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卑劣白月光03

    “你不愿相信。”冥帝轻笑，想到什么，她施法将生死簿从帝玄手中夺了回来，手指轻抬，生死簿瞬间哗啦啦从头翻到尾，“你要找的那个凡人，确实在生死簿中无记载。若是她没有魂飞魄散，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她并非凡人，而是下凡历劫的仙人。”

    “仙人？”帝玄微愣。

    但能被卷入天帝凡尘劫难的仙人都是有定数的，他是因为修为高深，柔心公主是因为曾经同天帝有过羁绊且为龙族血脉。

    可如果姜月瑶也同样是仙人，又是因为什么呢？

    九重天上，虽然他算不上熟悉但也不是全无了解。同她相像的仙人，他从未见过。

    “若她是仙人，我该怎么找到她？”

    “魔尊修为高深，竟然也看不透吗？”冥帝语气玩味。

    “冥界同九重天井水不犯河水，九重天仙人下凡历劫走的并不是我冥界的途径。想要寻找九重天的仙人，对本帝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不过……”

    冥帝目光落在了忘川之上，“万年之前，冥界曾经受过一次重击，轮回差点被破坏。前任冥帝以肉身和全部修为将冥界破损的缝隙封印进了忘川河底。而现如今万年已过，封印在被持续的削弱。若是魔尊可以献出一半天魔本源，帮助本帝重新加固封印，那么……本帝也不是不可以帮你找人。”

    “我不过是要找一个仙人罢了，你便是不帮我，翻遍九重天我也能找到。一半天魔本源，你也敢提。”

    “魔尊当真这么以为吗？”冥帝静静的看着他，“本帝掌控世间轮回，虽然看不到太多，但本帝确定，若是不付出一些代价不强求，那么……”冥帝轻笑，“魔尊同你想找的人，无缘无份。”

    到了他们这个实力，很多关乎自身和对方的话语都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

    因为一旦说出来，就形成了因果。同样的，也是不可能撒谎的。

    所以，冥帝说的必然是真的。

    她难道，真的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帝玄不想相信，但他的心却告诉他，那是真的。

    他声音有点微哑：“本尊同她无缘无份，那本尊同谁有缘有份？”

    “这很重要吗？”冥帝走到了忘川河边。

    忘川里面是凡界万万年来聚集来的冤魂，萤火微弱，但当聚星成沙时，仍旧可以发挥出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因此，哪怕是魔尊，进入忘川里面帮助冥帝封印裂缝也不会好受的。

    “忘川河中便是天帝进入也会受伤，魔尊若是怕了，便请离开吧！”冥帝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帝玄叫住了她。

    “你说的，我若帮你，你便帮我找到她。”他转身跳下了忘川。

    下坠之时，他从忘川中看到了属于凡女姜月瑶的一生。

    少时父母双亡，本该被娇宠的一生彻底成了寄人篱下的卑微。哪怕同为姜家人，却也只能作为姜柔心的影子活着。

    年少时，姜柔心阴差阳错救了江青泽。

    而姜月瑶，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认下了这份不属于她的救命之恩。那是她一生一切错误的起点。

    江青泽因为救命恩人的恩情对她另眼相待，但可惜，江青泽当时自身都难保，自然不能给她实质性的帮助。

    除了一些无用的爱慕外，她仍旧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

    亲眼看着姜柔心明媚张扬，看着对方受尽偏宠。

    还有自己，在江青泽崭露头角，甚至看出了姜柔心对江青泽爱慕之后，自己嫉妒心起，将一切不满都迁怒发泄在了姜月瑶身上。

    在未将她抢进宫之前，她曾经三番两次因为他的恶意而遭受羞辱。

    但那些事情他做的隐蔽，无人察觉。

    每次受辱之后，她不敢声张。就算她说出来，也无人怜惜，无人为她出头。她就像一根不起眼的杂草，轻易就能被人碾碎。

    直到他决定用自己的命成全姜柔心将她强抢入宫，她才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因为对为于当时的他来说，姜月瑶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丑罢了。分出一二分精力提上几句已经是破天荒，现在入了他的后宫，再也不能在姜柔心和江青泽之间挑拨离间，她的存在价值也就彻底失去了。

    后宫中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他封了她当丽妃，甚至给了她一些口头上的偏宠，时间久了也将满宫的怨恨拉到了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被人陷害，看着她深夜害怕的哭泣。最后，为了活命，她终于抛弃一切尊严对他摇尾乞怜。

    可是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他只觉得她恶心，对她带了满腔的偏见和厌恶。

    他高坐帝台上居高临下的审判她，像看一个小丑似的看她撞的头破血流。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能对她有那么大的恶意呢？

    “月瑶，姜月瑶，瑶瑶！”帝玄伸手，眼前属于姜月瑶的一生幻像瞬间破灭。

    灵魂仿佛被撕裂，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后，冥帝跟着他一起落入了忘川河底。

    冥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每个进入忘川的生灵，若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平，那就是自己内心最放不下的存在。魔尊看到的是那个凡女吗？”

    帝玄稳住了身形，他没有回答冥帝的问题：“缝隙该怎么封印？”

    ……

    东海龙族水晶宫，月瑶捂着心口难受的靠在墙壁上。

    她闷哼一声，大口喘息。

    就像冥帝说的那样，若是没有归于冥界，那么，不是魂飞魄散，便是并非凡人。

    月瑶是天生仙根的草木精灵，本体是三界内唯一一根养魂木。

    天生仙魂强大。

    千年前，龙族最受宠的公主柔心降生。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柔心天生魂魄虚弱。为了给柔心固魂，龙尊和龙后费劲千辛万苦找来了月瑶。

    养魂木和梦谟一族相依相伴。梦谟全族被屠，养魂木被夺。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龙族小公主需要她罢了。

    自此，月瑶就成了龙族小公主的贴身婢女。

    每百年为龙族小公主提供一碗自己的心头血，供龙族小公主养护自己的神魂。