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雨欲来
柳音猜的没错，月楼果然出事了。
“昨日我去见太子时，没看到你之前安插的人，月楼的人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高震看着柳音写字，两人细细分析最近发生的事。
“是太子动手了吗？”
“不像，更像是被紧急召回。”
“除了我，只有阿月了。他昨日来找过我，玄戒他拿走了，兴许是另有安排。”柳音又写好了一页纸，看了看十分满意。
“你为什么要练崇帝的字？总不能是因为喜欢他的字吧？柳音，你做事向来目的性很强。”
“目的性强，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就当是你在夸我吧！”柳音看着心情很好，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对高震极尽责备。
“主子！柳姑娘！你们快出来！”
二丙在院子里就开始吼了，跑进房间后，见二人还不紧不慢地，赶紧催促她们，“快去看看，烟儿不对劲！”
两人走出去，只见烟儿呆坐在院子里，好像失了魂。见了柳音，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转眼看着高震，又收敛起了情绪。
柳音心想：出事了！她很不对劲！
这是探子来报，高震打开信，赫然写着：幻影盟盟主已死，城南近郊。两人脸色大变，交给柳音看，柳音便回头看了一眼烟儿，心中猜了个大概。
几人迅速赶往城南近郊，严叔是被一把匕首颈部，一刀毙命，直接咽气。那日柳音与严叔交过手，身手并不差，却被一刀毙命，周围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只能说明，是被熟人所杀，偷袭时出其不意，便没了防备。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二丙刚刚看了，这里快要离开梁京了，之前幻影盟活动的地方，从来没有这么远。
柳音四下查看，发现这里是座废弃的院子，里面以前明显被人暴力翻动过，柳音好像见过这样的场景。
“是战乱！”高震也走进房间，看着里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结满了蜘蛛网。转过头又跟柳音解释：“当年崇帝起兵造反，推翻了前朝，梁京经历了很久的暴乱，百姓无家可归。”
“那这个院子，应该是从那时候就空下来了。但是严叔来这儿找什么？或者说什么人与这儿有关？”
高震叹了叹气，摇摇头出去了，“这很难猜，只能问问她了。”
烟儿瘫坐在严叔旁边，却不哭不闹，好像个脱了线的木偶。二丙在一旁看着她，脸上焦急，却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但柳音想起烟儿回来时的反应，皱起了眉，“她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严叔说过，这丫头嘴巴最严实，脑袋又聪明，不愿意说的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高震虽然疑惑，但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只是转头问柳音：“你打算怎么做？月楼失控，幻影盟盟主突然死亡，做个决定吧。”
柳音走上前，取下严叔身上的令牌，又问烟儿：“在幻影盟，你说话有多少分量？”
“一半”
“那如果算上我这块令牌，能不能号令幻影盟？”
烟儿这才抬头，看着柳音，目光变得炯炯有神，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才说出声来：“能！”
柳音并不着急有所动作，只是将严叔的尸体安排妥当之后，带着烟儿回了将军府。烟儿状态不好，二丙天天在她跟前守着。
柳音的药没人煎了，现在变成了高震的活儿。刚端来熬好的药，柳音又写好了一页纸，拿给高震看。
“像不像？”
“像！”
“有几分像？”
“不刻意研究的话，难辨真假。”高震刚说完这句话，脸色一变，瞬间放下药碗，抓住柳音的手质问：“你想伪造圣旨？”
“有何不可？”柳音一脸桀骜，直视着高震的目光。
高震却说不出一二，毕竟她要做的是更大逆不道的事，伪造圣旨确实算不得什么。高震只好放开她的手，端起药碗轻轻吹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上？”
“应该快了！”
高震递来药碗，正准备喂她，都递到了嘴边，却被柳音接过去，“我自己来，不用你喂，又喝不出味道！”
“烫！”高震刚喊住她，她就已经喝了一大口，这下烫得都喊不出声。
柳音却强装镇定，“还好还好~”
看着柳音喝完药，高震就赶紧去忙着朝中的事了。柳音也趁没人在，开始写起那份伪造的圣旨。一字一句，戳着柳音的心口，十年执念，写在纸上沉重无比。
柳音将它藏好，抬头再看天色已经昏昏沉沉。柳音在桌前坐了许久了，起身出去活动活动。许久不运功，也没碰兵器了，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原因，身体好像也没以前那么轻快了。
刚站起来，柳音却觉得眼前一黑，一脚踩空了摔在地上，正准备捡起东西时，却发现自己看不清楚，只感觉有些光影在晃动。
柳音不死心地揉了揉眼睛，又挥了挥手，这才确定了：看不见了！
心里有一瞬间庆幸，还好已经写完了那张纸。但仅仅只有那一瞬间，紧接着而来的是惊惧，像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拍打着后背，让被一阵阵背心发凉：真的要来不及了！
柳音茫然无措，甚至找不到着力点，站不起来，内心恐惧，嘴上颤抖地喊着：“烟儿？烟儿？”
没有任何回应，柳音的双手胡乱地抓着。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的手，也稳住了她的心神。柳音抚摸着这只手，问出声：“高震？”
没有回复
“二丙？”
腰被人握住，只轻轻一抬，柳音便感觉被人抱起，走了几步，便被放在了床上。柳音细细地听着旁边的动静，呼吸均匀，好像坐在旁边一直看着自己。
一直没有说话，柳音也猜到了，轻声唤他：“阿月~”
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吻，直接攻城略地，吞噬着每一寸空气和喘息。突如其来的压制让柳音来不及反应，眼睛看不见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想要后退。
阿月翻身上床，压住了挣扎的柳音，仅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两根手腕，并撑在她头顶，让她横竖动弹不得。
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一只手拉开她的衣领，却发现了快要褪去的红晕。他的眼神宠充满了怨恨，就和十年前那天一样，看着她被高震背走时一样！
阿月变得越来越不理智，竟扯动着柳音的衣带，然后一把遮掉了几层衣服，侵占了每一寸可能被沾染的肌肤。
用一个又一个的吻、一次又一次的啃咬，覆盖掉原有的痕迹。
……
极近暴躁的手法让柳音短暂地忘记了失明的恐惧，身上的每一寸感官都像是被重新激活，视线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见柳音已经沉沉睡去，阿月这才出声，“柳娘……”
在柳音的梦里，这才看清了那个男孩儿的脸：
两人远远地对视一眼，尹莫云拿着一个蹴鞠，站在百鹤宫门口外。那个男孩站在前面的道口处，远远地看着自己。
“要一起玩吗？”尹莫云邀请她，笑得很开朗。
那男孩却好像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尹莫云跑上前去，凑近了看他，“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那男孩看着她手里的蹴鞠，还是不说话，尹莫云便拉起他的手，往百鹤宫里走，边走边说：“我带你去找兰姨，她那里可多蹴鞠了！以后可以来百鹤宫找我玩！”
谁知那男孩跟着走了几步，正准备踏进百鹤宫时，却甩开了尹莫云的手，急忙地跑了，尹莫云只觉得奇怪，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
““尹莫云！你回来！”
柳音一回头，是母亲叫住了自己。原来那时候，我见到的是你。
“叶青岚……”柳音深陷梦境之中，轻唤出声。
阿月坐在一旁替她收拾好了衣服是，眼神却有些怔怔地，看着她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唤的，到底是不是我了！”
原来一个晚上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另外一边的阿连贺正在轻点着那一堆“奇珍异玩”，但在其之下，全是玄铁制成的兵器，那些陆续出现在宣王府的人，也全部集中到了这里。
已经立冬了，天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这山野中黑压压一片，究竟有多少不同寻常的人，隐匿其中呢？
“太子殿下，已经清点好了。”
阿连贺拿出一把兵器交给太子，让他查看。那玄铁仿佛开光一般，泛着阵阵凉意，在这岁寒之际，让人心颤。
“预言不过是弱者相信的，等我大功告成，我说的话就是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