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北方五府
郑义回归东北,让整个北方像是吃了定心丸,商旅明显开始增多。
尤其是在大运河的助攻下,辽河和松花江开始前所未有的繁忙起来。
工商业的迅速发展,带动了商业的强烈的侵略性。
经过郑义的授意,辽东在逐渐脱离辽东都司的控制。
苟在辽阳好多年的布政使大人,向郑义抗议了无数次,结果是郑义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布政使没办法,只能向朝廷告状,换来的却是朱棣的训斥。
“全国处在改革的关键时刻,你不要生事。”
郑义可不是好拿捏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大局为重。
布政使大人没有办法,只能利用叙职的借口,回到京城,准备走关系换个地方待待。
郑义的气场实在太大了,压的他抬不起头来,太憋屈。
他这一走,郑义更加不客气了,一个都司,还不算正式编制。
对地方的管理非常松懈。
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管理,全靠别人自觉。
那搞个屁啊,还没有他的北府架构齐全。
郑义直接给朱棣上了一个折子。
“北方已经平定,番民尽皆入役营,都司之置,虚晃无力,当迅速改之,知陛下操劳,为婿甚为心疼,毛遂自荐,治政辽东都司,改为辽府。”
“另,北方已经归治多年,请设北狩府,玄武府,金山府。”
“鉴于几府的奴役归化还未完成,请设北方事务总办,为婿闲暇,可以代为管之。”
“另听闻旧朝朝鲜归治乐浪,却民生不同,移居百姓和本地百姓多有矛盾,而布政使袁荣怠政,不舒矛盾,反肆意打压本地民户,以至民怨沸腾,婿自请代理。”
“另,婿已经拿下虾夷岛,婿请改名为玄雀岛。”
说什么打压,其实人家只是强令地方学习汉语,进行的书同文,语同汉,这也是郑义的大统一理论的延伸。
谁知道他这么不要脸,直接拿这种事情说事儿。
不过乐浪多有事端倒是真的。
朱棣一看这奏章,气的差点把乾清宫给掀了。
朱高炽被吓的不行,赶忙让人去把徐皇后请了过来。
徐皇后一看,朱棣眼睛都红了,看来事情真不小。
她赶忙安抚。
“这是谁又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朱棣气呼呼的说道。
“还能是谁,还不是朕的好女婿。”
说着他把奏章捡起来递给了徐皇后。
徐皇后看过以后,先是震惊于郑义的胆大妄为,这和割据地方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她看了看,察觉了其中的不同,他没有动地方卫所。
也就是说郑义没有动军权。
而且郑义自请立府,也是在削弱自己,立府以后地方的官职就要受朝廷节制了,只不过郑义是老大,没人敢动而已。
这样算下来,反倒是让朝廷拿回了治权。
至于辽府和乐浪,现在确实是一团糟,还不如交给郑义暂管,让朝廷可以全力推动改革。
“嗨!我看你是对他成见太深。”
“这奏章看起来胡闹,但是陛下真的看不透其中的好处吗?”
“他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又为什么自请设府?陛下当初派人去任布政使,你当人家不懂陛下的意思?”
“此时郑义还政于朝廷,陛下不偷着乐,怎么还生起这么大的气。”
朱棣闻言瞬间尴尬了。
他能说自己根本没有看出来这背后的深意吗?
他能说自己怒气上头,只想着郑义的胆大包天吗?
他能说自己忍郑义很久了,现在忍不住了,借机爆发一下吗?
不能,都不能。
而且自己也没有错,错的是郑义。
“你看看,你看看,他什么意思,这不是想自立为王吗?”
徐皇后对于朱棣的惺惺作态很不感冒,自从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对朱棣万分容忍的人了。
“那一滩烂摊子,女婿能看上,那是它们的服气。”
“陛下为什么不去想象,如果那片地方,也变成了上海这样的繁荣之地,每年能够为大明带来多少的税收?”
“难道陛下一定要和郑女婿离心离德才好?”
“他把北方还给朝廷,还要帮朝廷接手那片烂地。”
“我看,应该嘉奖。”
朱棣原本还认为徐皇后可以给他一个台阶下,谁知她竟然怼上了。
心塞,自己的宝贝贤后哪里去了?
朱棣捂住胸口,忍着心痛,深吸几口气,阴沉着脸,憋屈的说道。
“原来是如此,是朕错怪他了。”
样子做的有多假,就有多假。
徐皇后给你抬价你不下,现在只能脸着地了。
“不过他一人也没有人帮扶,却是太累。”
“不如就让杨浦和沈炼去辅助他吧。”
“什么代理,代管的也不要了。”
“就像他说的成立北方事务总局,郑义领总督职,杨浦沈炼辅助,节制乐浪,辽府,北狩,玄武,金山五府。”
即使如此,朱棣也要给郑义下眼药。
上海没有了沈炼,郑家的扩张就会受到遏制。
朝廷没有了杨浦,郑义就没有了内援。
朱高炽闻言,傻眼了,那可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父皇,杨浦总领三司,不能前去北方。”
朱高炽也是梗着脖子,他是不打算妥协的,杨浦是他手里的重要人,处在东宫核心位置。
未来他还需要依靠他管理大明,怎么可能放走,而且他可是知道杨浦多么推崇郑义的,这一去只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又一个和自己作对的。
朱棣突然发展,好像自己身为皇帝,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正在消散。
朝臣敢反对他,皇后敢反对他,太子也敢反对他。
这让他心头一紧。
随后就是一阵惊慌,那是一种大权流失,皇帝威望流失的感觉。
这些人,好像在走一条以事实为基准的道路,而不是以权利为基准,以皇权为基准。
想到这里朱棣一瞬间后背冷汗冒了一层。
皇权正在崩塌。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如果自己再只凭个人情绪办事儿,只怕自己被打脸的时候会更多。
一时间他开始犹豫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一心推动改革到底是对还是错。
从皇权来说,这是属于自我阉割。
但是从他立志让皇家做老阴逼目的来说,这是有利的。
因为以后就反正皇家不管那么多事儿,只需要站在道德和国家前途的制高点,肆意对着朝臣开炮就行了。
但是这种权利正在流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没有了生杀予夺,肆意妄为的权柄,他的心就像是没有了着落,哪里哪里都不得劲,自己好像正在被黑暗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