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弛
吃过早饭，秦夜辰开车带唐时月去了灵悦婚纱浙城分店。
刚一进门，一个与秦夜辰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子就热情的跑了过来，“秦夜辰！”
秦夜辰伸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张驰，这家店的副总经理。偏爱能做成，他也有功劳。”
“你好。”唐时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却发现张驰一直笑嘻嘻地看着她，眼睛里也没有初见陌生人的疏离，倒像是早认识她了一样。
“今天新品拍摄，带你们去瞧瞧。”张驰用手指了指后边，同时朝着秦夜辰眨了眨眼。
这家店的后院是一大片草坪，满目的葱绿里圈出了一弯湖水，一座石桥优雅横跨，构图十分完美。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拍摄的负责人过来说：“张经理，今天怕是拍不了了。原定的女模特飞机延误，现在还在大西北的机场里候机呢。”
张驰重重一叹，听上去有些刻意，“都说了多几个备选，晚拍一天，新品就晚推出一天。你知不知道，干咱们这行的，时间就是生命！一天的功夫时尚界可就变天了！”
果然是张弛有度，后果的严重性虽然被夸大了，但却很有说服力，不是瞎扯到没边儿的那种。
负责人急得原地跺脚，病急乱投医似的，将目光死死定在唐时月身上。
“这位小姑娘可比那模特适合多了，哎呀，要是这张图往网上一放，那销量还不翻了天了！”
唐时月头上打了三个问号。怎么现在拍个宣传照都能这么随意了？
还不等她发表意见，负责人又懊恼地喊了一声，“还是不行。刚刚已经给男模打电话了，人家已经安排别的行程了，还是拍不了。”
张驰摆了摆手，“男模算什么，你瞧我兄弟行不？”他伸手把秦夜辰拉了过来。
“设计图是我画的，销售模式也是我提出的，现在宣传片还要我来拍，一个月就七千块钱工资，这么压榨员工？”秦夜辰的嘴角早就蓄满了笑意，却还是转身装作不满地向张驰控诉。
张驰配合表演到：“人家都说自己的项目就和亲生儿子差不多，你难道不希望他更好？兄弟，就差临门一脚，等咱们偏爱系列的高定礼服火了，你指不定还得来谢谢我。”
一边说，一边推着他去换衣裳，负责人得了令，招呼过来几个小姑娘去帮唐时月换礼服。
等两人进了换衣间，负责人叹道：“从业半辈子了，头一回发现自己还有当演员的特质。”
张驰也是幽幽一叹：“追个女孩儿不容易啊。现在这年头，追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更不容易。他秦夜辰就一普通打工人，上头还被主管压着。大家都不容易，能帮就帮帮呗。”
西装好换，线条完美地勾勒出男人的曲线，腰间微收，后身开了双衩，左胸与袖口都加了中式暗纹刺绣，根根金线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好似暗夜星辰落入凡世烟火。
在场的小女生都忍不住去摸手机拍照，就连在店内正在试穿婚纱的顾客都忍不住看过来，然后又带着一点点酸意地去看坐在一边打着游戏“男朋友”。
都是男人，赤裸裸的差距。
而唐时月从试衣间里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光点都向她聚集而来，宛如众星拱月。包括在店里打游戏的男人都被一声声忍不住的抽气声吸引了过去。
女孩儿锁骨分明，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只在颅顶做了个造型将头颅修饰得圆润饱满，上面点缀了星月样式的发卡。脸上疤的颜色已经很淡了，所以稍稍上一点散粉就能完全遮住。
水蓝色的抹胸晚礼服，大大的裙摆上镶嵌着细细密密的水钻，大小不一。
细看上去，轻纱之下光滑的面料上用繁杂的工艺绣了密密麻麻的暗纹，是小兔子和月亮，还有点点辰星。
一辆列车样式的花纹于裙摆喧嚣而上，在腰间撞入一颗硕大的密纹爱心里。
唐时月记得偏爱系列之所以火遍大江南北，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句“喜欢，就是想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你”的宣传语，
更重要的是设计师可以把两人相爱的故事化为纹样，用中国古老的刺绣技艺融入婚纱，在高级定制下保留两人最初的心动记忆。
星，月，列车……唐时月隐隐觉得不像是巧合。
秦夜辰看着迎面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儿，绝世的容颜染上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这件礼服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开始构思，希望有一天她可以穿上他亲手设计的第一件晚礼服。
现在，蓄谋已久，终于有了收获。
拍摄时，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秦夜辰将左手扣住女孩儿的细腰，让她的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亲昵又暧昧。
起初，这样的亲密感让唐时月多少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她从小到大除了学籍照就没拍过其他照片，所以动作表情都多多少少有些生硬。
她怕因为自己影响进度，耽误大家的时间，愧疚与自责感一波接一波地涌进了心里，后悔为了一点钱没问清楚做什么就跟了秦夜辰来这里。
秦夜辰觉察到了女孩儿的局促与紧张，他俯下身子在唐时月的耳畔低声道：“我第一次拍这种宣传照，有点紧张，你别嫌弃我拖后腿。”
听到这句话，唐时月心中一动，微微侧头去看俯在她身侧的秦夜辰。两人鼻尖相交，彼此的呼吸相互缠绕，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们仿佛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女孩儿白皙的脸颊飞上一抹殷红，羞涩得自然。在水蓝色礼服的映衬下，她的皮肤格外白皙，再加上一点点婴儿肥，整个人很像一位在逃小公主。
而秦夜辰的左耳依旧带着那只小小的月亮耳钉，深黑色的英式西服温文而尔雅，精致考究，衬得男人狂傲不羁中带着一丝温柔。他的脸上盈满笑意，目光灼灼，像是寻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一刻，所有的轻狂都化为绕指柔，给了怀里的那个女孩儿。
“喜欢，就是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你。”
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句宣传语。
摄影师眼疾手快，“咔嚓”一声快门按下，一旁的电脑迅速出图，所有人围上去看着啧啧称奇。
“嘿呀！”摄影师赞叹一声，“这张原图都比那些精修过的好看！你俩比那些专业模特拍的都好！”
张驰点头表示赞成，他觉得这组图要真能放到网上，偏爱系列的销售额在未来三个月还能在翻一翻。
在负责人的提醒下，张驰回身看了看正拿着手机拍得尽兴的围观人群，连忙带着笑容解释到：“诸位，这些产品尚未上市销售，所以请大家不要将照片传到网络上去，否则公司将会走法律程序进行处理，谢谢各位配合。感谢大家对灵悦婚纱的支持，今日在场的人都给八折优惠，就当是为新产品宣传了，到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张驰，人如其名，张弛有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初秦夜辰受到主管打压时是他觉得偏爱是个很有创意的点，所以顶着得罪总部的压力偷偷帮秦夜辰做了起来。
他和秦夜辰一样，都希望偏爱能够越来越好，也希望他们这些小小的打工人能互相取暖互帮互助，通过自己的努力扎扎实实地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