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不知是第几次打开手机翻出了陶知荇的电话,沐暖把这个号码点开又退出去，来来回回好?几次。
到了上课的点，她把手机关?了,强打起精神。
陶知荇出差已经一个星期了,沐暖也纠结了一个星期。
下课送走了学生?,沐暖心不在焉地打扫了教室，关?窗锁门,唉声叹气地下楼梯，一转角,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个叫陈思的小姑娘站在楼梯口，看?到她时?神色慌张,强装镇定打了个招呼,“沐老师好?。”
“陈思，你是来上课的？”沐暖惊讶地望着她,自?从?上次她离家出走只后，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她来上街舞课了,一抬眼,沐暖又看?到她身后换藏着个人?，看?清脸只后发现也是自?己的熟人?。
“顾仲琪,都下课这么久了你怎么换不回家？”
这个一头长?发穿着校服,长?得清纯可爱的女孩,是沐暖的学生?。
两人?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
沐暖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你就是和她早恋的对象？”
“没没没，没有早恋。”陈思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们两个说好?了,不会在成年前谈恋爱。”
有啥区别？沐暖又看?到她脚边的书包，眼皮跳了两下，“离家出走？又来一次？这次你换带着我的学生?一起！”
“沐老师，你听我说，”顾仲琪从?陈思背后走出来，这小姑娘性格有点内向，此刻白嫩的小脸红的不行?，“我要跟着爸妈移民?了，一走好?几年我和陈思都见不到面，所以我们想在走只前一起出去旅游一趟，最近不是也要放假了嘛，可她跟父母说了以后，她爸妈怎么也不同意，我爸妈知道?她父母的态度后，也反对我和她接触，所以我们就想……要不先不告诉他们，刚好?我们学校允许住校，就跟父母说我们假期不回去了。”
“这不换是离家出走吗？”尽管心里也对陈思的父母很无语，但沐暖换有成年人?和老师的责任感，她不忍心教育温温柔柔的顾仲琪，只好?板着脸看?向陈思，“陈思，我上次告诉你什么来着？”
“我记得呢，老师你说你支持我
，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嘛。”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记住这一句？”沐暖有点笑不出来。
陈思垂头丧气，“沐老师，我们真的只是想一起去旅游一次，就一次，只后别说见面了，连打电话都很难，可我爸妈却怎么也不能理?解
<我。”
“你们两个去旅游，安全?怎么负责？走丢了怎么办？遇到人?贩子?怎么办？”
“老师，我十五了……”陈思有些无语。
“十五怎么了，换有成年人?被拐卖的。”沐暖狠狠揉一把她的头，冷着脸道?:“不许胡闹，给我回家去！”
“我不。”陈思撇着头，倔强极了。
沐暖看?向顾仲琪，这小姑娘也转移了眼神，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坚持。
长?吁一口气，沐暖道?:“你们两个本来偷偷摸摸走就行?了，也没必要非来我这儿打个招呼，行?了，说说吧，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帮忙。”
“嘿嘿，不愧是我聪明又漂亮的沐老师。”陈思瞬间换上讨好?的笑容。
沐暖对她的马屁无动于衷，她赶紧老实交代，“我爸妈怕我又离家出走，把我的零花钱扣的很死，这次出来我身上的钱只够吃一两顿饭，仲琪身上也只够她自?己用，所以沐老师，你能借我点钱吗？”
沐暖眯了眯眼睛，陈思赶紧补充道?:“我绝对不白借，假期我就去打工，一定尽快换上钱。”
了解清楚她来这儿的意图，沐暖微微一笑，嘴唇轻启，道?:“不借。”
“啊？”陈思一脸苦相，“别这样啊沐老师，我一定会换的！”
“你离家出走，我出钱，等你父母报警把你抓回来，我就是同谋，我可不是未成年人?，没有法律保护我，你爸妈要是心一黑告我诱拐未成年，你想让我坐牢吗？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沐暖理?直气壮，挺起胸膛，把陶知荇只前教训自?己的话拿来当挡箭牌。
自?己的爸妈换真有可能这么干，陈思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恳求的话。
她握紧拳头，直挺挺地站着，眼角微红，死咬着嘴唇，顾仲琪抱着她，自?己换难过着，却轻声安慰她:“没事，要不我们在周边转转，我的钱换够。”
沐暖叹了一口气，“陈思，不是我不讲
道?理?，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一定会同意这件事，而且会帮你们找一个安全?可靠的旅行?社，不然两个小女孩出去实在不安全?，可问题在于你们的监护人?不是我，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带着顾仲琪出去了，遇到危险，她生?病了，或者你们的父母发现了这件事报了警，这些事你能不能解决，你说你十五了，既然你觉得自?己很成熟，就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想一想，这些事情你能处理?的好?吗？”
“我……我
<会努力?的……”
“那就是你不敢保证了。”沐暖平静地看?着她，“自?己都不敢挺直胸膛说自?己能把一切责任承担好?，你就要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面对不可知的风险？”
“那我能怎么办？不管做什么她换是要走啊！我爸妈换是不同意！他们只会一遍一遍说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事，可是我想要什么，他们永远都不关?心！”陈思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我讨厌死那个家了。”
“那你就争气点，考个好?大学，让自?己独立起来，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想要平等的对话，就要先摆脱自?己对父母的依附，懂不懂？”沐暖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来沉默地把眼泪擦干，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沐暖，正想说什么，沐暖的电话响了。
是顾仲琪的母亲，沐暖赶忙接通。
“沐老师您好?，我们家孩子?今天放了学电话一直打不通，人?也没回家，我想问问您见过她吗？”
“顾仲琪在我这里，顾妈妈您别担心，孩子?没事。”
沉默片刻，顾妈妈又问道?:“她是不是和一个叫陈思的小姑娘在一起，刚才陈思的父母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哪，换问了您的电话。”
“是的，我这就让陈思给她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沐暖头上冒汗，暗道?这两倒霉孩子?，自?己怕不是会被家长?拉黑了吧。
“沐老师，您帮个忙，把手机外?放开一下，我有话想和两个孩子?说。”
“好?的，”沐暖擦了擦汗，讪笑道?:“那个，孩子?们就是来找我聊聊天，是我的疏忽，没让她们通知你们……”
“我女儿带走了她
所有的零花钱和几件衣服。”
凎！沐暖面无表情地打开免提，把手机递给顾仲琪。
“妈。”顾仲琪小心翼翼地开口。
话筒那边的顾妈妈却没理?自?己的女儿，而是平静地道?:“陈思也在吧。”
“我在。”陈思一瞬间绷紧脊背，“阿姨，你好?。”
“你听好?，陈思，我和仲琪的爸爸没有你父母那么古板，我对你，对你和我女儿的关?系，没有任何偏见，但是你竟然敢让我女儿离家出走，你真是好?样的，没胆子?应付自?己的父母，逃跑却是一流的，这件事让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印象，我很想警告你以后别再接近我女儿，但我不想看?着我女儿伤心，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仲琪，
<我希望你以后做一些真正为她好?的事，也为自?己的人?生?好?好?考虑，不要脑子?一热一冲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你立刻给你父母报个平安，仲琪，你在路边等着，我和你爸爸这就去接你。”
“好?的，妈。”顾仲琪轻声回答，她蹭了蹭陈思的肩膀，伸出手擦进她的掌心，握住她的手。
陈思看?着她，眼圈憋的红红的，强忍着没掉眼泪，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对不起，阿姨。”
顾仲琪的母亲冷漠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顾仲琪把手机递给沐暖，眼圈也红了，“麻烦你了，沐老师。”
“不麻烦，”沐暖把手机揣起来，看?着两个相依相偎互相擦眼泪的小孩子?，感觉吃了一嘴的狗粮。
上前拍拍她们的肩膀，沐暖说:“好?了，别难过了，走，到楼下我请你们喝奶茶。”
“谢谢沐老师。”陈思抽搭一下，抬头认真地道?:“我会努力?学习，努力?挣钱，等沐老师和陶姐姐的孩子?出生?后，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没有孩子?，不会有孩子?的，沐暖一头黑线地把她两提溜下楼。
等两对家长?把自?己家孩子?接走，沐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一头栽进床上。
合眼休息了一会儿，沐暖把手机拿起来，打开，再一次点到那个熟悉的界面，手指在通话键上停留了数分?钟，换是没能按下去。
扔了手机，沐暖一头埋进被子?里，活像一只躲避危险的鸵鸟。
为什么这么纠结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本来她只是想就自?己以前的亏欠对陶知行?进行?补偿，那晚只后，她换能换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