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1：交易
夜色越来越深，青宣和凌柔之间的话题也不断推进。
在几番交流之下，凌柔总算敞开了心扉，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最后微微咬牙道：「如果再给我一重来次机会，我宁可自尽也不会选择他！」
言语之间，凌柔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低头啜泣了起来。
「唉。」青宣见状也不禁长叹一声，神情愈发同情了起来。
青宣回看凌柔这几年的遭遇，发现她当初还不如选择嫁给云丹鸿。那样她至少还能留在虚方境，继续和她师傅在一起。虽然未必能过得幸福，但至少肯定比在外面奔波安稳，也算遂了她的心愿。
而她选了萧临渊之后不仅成了宗门弃徒，无家可归，还要承受巨大的骂名。最重要的是，她跟着萧临渊后也没过几年想要的生活，经常被萧临渊带着东奔西走，卷入各种事端，还不如她在虚方境的时候。
这次凌柔若不是及时离开了萧临渊，她也要和萧临渊一起身败名裂，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这种情况下，凌柔别说是想要过上理想中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恐怕连正常活下去都难。
而青宣再一想凌柔的整个生平，顿时更觉得悲催。她本来就是无亲无故的孤儿，身世十分悲惨，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身不由己的被逼着嫁给自己讨厌的人。然后好不容易脱离了虚方境，满心欢喜的以为要开始了新生活，结果却发现是跳入了一个更大的火坑，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一念至此，青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凌柔，任她发泄心中积压的苦闷。
啜泣了一会儿之后，凌柔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眼泪渐渐止住。青宣见状也提起精神，笑问道：「好，凌姑娘的想法我已经明白了。」
「那么回到刚开始的问题，本届盛会之后，凌姑娘是打算自己生活，还是想要继续留在我这里？」
凌柔闻言微微一颤，没有立刻回答，又垂下了头，沉默了数息后才小声道：「我……我如今已是无处可去了。」
「啊哈~。」青宣顿时大笑一声，露出了心领神会之色，笑眯眯道：「既然如此，以后凌姑娘尽管在我这里安心住下便是，薰儿肯定会十分高兴的，我们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凌柔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就抬起头来准备向青宣道谢。但凌柔还没来得及开口，青宣又是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笑道：「不过么，凌姑娘你也知道萧临渊是个什么德行，他肯定不会甘心坐视你留在我这里。」
「尤其你当初离开他时，还对他说了那么一番激励之语，这更不会让他善罢甘休。」
「而凌姑娘想必也知道我的灵族才刚刚立族，族中百废待举，我的所有精力都用在部族发展上，并没太多功夫去应付外敌。」
「若是这时候萧临渊像当初独闯虚方境那样时不时的打上门来讨要你，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所以我打算趁着现在正好有时间，便把他这个祸患除掉。这既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帮凌姑娘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免得他日后再来骚扰你。不知凌姑娘认为我此举如何？」
「呃！？」凌柔顿时心神一震，惊愕的看着青宣，随即又低下了头，小声道：「仙君所言极为有理，一切都按仙君的意思来就好。」
「呵~。」青宣满意一笑，悠悠道：「很好，凌姑娘没意见就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情报工作一定要做好，这样才能一击制胜。」
「其实萧临渊倒不足为惧，真正麻烦的人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你以前的大嫂仙儿姑娘。」
「凌姑娘和她相处了那么久，想来必是知道许多关于她的情报，不知能否透露一
下呢？若是凌姑娘能告知一二，将来我对付她时也会更有把握。」
「啊！？」凌柔闻言立刻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神情变得十分纠结。
凌柔这时候才明白了过来，青宣的真正目标并不是萧临渊，而是道仙儿。他刚才对自己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套取有关道仙儿的情报。
只是对于道仙儿，凌柔并不讨厌，反倒心怀感激。一听青宣要对付道仙儿，凌柔便本能的犹豫了起来。
眼看凌柔的反应，青宣早有预料的一笑，悠悠道：「凌姑娘，你如今乃是我的客人，以后大概也会一直住在我这里，咱们理应是同一阵线的。」
「如果你念着旧情，不愿背叛你大嫂，那我也不会强迫你。」
「但你也应该明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这次我没能一举将他们拿下，让他们溜了。他们以后势必会进行报复，时不时的过来骚扰我。」
「而如此一来……」
言及此处，青宣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意有所指道：「怕是凌姑娘以后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啊。」
「啊？这……」闻听此言，凌柔顿觉如遭雷击，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神情又惊慌起来。
青宣这么一说，凌柔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那便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青宣虽然名声好，但并不代表他是烂好人，愿意白白收留自己。
自己必须拿出相应的价值来，才能换取青宣的庇护。而自己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有关萧临渊和道仙儿的情报。
若是自己坚持不说，就算青宣还愿意收留自己，那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过得也不会舒服。
青宣最后那句话既是提示，也是警告。
明白了这一点后，凌柔的心中不禁一阵苦涩，只觉自己天生命苦，始终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
不过凌柔倒也不反感青宣此举，反倒是有些感激。因为她也明白自己如今乃是寄人篱下，根本没有和青宣讨价还价的资格。青宣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不然青宣大可用不再收留自己为条件威胁自己，乃至于直接实行。
这种好言相劝的行为比起萧临渊的霸道专横来，已经是非常礼貌了。不管青宣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至少表面上还尊重自己。
「唉……」
又是沉默了几息，凌柔终于下定了决心，长叹了一声，轻声道：「如今小女子寄居仙君之处，自当为仙君考虑，知无不言。」
「我虽然不知仙儿姐姐的真正来历，但因在她身边侍奉良久，倒也窥得几分端倪……」
言语之间，凌柔便整理思绪，将关于道仙儿的情报缓缓说了出来。青宣也是赶紧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凌柔足足说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完，而内容不光是有关道仙儿的，便是连萧临渊和他身边其他之人的隐秘也全说了出来。听得青宣是时而惊奇，时而恍然，搓着下巴不住的感叹。
而凌柔看着青宣的反应心中也是没底，忐忑的问道：「不知我说的这些事情对仙君可否有所帮助？」
「哈哈！」青宣闻言立刻满意的大笑一声，连连点头道：「当然有帮助！而且大有帮助！」
「有了凌姑娘的这些情报，我的胜算又多了三成啊！」
「若是我这次计划能成功，绝对有你的一份功劳。」
「呼~。」凌柔闻言顿时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青宣也暂时放下道仙儿的事情，笑眯眯道：「好，既然凌姑娘深明大义，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凌姑娘的好意。」
「那些漂亮话我就不多扯了，我只说一句，以后
你在我这里只要不违反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再有人逼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情。」
「而只要我还在世一天，就会护你周全。哪怕哪天我不在了，也会嘱咐我身边的人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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