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白翼何归(上)
半个月后。
弑鬼者据点。
高楼内，弑鬼者来来往往。
这里聚集的弑鬼者已有千人，据点已经颇具规模。
巨大的空间内，锁链钉于上下斜对的四个墙角，将“陈单凌”禁锢于空间的中央。
这具分身不声不响。
“哦？‘魇面’的效果有这么好了？”
“是的，这是不断实验一个多月的成果。”
“实验体消耗呢？”
“吸血鬼两千个，人类是半月前才加入实验体的……仅试了三百个。”
“吸收恶魔能力的魇面做得怎么样了？”
“…目前只有半成品，但是佩戴者……”
“怎么？”
“佩戴者被警方发现是近期的失踪人员，已经被带走了。”
“啧，废物。”
一直在提问的壮硕男子一脚将回答的研究员模样的青年踹到墙根，
“就不能不留痕迹？怎么那些吸血鬼能办到的事情你们办不到？你看看它们杀死人类留过痕迹么？连是谁杀的都查不出来！”
“……非常抱歉。”
“赶紧去把半成品取回来啊。”
“可是强行剥离的话…”
“那是为人类献身，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芬里尔·凯恩。”
“四翼，少用你的脏嘴叫我的名字。”
陈单凌所留的分身冷笑一声：
“所谓‘为人类献身’，那你们和恶魔交易的‘血十字’又是怎么回事？”
“闭上你的臭嘴！”
只见芬里尔·凯恩拉下了一个开关，空间内霎时间布满了血色光芒，天花板中心的洒水装置也同时启动。
“‘血十字’你也配议论？”
“怎么不配？那是什么很高贵的东西吗？”
“就趁现在还说得清话的时候多说几句遗言，过会儿你就可以化作一头腐烂的野兽去死了。”
“……我算是明白了，弑鬼者和吸血鬼抗衡的手段就是这个啊。”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芬里尔·凯恩刚挑起嘴角，就见空间中的“陈单凌”消失了。
陈单凌在收回分身时，特地让分身消散得像是吸血鬼消亡一样。
且在消散前模拟了腐烂的过程。
……
“芬里尔·凯恩，现在就在弑鬼者的据点里，看起来应该是管理层。”
“如此，近来弑鬼者的行动应当亦是受此人影响而变得激进。”
“他们对‘血十字’捕杀吸血鬼的方法的态度就是完全的势在必得。”
陈单凌回忆着这些天来在据点内观察到的线索，又问道，
“白翼算是异种吗？”
“是的。白翼更易发狂，并且全无精神控制之能，夜视能力也较寻常黑翼更差。”
“……‘明镜’里几乎都是白翼，难道就是因为这种缺陷？”
陈单凌沉思着，缓缓踱步至天台边缘放出他的三对蝠翼，
“查得差不多了，趁着弑鬼者还没成气候，得去阻止他们。”
“属下与您同去。”
“嗯，也好。”
陈单凌召出数十只“玄影蝠”守在家中，拉上朽白赶往了据点。
幸亏见面会那天把分身留给了弑鬼者，不然这据点的位置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循着分身遗留的气息，主仆一路寻到的竟是市中心的一栋高楼。
“……朽白，跟好了。”
陈单凌说着，趁着还在高空时便收回了翅膀，以极快的速度瞬移到了楼顶。
朽白紧随其后。
落到天台上时，茶歇区还坐着几名人类，小型舞台上还站着一只白色四翼。
这名白色四翼同样戴着“魇面”。
台上的白色四翼是因“魇面”吸收了魔气发挥效用所化，大概就是弑鬼者这些天实验的成果。
而在座的那几名人类仍在谈笑，对实验害死的人类和吸血鬼都轻蔑不已。
陈单凌喃喃道：
“没想到那个混蛋的宣泄还让这帮人歪打正着了。”
“是谁在那！”
弑鬼者的听力竟也这么灵敏？
朽白手中的亡息蓄势待发，却被被一旁的陈单凌捂住耳朵。
“哈啊——！”
那些弑鬼者的单侧耳内戴着一个小物件，像是蓝牙耳机似的。
他们能捕捉这么细微的声音，应当是借了这个像助听器一样的东西。
那就正好。
弑鬼者和台上的四翼这时纷纷痛苦地蜷缩身子，如搁浅后扑腾的鱼。
魔王的低吼声可不是谁都抵得住的，即便这声低吼的目的只在于警告。
不等他们缓过劲，陈单凌又一抬手，王息结成网状、将弑鬼者死死地扒在天台地面。
他特意控制过力道，这股力道能让弑鬼者的脑袋在砸地时恰好发出“砰”的一声、又不至于出血。
“疼？你们拿那些无辜的人实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会不会疼？”
“还当是给吸血鬼报仇来的，你们这种吸血怪物能记挂人类安危？少在那里兔死狐悲。”
“成见根深蒂固，我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说。”
陈单凌凝视着脚边距离最近的弑鬼者，将其头颅上缠绕的王息松开，抓住此人头发就提起了整个脑袋。
陈单凌略微眯眼，嘴角轻勾：
“骂得这么欢？就你了。”
他此时的笑容足以让人看一眼就连做三天噩梦。
这一次的“记忆调取”他丝毫没有克制力道的意思，在看完了所需信息后，这名弑鬼者便彻底神志不清了。
看着脚边的弑鬼者口吐白沫的样子，陈单凌只觉恶心。
幸亏没有虐待的癖好，不然早踹一脚弑鬼者的头了。
陈单凌起身走上台去，那个受“魇面”控制的白四翼还呆站着。
当时失踪者脸上的“魇面”半成品已经给朽白回收，这一张想必是弑鬼者结合了研究资料重新制作的。
“这个东西，总该有个吸收的上限吧。”
“您有何打算？”
“我试个猜想，你帮忙看住它。”
“是。”
血色光带紧紧缠住白翼。
陈单凌毫不收敛自己王息中蕴含的侵噬力，将其灌注进了“魇面”里。
而灌注过程中，白翼不住挣扎、发丝也不断地生长着，面具下的呜咽声反映着这个方法给魇面宿主带来的痛苦。
不一会儿，魇面由内而外崩裂，陈单凌念着散魂咒将其中所有的亡息都一并打散。
“成了？”
陈单凌见眼前的白翼并未发狂，长有洁白睫毛的双眼中只有呆滞的目光。
他伸出手掌在白翼眼前晃了两下，白翼有了反应。
只见白翼朝着陈单凌看了过来，沙哑着嗓音问道：
“主人……是谁？我…是谁？”
失忆了吗？还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