,这黑翼就如同被花纹吸收一样,跟随着花纹的收缩、两对翅膀都被成功收回。

    “主人…”

    “你别叫我主人。”凌恶狠狠地瞪了小家伙一眼,而后听见了手机的振动声。

    他走到一旁,看到是陈鹿打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哥哥!你到哪里啦?源原姐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噢,你怎么还不回来?”

    凌走了神,没有及时应声,鹿有些疑惑,“…哥哥?”

    “嗯,我在听。”“在听什么呀!问你到哪里了!还不回来!”

    迟疑了一下,凌还是勉强笑道:“我快到了。”

    “噢……好,没事就行!快点噢!”

    “嗯。”

    凌收回手机就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发现小家伙还在跟。

    “你还想干嘛?”

    “『血祭』未能完全成功,您极易失控,属下必须更好地履行职责。”

    “你觉得我能用什么理由把你放到我家?”

    “属下自有良策。另外,属下也有办法让您的家人无法辨认您不属于人类的特征。”

    凌斟酌一番,这才点头,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家。

    进门前,凌又停下问道:“对了,我要怎么叫你?”

    “回主人:您叫属下‘朽白’即可。”

    “…那你打算用的办法是什么?”

    “属下可以催眠使人类的认知受到干扰,也就不会被发现破绽。”

    “会有副作用吗?”

    “不会。对您吸血鬼特征的隐藏,只会在您坦白后才会在您家人眼中消除暗示。”

    凌听罢,瞥到垂在脚边的尾巴,把这尾巴抓在手里,藏在身后才开了门。

    看到客厅还亮着灯,一个核桃色头发的女子从沙发上起身迎过来,她有着琥珀色的瞳孔,眼睛大大的,与陈鹿一样有神。

    “老妈?……你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她是陈单凌和陈鹿这对兄妹的母亲,名叫喻涟,长相精致、皮肤白里透红的,美貌透着点可爱。她故作严肃地走过来,在快到能看清凌的瞳色时的距离被朽白挡在中间,涟看到这么小个的人形生物愣了一下,很快就让朽白成功对其催眠。

    见涟目光呆滞,凌有些紧张上前一步,就见涟的神采恢复,像与朽白很熟络似的摸了摸脑袋:“朽白也回来啦?来,单凌,你也上楼去吧,阿鹿还在等你呢。”涟的眼中凌保持着人类的样子,只是眼中已没了光泽。

    凌踌躇着来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悄悄打开。

    “哥哥~”陈鹿从门后探出头来,把凌吓了一跳。

    “你又吓我?”凌摸了一把陈鹿的头,嗔怪道,“天天这么孩子气。”

    “我本来就是小孩哎!”鹿拉开门让进来,看到一旁的朽白马上停住。

    鹿重新清醒一把抱住白:“小白——好久没见你了!”举起白询问道,“哥哥,我能给小白洗澡嘛?”

    凌看到略显惊慌的白忍不住笑了一声,微笑道:“可以啊,你带去吧。”

    朽白就这么不明就里地被抓走了。

    听着浴室的门关上,凌走到房间的书桌前拿起了一面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边留有淡淡的血迹、唇色也透着乌黑。

    凌仔细地擦净了血迹,唇色怎么也没能擦掉。

    没多久,鹿带着发丝还湿漉漉的白走进卧室,看到刚把湿巾丢进纸篓的凌,笑道:“哥哥!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呀?”

    “嗯,好。”凌径直进了浴室,关上门就把身子靠在门后,灯也没打开。

    “哥哥!你浴巾忘了拿!我帮你拿来啦,你开个门~”鹿拿了衣柜上挂着的大浴巾就跑去敲了浴室门。

    “…谢了。”凌开了条门缝接过浴巾,这才把衣服换了下来,顺便洗了头发。

    给朽白吹干了头发,鹿又坐到上下铺的下方床位上,把白也放在一边。

    “小白~我晚上买了布丁你要吃嘛?”

    “不必。”

    “好吧……”

    陷入长时间的沉默,鹿无聊地躺下晃着腿,

    听到凌出浴室的声音,鹿马上支楞起来,迎上去时看到了凌血红色的眼睛,她怔住:“你眼睛怎么了…”

    凌也愣了,疑惑地向白看去,发现白也不明所以。

    他只得装作不知道,笑问:“什么怎么了?”

    这一开口,又让鹿看到了獠牙。

    凌低头看着陈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鹿也见他眼里红光异常,急忙移开视线,然后就看到凌的尾巴在身后弯曲——凌也想回避。

    他别过头思考着如何向鹿解释,尾巴不安地甩动着,手因指甲太长难以攥紧,鹿担心地牵过他的手。

    凌连忙抽开,指甲一下划伤了鹿。

    “别碰我。”凌惊惶失措,血液的腥气又刺激到他的瞳孔,红光也更加亮了,鹿难以置信地摇头,凌看着她愈发愧疚,“对不起…”他无法接受自己对血液有食欲的事实,很快又退到门外冷静去了。

    “忘却,盲心,眼闭。”朽白紧盯鹿的双眸将咒念完,鹿很快昏睡过去,他以气韵托住鹿放平在地,去找了凌。

    凌慢慢平静下来,白才开口道:“是属下疏忽了,方才的干扰效力不足…”

    “……没事。”凌看着躺倒的鹿,“那她现在是…?”

    “属下已让您的妹妹睡下,明日她便不会记得此事。”

    “没问题吗?”

    “令妹与您的气息极为相似,属下方才没能成功催眠。现下已重新施咒,可以放心。”

    凌嗅到还未散去的血腥,看到鹿的手还在淌血,快步跑去,很快食欲又起,只能尽量不看那抹鲜红。

    “这是您的指甲造成的损伤,若放任不管,是无法愈合的。”

    “那怎么办?”

    “舔舐即可。”

    凌有所迟疑,但看着血流得越来越多,还是顺着伤口舔了一下。

    见伤口愈合,他又急匆匆地去漱了口,以冷水泼了自己一脸。

    “您何苦如此?”

    “如果我伤人,那跟那个卷毛有什么区别?”凌将鹿轻轻抱起放到下床位,为她盖好被子才躺下,

    “而且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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