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回来了!
雷毅还没开口,汪紫嫣便接话道:“顾姐,你这话问的好,按理说云媛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毕竟她‘资历’太浅了,但是,她是故意把自己送进来的。”
顾月淮微惊,不解蹙眉:“故意送进来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这里有问题?”
汪紫嫣点了点头:“她姐姐就是下乡来了柳枝大队,再没回去,送消息回去说是人失足落水淹死了,柳枝大队送了一笔抚恤金回去,后续就不了了之了。”
“她家人口复杂,重男轻女,小时候云媛就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死的莫名其妙,她就想要调查清楚,不过,没等她报名下乡,就被拐子给迷晕带走了。”
“当时她并没有被卖到柳枝大队,而是被卖去了别的地方。”
“之后,侥幸逃了出来,也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准备再回城里去,兜兜转转来了柳枝大队,自愿留下来,只说自己是逃荒来的,之后就随便选了个男人嫁了。”
“她不算是被卖来柳枝大队的,这里的人对她自然就没那么重的疑心。”
“而且云媛很有手段,嫁的那户人家性子也算是敦厚,待她不错,不过两个月她就把这里的事调查清楚了,不过,却一直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她曾想过让自己的丈夫同她去作证,但到底势单力薄,又怕说出来后反倒是引起村里人的防备,一直沉默着,直到我们来了柳枝大队,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每每都在山上等着,我们也是这样才知道了柳枝大队的内情。”
汪紫嫣一口气把云媛的事说了出来,语气也带了些唏嘘。
云媛这辈子算是已经彻底毁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揭露柳枝大队的龌龊行径。
顾月淮颔首:“原来如此,那云媛也算是一个有力的证人了。”
雷毅点了点头,说道:“嗯,只是不知道那些被李卫东残害过的人尸体都被埋在哪儿了,她们都死于非命,或许能从她们的遗体中调查出证据来。”
晏少虞菲薄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难。”
顾月淮也沉默着没开口,如今法医技术落后,想要从那些几乎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中检测出有用的信息可不容易,也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公社不一定愿意。
毕竟,如今首要解决的缺粮问题已经压在了公社领导头上,他们怎么可能会耗费更多的资源去调查这些事?除非是找到物证,或是柳枝大队被卖来的女人愿意一起作证。
当然,这只是为了让李卫东跌的更快,但只要云媛愿意站出来,公社就必须要遣人来调查,怕就怕公社的确有人与李卫东沆瀣一气,草草调查后给个莫须有的结果。
顾月淮沉吟片刻,说道:“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李卫东能安然无恙在这山坳里待这么多年,自有其的本事,想要将之扳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如今首要的,是先把晏少殃带走,进行治疗。
李卫东作为大队支书,可不单单如雷毅和汪紫嫣所说的,把控着买卖女人这一项,以此来拿捏队里的普通社员,他还有着记工分,升学,参军,招工等方面的权利。
权力是腐败的温床,柳枝大队偏远,已经失去了群众的监督,由此变得肆无忌惮。
雷毅和汪紫嫣点了点头,也知道想在仓促间解决李卫东的事很难。
很快,屋里就陷入寂静。
晏少虞没睡,他倚在窗前,身姿笔挺修长,好看的眉眼间满是凉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昏沉沉睡去的众人,开门,悄无声息离开了知青点。
他刚一离开,顾月淮就睁开了眸子,漂亮的猫眼儿中满是清明。
她抿了抿红唇,侧眸看看在睡梦中依然蹙着眉头的晏少离,给她掖了掖被角,旋即轻手轻脚从被子里起身,穿好外套,也离开了知青点。
外面漆黑一片,晏少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顾月淮也不急,拐入角落里,趁着四下无人进了须弥空间,这几天和晏少虞待在一起,她只能抽空进去,里头的作物都熟了,空气中泛着粮食的香味。
她打了一桶空间井水出来,直接提出去,搁在屋前备用。
空间井水有疗愈的作用,给晏少殃多用些,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做好这些,她也没去找晏少虞,而是坐在门槛上等着他回来。
时间渐逝,约莫一个小时后,空气中满是蒙蒙的雾气。
顾月淮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衣领,眉头微蹙,心中思忖,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是把李卫东给杀了?
她了解晏少虞,自然知道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少殃重伤,少离又险些被害,这一笔笔帐都要记在李卫东的头上,他们暂时拿他没办法,再加上明天就要离开,晏少虞一定会出一口恶气。
至于他会不会直接杀了李卫东,这她也没底,真要杀了的话,尸体能不能带进须弥空间,让田地当成营养给吞没了?这样一来绝对是最安全的。
顾月淮心头思索,想着这个可能性,站起身准备去找晏少虞了。
她这边才刚站起来,就看到了从夜幕中走来的人。
晏少虞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衫,毛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雾气蒙蒙,寒风呼啸,他却丝毫不觉得冷似的,任由寒风灌入领口。
顾月淮看着那熟悉的颀长身影,松了口气。
她小跑着迎了上去,弯了弯眉眼道:“你回来了!”
晏少虞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没睡,在这里等他。
“没受伤吧?”顾月淮上下打量着晏少虞,在贴近他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那李卫东手里也有枪,他要反扑的话,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晏少虞抿唇看她,桃花眼中瞳仁黑亮,半晌,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几乎没有一丝温度,他语气有些不悦:“从我离开,你就一直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